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好大的賭性,這回怎么個玩法?”財神廟那次,呂瀟然自認(rèn)沒下全力失了面子,原本就想找機會討回,在實力上,一個境界的差距,對于這一賭,他有十足把握。
“破防!另賭注加碼,一千萬金吊。”陳百指著懸在方臺高空的護(hù)靈珠,嘴上雖說得干脆,但其實心虛得很。
他此舉,只因灰衣老者在亮珠之時,四靈海上位中的巨龜,在他體內(nèi)不停發(fā)狂,發(fā)出了外人不覺的驚天咆哮。
“有意思!”
沒等呂瀟然回話,灰衣老者卻來了興致。
“護(hù)靈珠結(jié)界的顏色深淺,會以受到攻擊的強弱產(chǎn)生變化,兩位公子,如信得過老朽,大可一試。”
呂瀟然對老者相當(dāng)尊敬,躬身行晚輩禮,態(tài)度謙卑,“前輩,說笑了。百寶閣大名鼎鼎的曹公舉,御山之名,晚輩早有耳聞,曹長老之言,自然信服。”
曹公舉慈眉善目,微微一笑,又望向陳百:“這位公子呢?”
“老人家,您言重。”陳百急忙回答道,他觀這老者,老人雖看似單薄,但給人一種厚重感受。
曹公舉爽朗大笑,隨即道:“好極,那老朽就坐個中,二位公子以三次攻擊為限。”
合體的閃電青狼,似不受第一場斗靈影響,雷霆之勢不減。首一招,青狼整出一道紫中帶紅的巨大閃電,電劈護(hù)靈珠,靈珠上白光閃耀不停。
‘嘭。’
一聲巨響之后,白光形成的結(jié)界,稍稍淡了一分。
呂瀟然皺皺眉,操控青狼發(fā)動第二擊,閃電青狼高高躍起,狼爪爪心朝外,有青狼自身力量加上反彈借力,這一爪的爪勁十足,爪子撓在護(hù)靈珠上,碰觸間濺起火花四射,結(jié)界又淡了幾分。
最后一擊,閃電青狼一聲狼嚎,全身毛發(fā)豎起,毛尖處紫光密布,整頭狼化作一道紫電,朝護(hù)靈珠轟撲而去。
‘轟。’
懸浮在方臺之上的白色亮珠,微微顫動,結(jié)界一下黯淡不少。
“呂公子果真名不虛傳,這三擊竟將結(jié)界破了七分,其中最后一擊,將青狼的雷電屬性與力量結(jié)合,兩者相得益彰,真是后身可畏。”曹公舉大贊,杭城年輕一輩中,這后生屬實不錯。
呂瀟然再次躬身,臉上滿是笑意,笑中帶有不易察覺的諂媚,“曹長老謬贊,折煞晚輩了,若能得長老指點一二,晚輩定鞍前馬后,效犬馬之勞。”
玉面青狼雖是無憂候表親,但他呂家只是杭城的一個二流家族,身有大志卻展不順意,心中有太多不甘。什么馬踏飛燕,杭城第一,在他看來,馬如龍比他強的,只是他身后的斷湖馬家。
所以攀上黃府是為首選,退而求其次能依附百寶閣這個龐然大物,對他而言也是不錯。
呂瀟然修靈數(shù)年,打小吃的苦頭何其之多,他天才如此,到頭來還是聲名不及陸佑,即便他這位草包表弟一無是處,但兩人同框之時,陸佑始終高他一頭。
這些年他看清了,不想法子,陸佑只會永遠(yuǎn)高他一頭。
他表弟命好,無憂候,世襲。
聽完呂瀟然的話,曹公舉微微一楞,隨即開口道:“呂公子大才,老朽何以為師。”
百寶閣長老處事,自當(dāng)圓滑,但屈娣心頭卻是冷哼。
“百寶閣是什么小貓、小狗都能進(jìn)得的么。”
護(hù)靈珠有自我修復(fù)之能,談話間,結(jié)界顏色已恢復(fù)如初。
“陳公子,到你了。”曹長舉翻過登記來人的名冊,對陳百說道。
“小子我試上一試。”陳百向老人微微躬身,上臺之后顯靈于外,小烏龜在熟悉的位置出現(xiàn),立在他的肩頭。
烏龜搖曳著雙尾四處張望,模樣討喜極了。
突然間,它兩個后腿一蹬,借肩頭力飛躍而出,奈何護(hù)靈珠所處位置太高,躍至最高點,離珠還差了幾寸。
眼看就要下墜,又見它兩個前腿張開,不停前后擺動,似劃水一般,這幾寸的距離,它硬給‘游’了上去,挺了挺身子,挪動寸許,小烏龜平穩(wěn)的趴在了圓珠之上。
