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兒感受到阿黛的不開心,她不想她的黛姐姐不開心,就鬧著:“姐姐那邊的花開的好漂亮,我們也好久沒一起看過花了,我們去看看吧。”
阿黛嘴角微微上揚輕笑,真是小孩子心性,一朵花,一件新奇的事物都是開心的理由,也許她也要看開些,什么情愛的,本就無需奢望,活著才是最主要的,當然能活的開心就更好了。
阿黛坐在銅鏡前看著夜色,那般嬌媚明艷的女子想必才能留住萬歲爺的心吧,銅鏡里的自己年華正好,可卻有更年輕貌美的女子入宮了,她就要這樣等著年華老去了嗎?她不甘心,她一廂情愿的患得患失,萬歲爺卻心安理得的風流瀟灑。
是夜,皇帝批閱完奏折放下朱筆,敬事房小太監端來紅漆描花托盤,新入宮的嬪妃的綠頭牌赫然在列,盯著新添的綠頭牌許久,眼前赫然出現阿黛給他寫信時的模樣,陷入沉思。
雙手捧著托盤的小太監悄悄的看了一眼李忠,李忠看著萬歲爺的樣子知道萬歲爺不想翻牌子,便示意小太監退下。
阿黛盯著搖曳的燭光,翠竹伺立在一旁不敢開口勸娘娘就寢,萬歲爺是不來了吧,新人剛入宮就是這番光景,娘娘這么聰慧怎會不明白?
徐姑姑瞧這一直亮著的燭火,長長的嘆了口氣,娘娘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就如同當年的太后娘娘一樣,日盼夜盼,卻怎么也盼不來先帝爺,后來淚流干了,慢慢的心就變硬了。
白薇在一旁看的難受,忍不住開口:“徐姑姑,您怎么不去勸勸娘娘?奴婢想著娘娘現在定是難受極了。”
“勸?怎么勸?”徐姑姑苦笑一聲,當年她何嘗沒勸過太后娘娘,可有什么用,只有自己心死了才能快活:“不必勸,慢慢娘娘自己個兒就懂了,現在誰也勸不了娘娘死心。”只有心死了,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阿黛愣愣的看著搖曳的燭光印在墻上,影子變化無常,慢慢想起一首詩遂念:“宿空房,秋夜長,夜長無寐天不明。”
皇帝聽阿黛幽怨的聲音,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這還沒寵幸別人呢,就如此幽怨,身為女子的婦言呢?身為后宮女子的賢淑呢?悄無聲息的站在阿黛身后:“這首詩不該這樣念,今年新人才入宮應念為容君王的見新顏,已被淑妃遙側目。黛兒你說是不是?”
阿黛驚喜的轉過頭看向皇帝,急忙行禮:“萬歲爺萬福。”翠竹在李忠的示意下退出去順手合上門,把里面與外面隔絕開來。
皇帝捏著阿黛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只見一張俏臉未施粉黛,卻依舊眉眼如畫,一身粉橘色錦緞中衣,如繁星般的眸子里透出歡喜,倒影著他高大的身影,皇帝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阿黛仰頭看著,皇帝心跳加速,這個男人還是來了,嬌俏的笑著:“夫君。”
皇帝伸手拿下她頭上的簪子,三千青絲散開披在身后,嫵媚妖嬈。
阿黛就著朦朧的月光看著睡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如刀削的眉眼,這個男人是她的,是她安身立命的依靠,伸手輕輕的掖了掖被角依偎在皇帝身邊安心睡著了。月亮隱入了云層里。
是誰在輕聲呢喃,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阿黛嗤笑,怎會有這么傻的人,這樣的言語早就在時光里湮滅了,盈盈兩行清淚流進發間,沒有人看見。
第二日萬歲爺從未央宮里出來的消息就如長了翅膀飛遍了后宮。眾人都想不明白,明明都有新人入宮了,萬歲爺怎么還是去了未央宮,淑妃娘娘到底有什么魅力,整個后宮除了未央宮的人笑著,其余的人心里像是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萬歲爺到底在想什么沒人知道。
皇后聽說萬歲爺昨夜竟沒招新入宮的嬪妃而是去了淑妃的未央宮,氣的砸了平日里最愛的暖玉如意,碎了一地的閃著幽幽的光,暗秋心疼的安慰:“娘娘,當心身子,氣壞了不值當,獨寵一年又如何還不是沒一兒半女,只要她沒有子嗣,對娘娘來說都不會是威脅。”沉默了片刻又道:“娘娘,表小姐入宮了。”
皇后眼里的光一下消失了,家里的做法讓她覺得有些心寒,有氣無力的道:“是啊,爹爹這是對本宮不滿了,其實本宮又何嘗不是對現在的狀況不滿,明明本宮才是后宮之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母儀天下,可卻偏偏讓一個黃毛丫頭處處牽制,本宮這皇后當地真是窩囊。”說到最后語氣竟有些嘲諷。
暗秋一下一下的給皇后梳著頭發,思考半晌說道:“娘娘,可千萬別泄氣,淑妃不過是仗著自己是太后娘娘的侄女耀武揚威,現在殷才人進宮了,誰敢說還是她一個人的后宮呢?”
皇后沉聲道:“此事還得慢慢來,先安排人盯著殷才人,找機會把她拉攏過來。”
暗秋拿了幾支簪子讓皇后選低聲:“娘娘放心都安排好了。”
德妃坐在貴妃榻上,瞇著眼睛,聽著今早得來的消息,臉色變了變,最后又是一副溫婉優雅的模樣,心底不由的有些惱怒,莫非未央盛寵真動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