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中帶著無耐。
無耐里還隱藏著些許傷感。
誰說男人不會傷感?只是男人傷感的時候多數都藏得比較好,別人覺察不到。
可今日有所不同。
展三十歲,上海頂級律所著名律師。
他羨慕汪子然的才華,同時他也渴望才子佳人的轟轟烈烈。可事實卻不是這樣的,于是他長嘆一聲:“去他媽的,才子佳人。我就是普通人一個,怎地?”
深夜的酒吧,子然與展窩在卡座里喝伏特加。
子然將手里的烈酒杯擱到桌子上:“犯不著壓抑的。你就是平日里太過冷靜,這里沒有法官,也沒有你的當事人,能發泄就別憋著。”
“有件俗不可耐的事,我說出來你不許笑。”展已經有了八九分的醉意,現在的他看起來像個大小孩,而不是大律師。
“不會。”子然凝視著他。
展和子然當年念的是同一所私立高中,他們有很多共同的同學。
展說起的是他高中時的初戀。
子然對那個叫潔的女孩還有印象。記得他第一部書成名之時,潔過來問他要簽名,當時子然隨手就在她捧著的新書上簽下了名字,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不可否認的是子然對她有些反感。
潔是個發育很早的女孩子。她胸脯很大,體育課上激烈地跑動,總能使人眼花繚亂,這里面當然也包括展。
展和子然不同,他各科成績都挺棒,不像子然那樣只偏愛文字。
男孩子都有思春期,優等生也是一樣的。
展跑去向潔表白,潔就成了他的女朋友。當時子然還揶揄展,說他就連戀愛都談得那么俗。
展也只是笑笑,他整個人都飄在云端上,還管得了俗不俗嗎。
當年展的戀愛好像持續了幾個月的樣子,就連子然也不知道原因,他倆突然間就閃電般的分了手。
之后,展如同以往一樣地努力學習且成績優秀,就像潔的存在只不過是一陣風,連雨都稱不上,說消失就消失了。
今夜展酒后道出當年的小秘密。
展是由于坐在公交車上無意中向窗外張望的緣故,他的眼睛看到了一幕足以讓他惡心二十多年的鏡頭。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子然問。
“我看到了潔。她不是一個人,她正與林飛擁吻在一起,大庭廣眾之下那樣忘我。”此時的展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可當時確不是這樣的。
子然聽后,有些吃驚:“你說林飛,咱們寢室的林飛,那個混小子?”
“是。”展點了點頭。
于是,展的情竇初開(展的初戀)以女友劈腿自己的鐵哥們而告終。
展沒有罵他們,也沒有動拳頭,他只是默默的承受了,現在也只有子然知道他默默承受背后的惡心。
此時,酒吧里昏暗的燈光下,剛剛吹奏完薩克斯的紅裙女子向他倆走了過來,她身體上閃爍著急促的霓虹燈光,誘惑著些許饑渴而又需要安慰的心靈。
展望了一眼子然,然后唇角微微漾出一個特別的弧度:“咱倆來打個賭,賭那妞兒相中的是誰?”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