這般舉動太過忍俊不禁,臺下的少爺、小姐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
就連屈娣也趕忙掩口,她靈海之中的鳳鳥,更是撲閃著雙翼,轉(zhuǎn)起了圈,一圈又一圈。
小烏龜?shù)皖^嗅了嗅,伸出舌頭,在護(hù)靈珠上舔了一口,結(jié)界顏色立馬就淡了好許,竟與之前青狼三擊過后的效果,相差無幾。
曹公舉大駭,目不轉(zhuǎn)晴的望著護(hù)靈珠上的小不點,這一看,百寶閣三大長老之一的御山長老,整個顛覆了他的以往認(rèn)知。
對護(hù)靈珠,它下嘴了,輕咬一口,珠上就多出了一個缺,臉腮鼓動,嚼上一嚼,嘎嘣兒脆。
舔了舔唇,似乎味道不錯,小烏龜咬住缺口處的凸棱,甩頭這么一扯,珠子和它一同落在方臺的紅毯之上,它在臺上一口接著一口,很快,烏龜?shù)亩亲泳蛨A了起來。
少頃,小烏龜打個飽嗝,右前腿跺地,硬木搭制而成的方臺,瞬間倒塌,木屑紅毯之上,它絲毫不受影響,龜殼上有白光泛出。
龜殼中的紋路,陳百有細(xì)數(shù)過,共有九條線相連組成,殼上光源之處,正是其中一條亮起。
護(hù)靈珠,百寶閣的護(hù)閣三寶之一,本身是以防御為主的靈寶,其堅硬程度可想而知,其貴重程度亦是可想而知。
這個場,陳百不好收。
他將小烏龜喚到肩頭,走至曹公舉跟前,面露愧疚之色,尷尬問道:“前輩,此珠可有個價?”
“哼,還談價格,整個大乾你再找出一枚看看,你說該什么價!”呂瀟然不帶好意,指責(zé)了一番陳百。
玉面青狼犀利言辭還未說盡,曹公舉卻擺了擺手,平靜的說道:“陳公子,此龜?shù)凝敋ぃ欠癞惓杂玻俊?p> “是!”陳百點頭。
老人又看了半晌他肩頭上的小烏龜,繼續(xù)問道:“硬到何種程度?”
陳百略作思考,想了想回道:“鐵劍不能留痕,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陳公子,可有師承?”
曹公舉問話之時,身后出現(xiàn)一頭泥龍?zhí)撚埃堒|猶如山岳,厚重而不可摧。
御山曹公舉,一人便可守一城,只要有他在,城則固若金湯。
屈娣大驚,她知道,曹長老好些年沒收徒了,在顥麟城百寶閣總部,來求師長老的,硬是踏破了門檻。
陳百沒有作答,打他心里,望海廬的老陳頭,應(yīng)該算是。
曹公舉見陳百面有難色,也不過多追問,他亦看透陳百心中所慮,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陳公子自無需多言,老朽時不得機呀,珠子是身外物,你也不必多慮,日后得空,公子可到杭城百寶閣分會坐坐,老朽候你共飲清茶。”
御山長老愛才,他觀這小烏龜,是屬實的不簡單。
御山長老看人,又豈會簡單。
一個求收徒,一個是想收徒,呂瀟然心中所恨之人,在今日里動了排行,居首的再也不是陸佑,而是一位帶龜?shù)那逍闵倌辍?p> 臺下的黃環(huán)兒,緊了緊手中的一對如意,對眸中的人影,越瞧越順。
屈娣此時滿臉笑意,指著垮塌的方臺,對陳百說道:“護(hù)靈珠的事情曹長老雖不追究,但我屈家的事情么,可還沒完。”
黃環(huán)兒拍桌而起:“死妮子,你鬧哪出?”
兩姑娘吵架,就是過回家家,不談也罷。
玉臺易落幕,霍承起身轉(zhuǎn)向眾人,抱拳拱手。
“諸位玉臺俊杰,近日大尤蘇家戲班落腳本地,唱的第一場就在郡守府中,在此我代家父禮邀諸位,三日后愿光臨寒舍,我輩一同賞戲談靈。”
鄭少冬擺了擺衣,準(zhǔn)備離去。
霍承卻喊住了他。
“鄭公子,青青姑娘也應(yīng)了邀請,不日便到玉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