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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木撐天

第五章:頓悟,感動,美好而寧靜

巨木撐天 小浪大浪翻 2371 2020-12-28 12:50:02

  沒有意識到自己一方的行動已經被人通風報信到了自家大人那里。

  王九峰和許世明,兩個人興沖沖的沖到那一處干涸的小水溝后,就快速的展開了行動。

  王九峰用事先藏好的兩塊平整紅磚搭起了一個簡陋的小灶臺,又指揮著許世明去旁邊收集一些干枯的野草和樹枝之類的準備用來引燃和燒火,隨后打開了自己的小布包,露出了里面的內容物:

  一個打火機,一小包抽紙,一瓶450ml的礦泉水,加上一個已經被去掉蓋子,裝著小半罐大米的飲料罐,以及里面用來作為添頭的幾條小魚干和幾根青菜,估計是趁之前自家大人煮面的時候摳下來的,嗯,食材很豐富。

  把所有東西一一取出來,王九峰迅速展開了工作。

  嫻熟的用打火機點燃抽紙,把許世明找回來的干枯野草堆上去,等火勢漸大,再加上樹枝,小小灶臺上,伴著火焰升騰,帶著草木香味的煙氣迅速擴散開來。

  此時再把飲料罐放到灶臺上,扭開礦泉水瓶子——實際這是王九峰在家里用空瓶子裝來的自來了——將水倒入飲料罐中,腦子里沒有要加多少水的概念,感覺飲料罐快滿溢岀來的時候王九峰才停手。

  做好了一切前期準備工作,確認了一切沒有什么問題后,王九峰一臉確信的開始說騷話: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了,等待種子發芽,勝利的果實終將落下。”

  許世明一臉羨慕的看著他,本能的開始奉承起來:“不愧是阿峰,懂得就是多。”

  “叫我老大!”有些不滿的喊了一聲,王九峰繼續開始了指揮:“好了老二,快去再找點柴火,這里的還不夠用。”

  “好的,老大!”許世明活力滿滿的站了起來,再次敬了個軍禮。

  “嗯…”王九峰滿意的點點頭,想要說些鼓勵的話語,卻發現找不到什么詞匯來形容,一時間有些窘迫。

  好在并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窘迫,許世明轉頭就去繼續搜尋樹枝去了。

  臉上神色稍緩,繼續往灶爐里添了一點柴火,王九峰站了起來,伸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同時眼尖的發現了遠處正跑過來的一個小小身影。

  “嗚呼!”

  他嘴里喊了一聲:

  “世明,快點,阿鈞來了。”

  “啊?阿鈞來了?”剛蹲下準備撿地上樹枝的許世明轉頭又站了起來,一臉驚喜。

  這時候的王九峰卻是察覺到了不對,發現了遠處小小身影身后跟著的另一道身影:“糟了,阿鈞這壞家伙當了叛徒,把大人們引到這里了。”

  “那怎么辦?”

  許世明滿臉震驚,王九峰當機立斷:

  “沒辦法了,風緊扯乎,咱們撤!”

  說完,自己先扯開腿跑了。

  許世明大腦當機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哎!阿峰你等等我!”

  遠處。

  “嗯哼?想跑?”

  察覺到那一邊發生的事情,程一樹微瞇的雙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略作思考后,他大聲威脅了起來:

  “王九峰,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今天這事情告訴你爸媽聽。”

  遠處,某個身影動作一僵:

  “……”

  ……

  五分鐘后。

  干涸的小水溝里,兩塊磚頭搭起的爐灶內火力正旺,饒有興趣的往其中添了一小把干枯樹枝,看著上方被熬煮得咕嘟冒泡的飲料罐內容物,蹲在一旁的程一樹嘴里發出了嘖嘖贊嘆的聲音:

  “好家伙,戶外野炊,你們可真會玩。”

  目光轉移一旁垂頭喪氣的兩小只身上,由于下蹲,所以是平視的目光,看著他們一副灰敗表情,程一樹一雙大手狠狠的在他們頭上擼了一把,笑罵道:

  “行了行了,別擺出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了,放過你們了。”

  “……”

  短暫的沉默后,小滑頭王九峰與小胖子劉明鈞對視了一眼,前者小心翼翼的抬頭問了一句:“真的?”

