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康在黑霧彌漫的“追魂囚籠”之中緩緩睜開迷蒙而無知的雙眼,眼中是無盡的蒼涼與冷漠,他掃視著周圍的一切,似乎在探究這個世界和眼前的這幾個人。
當他的視線停留在初晨嬌俏的臉龐時,竟然有些癡迷,他露出了純真的笑顏,癡傻地說道:“初晨,本座最喜歡的女人。”
說著便伸出雙臂似要擁抱初晨,頓時一眾人面面相覷,這是多大的瓜?
初晨頓覺有些尷尬,羞紅了俏臉,竟當場愣住了。但她突然又摒棄了雜念驚喜道:“佑康,真的是你?你沒有死?你還活著?”
她的態度激怒了一旁的紫光,他拉長俊臉,飛起一腳便踢向了呆傻的朱佑康。
朱佑康一動未動,手指輕抬便射出了一團黑霧,這黑霧腐蝕性極強,力道極大,直接洞穿紫光的攻擊向著他撲面而來,令他猝不及防。還好初晨及時出手拉住了他,而他借力將美人摟入懷中,臉上露出得逞之笑。
初晨在被他擁入懷中之時便發覺自己上當了,她瞬間火冒三丈,狠狠一腳便踩在紫光的紫云翼靴之上,“紫光,你這個混蛋!”
紫光則露出了甘之如飴的表情道:“晨兒不必動怒,只要你開心我的腳隨你踩。”
伏天和雪茸面面相覷,各自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初晨踩了他一腳,便不再理會紫光了,她甩開紫光的手臂,便飄向朱佑康所在之處。
“佑康,你有沒有事?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么?”她的神情很是擔憂。
紫光看著初晨維護朱佑康的模樣,心中更是不悅,“就算他死而復生,那也不能占據晨兒的心哪怕一絲一毫,晨兒只能是我紫光的。這次本尊記下了,以后定當加倍奉還!”紫光心中暗暗較著勁想道,之后便隨著初晨瞬移至朱佑康所在之處。
“佑康,你還記得我對不對?”初晨驚喜之余給了朱佑康最柔情的一笑。
朱佑康呆呆的回答道:“記得,你是初晨,是我最心愛的人。”
初晨只在乎他是否是真正的朱佑康,根本沒在意他說了什么,又急切地問:“你可記得自己是誰?你是哪里人士?”
“看她這樣子,對我都沒有如此溫柔過,或許根本就沒擔心過我的死活。哼!”紫光的醋壇子早就打翻了。
“我是……我是魔帝,”朱佑康弱弱的說,突然他面色一冷,大喝一聲正經威嚴道:“對,吾乃魔帝。”
“魔帝?”眾人心中一凜。
難道還要大戰一場?親手殺死昔日的伙伴?
幾個人心中甚是不安,個個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
然而,朱佑康并未動作,只是盤腿坐了下來,就呆在追魂囚籠之中,開始打坐修煉。只見滾滾黑霧如同著魔一般,瘋狂涌入他的體內,還有這方天地之間的靈氣,亦是如此,連同地底之下的魔氣亦蠢蠢欲動,蜂擁而來。
隨著眾多靈氣和魔氣的進入,朱佑康的身體在眾人眼前變得越來越大,仿佛神魔臨世般俯視眾生,僅一根手指便如同一座山峰般,似要壓倒萬物。紫光的“追魂囚籠”亦在他變大的神魔同體面前,被迫粉碎,消散于無形。
“他這是突破了?突破至尊境了!”伏天驚呼出聲。
“對啊,他的至尊神像竟然也是神魔同體,好威風啊!”雪茸不僅贊嘆道。
“晨兒,你的傷勢尚未恢復,而我剛剛受到追魂囚籠粉碎之反噬亦無法再動用祖師法相,這可如何是好?”紫光略一沉思道:“如果他真的成了無惡不做的魔帝,豈非蒼生之難?!”
“不會的,佑康不會作惡,他一直都是最善良的,當初教他修煉亦神亦魔大法便測驗過他的赤子之心,那是最純正的童真之心,我相信他。”初晨回想當初的點點滴滴,以及一路走來的風雨同舟,她堅信朱佑康是好的,是善良的。
此刻的朱佑康正在對抗著魔帝之心的侵蝕,在他的識海之中,有一顆巨大的黑色心臟已經占據他大半的識海空間,正在進一步的吞噬他的正直與善良。
佑康的內心無比煎熬,時光回溯到小時候,他仿佛回到了那些受盡侮辱與欺凌的日子,那時候的他處處低人一等,雖然名義上是國主的兒子,但父親從來都不曾與他親近,因此他經常受到哥哥和姐姐們的欺負,連同宮女、太監都敢隨意欺辱他們母子,給他們吃連狗都不吃的飯食,甚至試圖毒殺他們母子。他當時只有五、六歲,根本不懂大人的世界,亦不懂父親為何不顧他們母子的生活。他多么渴望父親能抱一抱自己,哪怕多看他一眼也好,可惜這成為了他永遠得不到的噩夢。
有一次,他正在宮中的御膳房外守候,想著等到下半夜無人之時,可以進去拿點吃的出來,至少拿點滋補的食材給生病的母親養養身體。他的舉動被御膳房的一個太監察覺到了,他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只有十幾歲,也是因為家里窮,才被賣來當太監的。
“六王子,奴才是小尋子,您在這里等一會子,奴才去給您拿點吃的。”出于同理心,小尋子想對朱佑康好一點,因為他也經常被宮女太監們欺負。
“那謝謝你啊,小尋子,以后有機會本王子會報答你的。”朱佑康滿心感激,這種時刻能挺身而出的定是忠義之人,他深深的記在了心里。
然而,他等來的并不是小尋子的吃食,而是幾個兇神惡煞的狗太監,直接將他從樹叢之中揪了出來,如同拎小雞一般,將他抓了起來,并扭送到了大哥朱佑民面前。大哥大他十幾歲,此時已經是年滿十八的青年才俊了,武功高強,人高馬大,一只手便將朱佑康提了起來。
他眼中滿是嫌惡,輕蔑地道:“六弟啊,你可是堂堂王子,怎么能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呢?”
朱佑康一邊蹬著雙腳,一邊瞪著他喊:“放開我,你放開我,我只是想拿些吃食給母親,她生病了,不吃東西會死的。”
“你母親算什么東西,不過一個低等嬪妃,竟敢跟我母后爭寵?”他惡毒的眼神看向一邊的太監宮女道:
“不許給他們吃的,餓死了算本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