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7年,東京墻以南,中央城區的一棟三層公寓內。
松下暢獨自坐在辦公桌前抽著悶煙,手里邊還攥著一份紙質郵件。
這是上個月銀行發來的催繳單,房屋貸款已逾期兩個月未還,本月十號是最后期限。
若到時未繳,他將要面臨的不單單是被銀行收回房子這么簡單,更嚴重的是破產之后便會被市政府立即遣送至東京墻以北的貧民窟,當一輩子的人下人。
那里連打工的機會都沒有,終日只能于彌漫著下水道與腐爛物的污濁環境中,靠撿垃圾為生。
如今松下暢的腦海中只要一回想起那幅畫面,胃部就止不住地翻涌起酸水來。
盡管,這副身子在半年前并不屬于他。
松下暢
男
27周歲
職業是一名盜夢師
穿越前的身份則是華國的一名普通上班族張偉,個人曾在一座東部沿海的三線城市貸款買了一套40平米的小公寓,還育有一貓一狗。
日子雖稱不上富裕,但也不至于寒酸。
靠著辛勤勞動過著自給自足的小日子,總體上來說算是一個心態十分積極向上的打工人。
至于半年前穿越的契機,說來還有點好笑。
那天原本是帶著家貓去寵物醫院做絕育手術的,
誰料操刀的醫師小姐姐是個新來的實習生。
在給貓打麻醉針的時候一不小心打跑偏了,
針頭扎到了張偉的左邊胳膊上。
等到一聲凄慘絕倫的“蕪湖”喊出,再睜眼時,張偉就發現自己已經穿越到了一個叫做松下暢的異國男子身上。
看多了網絡小說的張偉自然知道這樣的機會并不常見,接受了父母雙亡的常規設定后,滿懷期待的等待著隨之一同派發而來的系統或是金手指。
結果這一等就是大半年。
外掛沒等來,反倒是等到了銀行的催繳單。
其實對于這個世界的松下暢來說,賺錢并不是一件難事。
因為他的職業是一名盜夢師。
擁有隨意進入他人夢境盜取目標一切信息的特殊能力。
只要松下暢想要,他就可以尋得一名家纏萬貫的富豪,十分輕松地進入其夢境中盜取私人銀行賬戶的密碼。
若是要想過程更加自然一些,松下暢甚至可以通過他人的夢境進入到更深層次的潛意識中,通過筑夢師與偽裝者的一同協作,編造出一個沒有漏洞的謊言。
讓人傻錢多的富豪自動將億萬家財送到自己手上。
然而,胸懷正氣三觀正常的松下暢并沒有選擇這么做。
可這導致的結果就是,他之前貸款買來的獨棟公寓很快就要被銀行收回,而他本人也會被趕至貧民窟。
不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松下暢如今還有一個選擇。
只要能將這件事辦成,便既能還上貸款,還能堅守住良知。
“喂,加應子,你進來一下。”松下暢隨即按下了辦公桌上座機的傳喚鍵。
不多時,一位留著黑色短發,身穿高領白毛衣,緊身牛仔褲的妙齡女郎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她叫鈴木加應子,是松下暢的心理醫生兼合作伙伴。
還有一重特殊身份是他的女朋友,可松下暢本人并不承認這段關系。
“你全都忙完了么?那準備一下接受治療吧。”加應子說罷便走到松下暢的身后,伸出雙手靠向他的雙側太陽穴。
“這個先不著急,你那邊應該還保留了物部平次的聯系方式吧?”松下暢抬手推開了加應子,目光落到了顯示器中的一則網頁新聞上。
“物部平次?那個搜查官?你找他做什么?”加應子皺起了眉頭,不太清楚眼前這個男人的動機何在。
“上個月,今川科技集團會長——今川廣志的小兒子今川成被綁匪劫持。三天前,綁匪頭目向井賢二被逮捕歸案。可特殊犯罪搜查一系的搜查官們并沒能從他的口中盤問出藏納人質的最終地點。”
松下暢照著新聞上公示的信息一字一句地捧讀著。
“噢,可這關你什么事?”加應子揣著明白裝糊涂地問道。
“現在警視廳正式向社會求助,今川集團也表示能提供有價值信息者將會得到一筆豐厚的獎金作為回報。你知道的加應子,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接到工作了。”
松下暢說罷轉過身子,抬頭望著鈴木加應子的雙眸。
“呵,你是缺錢了么?松下君。”加應子冷笑了一聲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后,利落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銀行已經給我發來了催繳單,如果十號還沒有按期還上。那這棟公寓就要被他們收回了。到時候,我多半就只能去貧民窟撿垃圾吃了。”
松下暢自嘲著說出當下面臨的嚴峻事實。
“松下君,你不用把自己說得慘兮兮的。其實你心里很清楚,這些對于你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加應子不以為然地在一旁悠閑地吞云吐霧。
“我真不明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松下暢說話時眼神有些渙散。
“跟我結婚。”加應子突然認真地說道。
“別開玩笑了,你我之間不可能的。”松下暢十分決絕地說道,話語間不留一絲可供延緩的余地。
鈴木加應子的家境十分殷實,其父親是東京響當當的心理醫生,其母親則是退居幕后的前國民女演員。
對于物質上的一切要求,只要松下暢點點頭同意了跟加應子小姐結婚。
那么別說眼下的這棟貸款買來的三層公寓了,就是再大上幾倍的私人別墅,也只需要其岳父岳母動動小拇指就能不費力的全款購得。
然而好死不死,松下暢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男子主義者,入贅對于他而言,那就是在踐踏他作為男人的尊嚴。
就算是到貧民窟撿垃圾吃一輩子,也不可能靠女人的錢茍且而活。
松下暢這個男人,用一句過時的流行梗來比喻,那就是寧可騎著自己租的共享單車上笑,也不可能坐在女人買的寶馬車上哭。
尊嚴高于一切。
“為什么?松下君,我難道長得很不盡人意么?”加應子語氣有些激動。
松下暢搖了搖頭,鈴木加應子的長相絕對稱得上是頂級美女,精致的五官完全繼承了她那位演員出身的母親。
“那是我性格不行?”加應子迫切想要一個解釋。
松下暢仍舊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什么?你我相識這么多年,你難道一點都看不出我對你的好感么?”說到這里,加應子的眼眶中已然含著淚水。
松下暢看不得女人流淚,他立馬起身朝辦公室門口走,就在準備拉門而出的一剎那,加應子又帶著哭腔似的喊住了他,
“松下暢!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理由。”
“好吧,”松下暢長呼了口氣,接著問:“你當真想知道原因?”
“嗯。”加應子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吧,其實加應子你哪里哪里都堪稱完美。漂亮的臉蛋,討喜的性格還有你那優渥的家庭條件,可唯獨只有一條我始終無法接受。老實跟你說,就那一點觸犯了我擇偶的底線。”
松下暢話到這里,往下有些艱難地吞咽了口唾沫。
“是什么?”加應子雙眼直直地盯著他的側臉問道。
“我不喜歡平胸。對不起,十分對不起!”松下暢說罷拉開了門把手走了出去,辦公室里只留下了加應子一人,正坐在沙發里,腦袋一片空白。
過了片刻后,不解中帶著憤怒,加應子伸手惡狠狠地在煙灰缸里掐滅了煙頭。
“我就知道,男人都是這么俗不可耐,無一例外。”
(特別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與真實人物,團體,事件等一概無關。本故事創作由作者白日做夢所得,與作者本人無關,只是單純的夢話記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