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吶，錢給你們匯過去了。子寧什么時候能回來呀？”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林大伯是真傻還是裝傻。出手也特別吝嗇，給林凡的機票錢竟然才三百元。這三百元只夠抹去飛機單程票的零頭。
旁邊的林子寧面如死灰，就連瞳孔也不受控制地放大了。
這一幕落在林凡眼中并沒有激起一點漣漪，畢竟毒狗不值得同情。
但是本分工作要做到位，林凡繼續和林大伯溝通中。
“大伯，你是不是記錯了？”
“怎么會記錯呢？不會真要兩百萬吧？不會吧？不會吧？”
由于手機使用了免提，林大伯的聲音被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討債人板著一張黑臉，林子寧更是氣得血脈賁張。
“完了！”
“全完了！”
“我就知道這個糟老頭是拿不出這么大的一筆錢，虧我白高興一場！”
也許是聽到自家兒子的聲音，林大伯的嗓門扯得更大了。
“兒砸！”
“爹！”
“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嘞？”
林子寧沉默了。他自己也不清楚家里能拿出多少錢，同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
會不會選擇流放國外比較好呢？
萬一運氣好，去中東當了幾年雇傭兵卻沒死，自己是否還能攢下一筆錢？
如今命運不再掌握在自己手里，林子寧只能選擇任人擺布。
此時的林凡也在猶豫，是否要出手搭救這條毒狗。
人們都說回頭是岸，但對于他們而言回頭依舊是漫無邊際的大海。
忽然，有一個靈光閃過林凡的腦袋。
“簡明愉？剩余價值貸款？”
他急忙叫停了羈押林子寧的壯漢，闖到討債人面前懇求道：“能讓我帶堂哥去見一個人嚒？”
“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你還是安安心心回家，忘了這個人吧！”
討債人的語氣并不強硬，對待林凡還是有著一股難以言狀的友好。
林凡借此機會解釋道：“或許能給他貸出兩百萬呢！”
一聽到錢的字眼，討債人立馬松開林子寧的手銬。他的身子微微前傾，貼近林凡的耳朵說道：“我們的目的就是錢。把兩百萬拿來一切都好商量，前提需要你們全程在我們的監控范圍內。”
這算是折中的處理辦法，容不得林凡拒絕。
林凡帶著堂哥快步穿過走廊，摁下電梯按鈕后徑直前往簡明愉的套房。
不顧屋內是否有人，林凡使勁地叩響了房門。
“是我，林凡。”
一會兒過去了，房門打開了。
從屋里走出一個面相憔悴的中年男人，在他身后還站著昨天見過的家仆。
“小姐在里屋等你。”
倆人大步流星，穿越層層安檢來到簡明愉面前。
這位漂亮的姑娘換上一席黑絲長裙，臉上的妝容也頗為典雅。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手里居然捧著的冰淇淋，這實在是有些煞風景。
“怎么又回來了呢？”
她鶯鶯笑道。
林凡深知時間緊迫，直接坦明道：“我想問問，我家堂哥能借多少錢？”
“他？”簡明愉這才將視線轉移到林子寧身上，“一窮二白的毒狗，又有多少剩余價值呢？”
一旁的精算師開始操縱著相關軟件，整整耗時了十分鐘才得出結果。
“林子寧，男。”
“35歲，目前待業在家。”
“目前在銀行里的存款：零元。”
一聽到這兒，林子寧忍不住辯解道：“我這是把錢都投入股市運作，不要把我說得一文不值！”
精算師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其余資產折合當前市值：兩萬一千六百元。”
“噗嗤~”
“哈哈哈哈！”
簡明愉也沒料到是這樣的結果，捂著肚子笑得不停。
“真有你的！就這剩余價值也想來借錢？”
林子寧老臉一紅，觍著臉說道：“那么我這個能值多少錢呢？”
精算師悠悠念叨：“可以借給你五萬元。”
“五萬元？！還不如去打發叫花子呢！”
“你？你和叫花子有什么區別？既沒有正式工作，也沒有多余存款。成天渾渾噩噩無所事事，與社會蛀蟲無異。”
就在這時，林凡突然發話了。
他走到林子寧與精算師中間，撐開手臂將雙方推開。
“社會蛀蟲也是人。既然沒有做違反亂紀的事情，何必要詆毀別人呢？”
顯然精算師是不懂得這個道理。
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他，腦袋里灌輸了嚴重的階級思想。
在他看來，林子寧這般無用之人倒不如直接進入垃圾焚埋場處理掉算了，還美其名曰：優化人口結構。
眼看局勢再次緊張起來，簡明愉只能出面緩和雙方的怒火。
“你們都少說幾句。”簡明愉將冰淇淋杯放在書桌上，“林凡說得確實有道理，而且還有一點是你忽略了。”她指著精算師說道，“既然是一個社會人，那么他還存在著紛繁蕪雜的社會關系。看似不經意的一個關系網，或許能牽扯起一大筆利益。”
“您的意思是？”
精算師恭恭敬敬地低著頭，靜候簡明愉的命令。
“我覺得他單憑是‘林凡堂哥’這個身份，就值得這兩百萬！”
從天堂跌入地獄，再從地獄爬回人間。
在這短短的一個小時內，林子寧經歷了人生三番大起大落，似乎心靈都得到了提煉。
簡明愉小手一揮，吆喝道：“趕緊給他安排貸款吧。”
精算師無奈地推了推眼鏡框，鍵盤如鋼琴般奏起樂章。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一筆兩百萬的巨資就打到了指定賬戶上。
“叮~”
“緊急任務已完成，簡明愉的好感度+10。”
林凡推著堂哥走出套房，在屋外候著的正是討債人。
“兩百萬已經打過來了。”
林凡的語氣略顯冰冷。
“我們已經收到了，你可以安心走了。”
這句話落入林子寧的耳朵里猶如天籟般動聽。他的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感謝上蒼。
林凡卻拎著他的衣領說道：“不要以為這事就完了。你還欠著屋里小姐兩百萬嘞。”
之所以選擇沒有自己出面付清，為得就是讓這兩百萬成為懸在他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迫使他選擇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