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漫長天蠱殤何解3
那凌厲的風(fēng)聲如刀劃過,帶著一串溫?zé)岬难椋湓谀资直成稀?p> 待她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被少疆帶著往側(cè)邊滾了出去。那風(fēng)聲過后是刀劍插入墻壁的一陣頓響,墨白朝那邊看去,只見自己剛才站著的位置已經(jīng)被數(shù)百只弩箭插得密密麻麻,若不是剛才少疆眼疾手快,現(xiàn)如今墨白恐怕已經(jīng)成刺猬了。
墨白從地上爬起來,坐在地上朝少疆的肩膀看過去。只見少疆黑色的衣服破開,肩膀上一道紅色的傷口,絲絲縷縷的頭發(fā)混在鮮血里,粘在少疆的皮膚上。
少疆的傷口不似墨白,可以快速痊愈,現(xiàn)如今皮開肉綻的,最快怕也要三日才能全好了。
墨白咬了牙,低頭將身上的衣服撕下一塊,默不作聲地繞在少疆肩膀上,把傷口壓住,手下動作很快,眼睛卻并不抬頭去看少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蕭寒日從對面的一個密室里鉆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張發(fā)黃的紙,低聲急切地說:“找到了。”
話音剛落,蕭寒日便看到墨白和少疆的不對勁,連忙走過來查看。
無極和郁壘也從密室里鉆了出來。
蕭寒日將地上的弩箭撿起來,湊在鼻尖聞了一聞,松了口氣,說道:“還好,這箭并未淬毒,就是箭頭設(shè)了倒鉤,若是運(yùn)氣不好,也許會將肩膀上的經(jīng)脈挑斷。”
墨白聽了這句,神色一凜,趕忙便要把包好的衣帶解開,少疆伸了手輕輕抓住墨白的手腕,說道:“我只是擦傷,經(jīng)脈不會斷的。”
墨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卻并沒有放下心來,轉(zhuǎn)了頭看著蕭寒日,蕭寒日柔柔一笑道:“殿下說得對,擦傷的話便無事。”
墨白將那衣帶重新包好,收斂了心神,起身問道:“肖先生,找到解藥方子了?”
蕭寒日將手里發(fā)黃的一張紙揚(yáng)了揚(yáng),說道:“找到了,只是這方子里的藥材恐難以集齊,咱們回去再做商議吧。”
墨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覺得有氣無力地,正要往外走,便被少疆拉住了手臂,少疆湊過來,低聲說道:“你是不是喜歡那匕首,不如我?guī)湍沩樧甙伞!?p> 少疆說完,吊著一只肩膀便要往回去,墨白連忙轉(zhuǎn)身拉住少疆手腕,朝著刀劍冢外面一邊走一邊說道:“不喜歡,用不著。”
墨白手上力氣很大,一路拉得少疆踉踉蹌蹌地跟在身后,出了刀劍冢。
回去的路依舊是蕭寒日打頭,一路避開天界的守衛(wèi),出了南天門,朝著魔界回去。
雖然今日不過半宿未眠,墨白卻渾身精疲力盡,就好像剛才受傷的是自己一般。進(jìn)了魔宮,她朝著棲隱宮一路走回去,顧不上白日里和少疆的爭執(zhí),倒在床榻上便睡了。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少疆也跟了進(jìn)來。
少疆換了身寬松的衣服,身上的傷口也已經(jīng)重新仔細(xì)包扎好了。跨進(jìn)門檻,便瞧見墨白的睡顏,他精神甚好,坐在貴妃椅上瞧著墨白,許久都不覺得困。
第二日一早,墨白醒來的時候,離天亮還有約摸半個時辰,身旁的貴妃椅上,少疆還沉沉睡著。
墨白爬起身,蹲在少疆身邊順著他睡得大開的領(lǐng)口,朝肩膀上的傷口看過去,只見白色的紗布上只是淡淡地滲出了一層鮮血,便放了心,站起身躡手躡腳地從衣柜里翻出換洗衣服,去偏殿換上,而后便提了驚鴻劍一路往蕭寒日住的客房走過去。
雖然天還沒亮,但蕭寒日已經(jīng)醒了,正披著外袍,坐在桌前,就著一掌燭火,眉間似有千千結(jié)。
“肖先生。”墨白打了聲招呼,進(jìn)屋坐了。
蕭寒日抬了頭,見是墨白,慌張地瞧了瞧自己不甚莊重的衣著,連忙起身要朝墨白行禮。墨白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蕭先生不必多禮,此處并非天庭。”
蕭寒日聽了,緩緩回要行禮的手,給墨白拖了把椅子,說道:“墨白真神,這方子在下仔細(xì)看過了,該是真的,只不過,有兩味至關(guān)重要的材料,極難得。”
墨白將那方子拿到眼前,湊著那燭火看了看,淡淡地說道:“極難得,便是可得。”
蕭寒日聽了,笑起來,說道:“墨白真神能這么說,我便安心了。”
蕭寒日手指著密密麻麻的方子,說道:“這青丹是青丘九尾狐一族守護(hù)的丹藥,這丹藥并非人為煉制,而是集天地精華自然形成,萬年只可得一顆,青丘那邊必定不肯輕易給我們。”
墨白杵著下巴,問道:“萬年才可得一顆,那是多大一顆,我們要幾顆才夠?”
