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明回憶起當年的往事，看向秦嵐的眼中竟然浮現出了恨意。

　　“當年我和小芬是自由戀愛的，但我媽看不上小芬，因此讓媒婆找上了你。當時你很年輕，整天纏著我問題，說也想成為和我一樣的老師。”

　　“我以為你也是被家里所逼迫，對你產生了同情。我一直把你當做妹妹看待，結果在我母親生日的那天，你竟然讓我的親戚灌醉了我，然后假裝是小芬走進我的房間！”

　　“那時我什么也不知道，還以為是自己喝酒誤事，白白玷污了你！小芬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

　　“當時，她已經有了身孕，她想給我一個驚喜，卻因為這件事對我心灰意冷。沒想到后來，你竟還跑去與她炫耀，硬生生將她氣病！”

　　秦嵐原本滿是憤怒與瘋狂的神情之中出現了一絲裂縫，她從來沒想到蘇天明會知道這些事。

　　當時她明明干得小心極了，就算有留下證據，也只有大約指甲蓋那么一點。

　　比如說她找的那幾個勸酒的親戚，比如說目睹了她羞辱小芬的全過程的鄰居。

　　在過去的這么多年里，她一直小心翼翼地防止蘇天明與老家的人見面，為的就是防止有知情者對他說出這一切。

　　“你特地去調查了這些事？”秦嵐的聲音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你這是不信任我！”

　　“你干的這些事，哪一樣值得我信任？”

　　蘇天明質問，“小芬雖然對我失望至極，但仍然來找過我一次。但那次你以為我的名義拒絕了她，對她說盡狠話，這才讓她徹底絕望，決定帶著孩子遠走他鄉！”

　　“然后你又對我說盡了謊言，說是小芬恨透了我，因此和別的男人跑了，進城了，去享受榮華富貴了。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話才會去懷疑小芬！”

　　蘇天明說著，這個四十好幾的男人居然紅了眼眶。

　　“后來我們結婚了。我也是決定靜下心與你好好過日。當初那一次讓你也有了身孕，就是小迎。”

　　“你想給我生個兒子，因為這樣我媽就會更喜歡你，你的地位也會更穩固。”

　　“但醫生說，你懷的是個女孩。我媽對你冷嘲熱諷，你就把一切都怪罪到還沒有出生的小迎身上。”

　　你從不吃補品，一日三餐都是大家口中的垃圾食品，小迎這一胎一直以來就不穩。”

　　“再到后來，小芬懷孕了，在醫院難產，大出血。臨死之時她說出了真相。”

　　“城里的醫生給我打電話，讓我去醫院給她還有我們的孩子收尸。你聽說了這件事，激動得早產了。”

　　“當時，從小芬臨死之前的遺言里，我就猜到了事情必然沒有我看到的那么簡單。你一定背著我傷害過小芬。”

　　“我當時是恨你的。但你要被送進了搶救室，我至今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我當時的感情。”

　　“我很麻木，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約束著我的不是理智，而是道德和義務。我沒有立即去城里找小芬的醫院，我在你的急救室門口一直等著。”

　　“當時你也是難產，這也難怪。畢竟你懷孕的時候從沒有給過小迎好臉色，她出生的時候怎么可能不折磨你一下？”

　　“我在門口等了一夜，病房的門關得很緊，但我聞到了血腥味。那是我麻木與空白之外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東西。”

　　“我在那一瞬間魔怔了，我也想加入到這血腥味里去，我想自殺，我想死。我的孩子和愛人都死了，我的妻子欺騙了我，她或許就是我生活悲慘的罪魁禍首，我還活著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