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廠食堂吃過午飯,時間有限大家都沒有午休,飯后立刻跟隨倪志文去了黑溪坡后山林。
在果園和茶園參觀一下午,五人采摘了不少新鮮果蔬和已經處理好的茶葉滿載而歸。
晚飯時管朋再三叮囑大家明天要帶上攝像設備和稿本。
一整天的忙碌在夜晚八點半結束,康津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放松下來刷起了手機。
微信里耿涵給她發了一些租房信息,康津粗略翻看一下,基本上優缺共存。
找房子是項累人的活計,要從大數據中網羅出來,多次篩選還不一定能找到合意的。
思緒飄忽片刻,康津撥出去一個視頻通話。
響了沒幾下,就被接通。
“津津!”聲音帶著驚喜:“終于想起給我發視頻啦!”耿涵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身后背景燈光如晝,照的她臉瑩白,伴隨鼓噪喧沸的聲響傳出音筒。
康津伸手摸一下震動的手機屏:“你在哪里?”
“嗯……你猜!”耿涵轉換鏡頭方向,畫面瞬間被填滿,對面人如潮涌,熱鬧非凡的大型場館內座無虛席,許多人舉著霓虹應援燈牌,橙紅交映,氣氛濃烈。
康津正準備說話,突然喧囂嘈雜背景音中插入一道冷淡男聲:“在跟誰說話?”
畫面立刻被調轉回來,耿涵的表情略微僵硬,無聲動了動唇:“津津。”
“康津?”他又問。
這回男人聲音徹底明晰,康津當即掛斷。
咚!通話結束。
耿涵看到微信視頻界面瞬間消失,她臉色難看,忍不住數落:“你煩不煩啊!不是跟你說不要出聲嗎!”
康游俯身坐在她身旁,感受到她怒氣沖沖,淡淡撇開眼,耿涵不依不饒:“真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上趕著找罵!”嘟嘟囔囔半天還沒消氣,康游不耐煩,找到微信給她發去一筆轉賬。
手機震動一下,耿涵點開看到“8888”,口中的罵罵咧咧消失在尾音里,偷偷摸摸瞄一眼他沉如水的臉色,自覺地閉上嘴巴,心里小聲切了一下。
黑溪坡旅館里,掛斷通話后,康津閉上眼睛半小時后發現她又一次的失眠了。
腦海中不斷涌現許多散落在經年記憶里的碎片,拼拼湊湊往昔竟然歷歷在目。
“康津?”一如當年,少年冷漠叫出她的新名字,康津倔強逃避:“我不姓康。”
男生嘲笑:“你還想姓袁?”
康津眼眶瞬間一片通紅,死死瞪著他。
或許是執念太深,康津到此刻仍清清楚楚記得那時他不帶一絲溫度的表情語氣。
那種不屑和輕蔑,生生擊垮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脆弱的自尊心。
康津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里,感覺眼窩一陣發熱,伸手摸一把卻什么觸感都無,不禁哂笑,這么多年早就忘記流淚是什么感覺了。
熬過漫長的黑夜,清晨的第一縷曙光從窗簾縫隙中穿梭而過,輕巧地傾灑在床畔,和康津的臉龐。
感知到融融暖意,康津迷蒙中睜開眼睛,略微刺眼的陽光跳進她眼眶,水光瀲滟的眼眸里閃爍著璀璨光芒。
又是新的一天,康津意識清明后立刻起床洗漱。
今天的行程安排妥當,管朋和邵盈提出申請,需要倪志文幫助引領他們五人一同前往村落,拜訪一些工廠退休工人和留守老人留守兒童,了解吉源飲品的沿革歷史,以便發現一些過去公司發展中的故事。
白天明和管朋兩位男士親自扛著攝像設備,邵盈和楊樂樂分擔三腳架、穩定器等輔助工具,康津手里抱著速寫本和平板。
坐上倪志文的吉普車出發,路線仍是昨天一同步行走過的鄉間小道。
大約十分鐘后車子駛入山泉村內,在一棟有點破舊的民房前停下。
倪志文打頭走進低矮的院門,大聲吆喝:“趙大爺!”
一會功夫,房子里走出一個腳步緩慢的老人,頭發爬滿霜雪似的白,臉上溝壑叢生,他抬頭看向倪志文,聲音也顫顫巍巍虛浮無力:“誰啊?”
“我小倪!”倪志文快步上前扶住趙明毫:“您慢點。”
趙明毫哦一聲,下一秒就發現不大的院子里多出了幾個人,空間立刻變得擁擠局促。
老人渾濁黯淡的眼睛里滿是疑惑,他看向倪志文:“小倪啊,這么多人都是干嘛的?”
倪志文順聲回答:“都是來看您的!您老還不趕緊歡迎人進來啊?”
“哦,進來吧”趙明毫朝他們五人隨手一招,語氣也不咸不淡,全然忘了待客之道。
管朋和白天明率先哎一聲,走上前攙扶老人進屋,邵盈、康津和楊樂樂緊隨其后。
倪志文沖他們歉意笑了笑:“老年人精神不濟,你們多擔待。”
白天明擺擺手:“本來也是我們打擾了。”
將攝像機架設好,幾人分別圍轉老人坐開。
邵盈和管朋負責根據事先準備的采訪稿進行交談,楊樂樂負責文字記錄,白天明和康津在一旁輔佐,并進行必要的現場繪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