蕭寒日眨了眨眼,似乎對墨白的無知有些驚訝,而后立刻十分有涵養(yǎng)的調(diào)整了表情,比劃道:“在下也只是原本在天宮的時候看到過,一顆約莫指甲蓋那么大,不過此為藥引,一顆大概可夠十?dāng)?shù)份解藥。”
“嗯。”墨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知腦子里盤算了些什么,繼續(xù)問道:“這個好說,那另一樣呢?”
蕭寒日咽了口唾沫,心里只覺得墨白可能要在青丘吃虧了,但還是忍了忍繼續(xù)說道:“這另一樣是北極天柜山的金石,這東西雖然不如青丹金貴,但楚地九鳳首領(lǐng)性格乖張跋扈,這東西也不好拿。”
墨白抬起頭,瞧著蕭寒日,又問道:“九鳳厲害嗎?”
蕭寒日正強(qiáng)咽下一口氣,還未開口,便聽到身后腳步聲起,少疆推門走了進(jìn)來,說道:“九鳳不就是長了九個頭的鳳凰嗎?有何厲害的。”
蕭寒日一口氣沒咽下去,便被這另一口氣卡住了。蕭寒日艱難地轉(zhuǎn)過頭,朝墨白看了一眼,只希望墨白能代為訓(xùn)斥魔君幾句,畢竟這兩位都是九字輩,但九鳳可比九尾狐難辦多了。
可那邊墨白不過瞧了少疆一眼,而后狠狠轉(zhuǎn)過頭,冷哼了一聲。
而后墨白站起身,朝蕭寒日道了謝,說道:“那其他簡單材料便請肖先生辛苦準(zhǔn)備,這兩樣我明日便啟程前往大荒,三日為期,帶回給你。”
墨白說完,全然當(dāng)面前沒有看到少疆,往外一陣風(fēng)地刮走了。
墨白走后,少疆往桌前坐下,客客氣氣地朝蕭寒日說到:“肖先生,麻煩你再說一遍。”
墨白出了蕭寒日的客房,便一路沖回了棲隱宮。
一把推開大門,便瞧見洛家暗鬼就坐在貴妃椅上好好看著自己,那動作似乎還正準(zhǔn)備起身。
電光火石之間,墨白沖到衣柜前,猛地將衣柜打開,將里面的衣服抱起一堆,腳下一踏,越過沖過來的洛家暗鬼便朝外飛了過去。
身后傳來洛家暗鬼的驚呼聲,似乎還慌慌張張跑出來跌在了地上,可墨白心如擂鼓,好像身后追著自己的是什么能要自己命的妖怪一般,根本不敢回頭,一躍而下,朝著大青樹一路飛過去。
大青樹樹枝間有下無地魔宮最早的一間宮殿,其中不過兩個房屋,屋子里各自擺了一套簡單的家具,乃是墨白和少疆最早的寢宮。
墨白落在房間門口,正要舒口氣,便見房門下坐了兩個暗鬼侍衛(wèi),正抬了頭瞧著自己。
兩個暗鬼穿過重重疊疊的衣物,看見來者乃是真神墨白,急忙爬起身,兩桿長矛交叉在一起,攔住了屋門。
墨白嘆了口氣,輕輕說道:“我不打你們,你們?nèi)グ峋缺伞!?p> 兩個暗鬼侍衛(wèi)互相看了一眼,干脆利落地收了長矛,朝墨白行了禮,一路快步走了。
墨白推開房門走進(jìn)去,將衣服盡數(shù)扔到床上,長舒了口氣,回過頭關(guān)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