  “真的。”

  “好耶!”

  小水溝里,沉重的氣氛被一掃而空,瞬間變得活躍起來。

  看著仿佛一瞬間忘記了所有煩惱,拉著一旁許世明開始對他叛變行為進行譴責的王九峰和劉明鈞,三個小朋友串成一臺大戲,程一樹搖了搖頭,臉上云淡風輕的表情。

  其實本來匆匆出來尋人也只是怕小朋友玩火玩大發了燒起大火,引起火災什么的,倒沒有真的生氣之類的情緒,加上現在也沒岀什么事,真要追究什么的也實在無從追究,畢竟自己又不是他們父母,人家爹媽打自家孩子是天經地義,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自己就不大行了……

  話雖如此,該有的告誡和引導還是必不可少的。

  等到許世明被譴責得差不多了,程一樹朝著他們招了招手:“都過來一下。”

  三小只乖乖的湊了過來。

  望了他們一眼,程一樹伸岀了手:“打火機?”

  王九峰乖乖的遞交上了作案工具。

  接過打火機放到自己褲兜里,程一樹滿意的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的還在熊熊燃燒著的爐灶:“這個,以后不要亂玩了,喜歡燒火,家里有更大的可以玩,幫你們阿娘看火,不但安全,還不用擔心被罵,額……在你們不搞事的前提下。”

  又指了指飲料罐內即將被燒干水份蒸熟的米飯和青菜以及小魚干的混合物:“這個,不干凈的東西不要亂吃,小心拉肚子,餓了的話家里有得是吃的,沒有就叫你們阿娘做……如果她心情好的話。”

  “最后。”程一樹停頓了一下,作出了最后的總結陳詞:“你們還小,以后不要在沒有大人看管的情況下跑到離家這么遠的地方做這么危險的事情,你們跑不見太久了,家里人會擔心的,到時候被抓回去,會被打的……”

  說明了一遍事情的嚴重性,最后,程一樹大手一揮:

  “好了,把東西收拾好,哥今天心情好,帶你們去吃雞。”

  “啊?吃雞?可以玩手機啦?”小胖子劉明鈞一聲歡迎。

  “笨蛋,不是游戲,是烤雞啦!”被譴責了許久,餓,弱小以及可憐的許世明抓住機會進行了一波嘲諷式的反擊。

  “兩個笨蛋……”王九峰嘴里小聲嘀咕著。

  從地上站了起來,伸展了一下其名有些酸疼的軀體,看著又開始打鬧起來的小朋友們,程一樹臉上露出笑容,小聲的感嘆了起來,語調低沉,像是在吟誦詩篇:“年輕而又充滿朝氣,哪怕只是望見,也讓人心情美好,少年的精氣神,無所拘束的心,讓人羨慕的美好年華……”

  一邊念誦著,程一樹臉上表情越發誠摯了,像是在朝圣,聽著周邊細微風聲,穿過林葉間撲打得簌簌作響,清晨的陽光透過頭頂樹葉的縫隙照在身上和地上,斑斑點點,周圍孩童打鬧聲漸漸遠離,仿佛從整個世界中被剝離開來,一種自心靈深處散發的寧靜感覺籠罩全身。

  腦海里似乎有某根弦,在一瞬間崩斷了,輕微的刺痛中,程一樹睜開不知何時閉上的雙眼,眼前景物在一瞬間的迷糊后又變得清晰起來。

  一切好似都沒有改變,又好似都發生了改變。

  “程哥兒,你咋啦?”

  一旁的王九峰投來疑惑的目光。程一樹臉上有些恍惚,又帶著幾分清醒,處于一種半夢半醒般的狀態,忽然又徹底清醒過來的感覺,深深的望了前者一眼,摸了摸他的頭,微笑道:

  “沒什么……”

  頓了一下,忽然又道了一句:“謝謝你們。”

  “啊?”

  王九峰臉上有些疑惑,程一樹笑了笑,沒有再解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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