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戴著面紗,一雙眼眸明亮而犀利。
“那我要你立下武道誓言,如若食言,必遭反噬,死于誓言懲罰之下,粉身碎骨,永世不得入輪回。”
“你要我做什么?”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沒有他的性命重要,朱祁鈺眼中的貪婪毫無掩飾。
“對你來說毫無難度,我要你給我們母子合適的身份,認我兒子做六王子,并庇護我們母子十二年,直到我兒年滿十六歲,屆時我們自會離去。”女子說著,從身后拉出來一個長相清秀,瘦弱嬌小的小男孩,懵懂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眨巴著,打量著眼前的朱祁鈺。
“好,我答應你,如若你真的能令我續命二十年,我必護佑你母子平平安安一十二載!”朱祁鈺信誓旦旦道。他亦不懂自己為何會相信一個來歷不明且看似比自己還年輕很多的女子?但他的內心深處卻堅信不疑,似乎冥冥中應該要幫助她似的。
“好,那你發下武道誓言吧。”
只見朱祁鈺劃破右手中指并高高舉起手掌道:
“我朱祁鈺,以武道立誓,得恩人續命之恩,必將以身相報,庇護其母子平安一十二載,如若違背,必遭武道反噬,粉身碎骨,永世不入輪回!”朱祁鈺剛剛說完,便見一道血紅色的光圈應運而生,自其手指直傳蒼穹之巔,一股巨力便壓制而下,令山河變色,虛空震蕩。
“好,既然你已立下武道誓言,本神女便以吾神格換爾二十載陽壽,望爾遵守誓言。”說著,白兮便祭出自己的神格,身后便出現了一道道神秘的符文,形成一個美麗的光圈,光圈凝實,變成了一個實實在在的命輪,此為神格。數道金光降下,直擊白兮頭頂的命輪,頓時夜空亮如白晝,天空電閃雷鳴,金光落處,命輪碎裂、破碎、消散……
一切消失,恢復原狀!夜依然漆黑一片,空中看不見一點星光。
朱祁鈺傻眼了,他活了五十多歲,不曾見過如此境況。只見那名女子倒在血泊之中,臉上的面紗早已不翼而飛。
“她,竟然如此美?!”朱祁鈺聽見自己心跳戛然而止的聲音,這是心動的感覺,這是妥妥的一見鐘情!他知道自己淪陷了,淪陷在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身上,但他不在乎。
他抱起昏死過去的女人,叫上旁邊發呆的男孩,回到了皇宮。一切便就此開始了。
朱祁鈺回過神來,大吃一驚,他可是立過武道誓言的,怎么能如此毒打恩人的孩子?實在是不該啊!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決定讓欽天監監正卜卦一次,以告之臣民此子乃是不詳之人,不可繼承大統。
于是乎,朱佑康被帶到了祭祀所用的高臺之上,并綁在十字架上,欽天監監正則穿著祭祀卜卦時獨有的服裝,戴著奇怪恐怖的鬼怪面具,拿著他專用的卦帆,跨著奇怪的步伐,圍著朱佑康念念有詞,數位欽天監大臣亦在他周圍戴著各式各樣的鬼怪面具,跳著奇怪的舞步,圍著高臺轉著圈圈……
說來也奇怪,經他們這么一陣折騰,天空竟然真的烏云密布,電閃雷鳴,一道道雷電如同猛獸一般往朱佑康幼小的身體之上劈打而來,令他口吐鮮血,幾乎暈厥。他的身體開始有所不同,似乎隱隱泛起華光,有類似鱗片一般的東西附著在皮膚表面,將第二道雷電彈開了去,他的力氣亦變得異常強大,手臂稍一用力,便掙脫開繩索的束縛,整個人癱倒在高臺之上。
而此時尚在病中的白兮聽到雷聲,心中一驚!此乃天罰之雷?!難道?佑康出事了?只有神魔同體之人方可引動這天罰之雷,而今世間只有她的兒子是這唯一的血脈繼承者,她顧不得身體的種種不適,運功瞬移而去,剛好擋住了第三道雷電。她此時已是普通人的體質,早已失去了神體護佑,因此挨了雷電一擊便直接昏死過去,身體從空中垂落而下。
周邊的人群頓時開始竊竊私語:
“這小子看來不像我們人族啊,他的身體好像有什么東西似的?”
“他母親也不是什么好人吧,否則怎么會生出這樣的孩子。”
“國主是否是他的親生父親啊?看著不太像啊。”
“他的力氣怎的突然這般大?難道是什么妖怪附體?”
“什么妖怪附體,我看他們母子本身便是妖怪吧?”
“他之前不是傷口可以瞬間恢復如初嗎?正常人哪個能有如此怪異?不如殺了他。”一個太監在人群中發出高亢之聲。
“對啊,這小子不能留,留著絕對是個禍害。”又有人開始附和。
“對,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
一時間,仿佛他就是那吃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人人喊打喊殺。
國主朱祁鈺看到白兮受傷掉落,心中略有不忍,他要的效果也已經達到了,于是便怒聲喝道:“眾人休得胡言亂語,佑康只是體質有些特殊,他乃是孤國主府的血脈無疑,這件事孤王會給眾位一個交代,在他血脈存疑之后便與繼承大統無緣了。以后,今日之事,休要再提。”
說完,他腳下一個用力,騰空接住掉落而下的白兮,便向著皇宮飛去。
眾人一看國主有了交代,亦紛紛散去。
朱佑康被帶到了自己常住的小院里自生自滅。
日子又開始一如既往的過。
直到五年后的某天,國主朱祁鈺吃醉了酒,跑到母親房中糾纏,想要借著酒勁欺辱母親,但母親抵死不從。朱祁鈺大發雷霆,砸壞了房中的桌椅等諸多擺設,掐著母親的脖子怒吼:“不要以為你是神女,就可以不服從本國主,本國主能看上你,那是你的榮幸,否則你一個失去神族護佑的叛神,又與魔帝茍合生了孽種,還能好好活在我人族?”
母親毫無畏懼,冷眼看著發瘋發狂的朱祁鈺,冷冷地道:“當初你我的交易,你是忘了嗎?我幫你續命二十年,換你護佑我母子十二年,如今才多久?你當真不顧當初發過的誓言?”
武道誓言可不是鬧著玩的,它經過了天道見證,一旦違反,必會應驗,必遭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