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你耍老子?!”
面前的男人皺起了眉頭。
“不不不,我哪里敢耍你嘛!我只是有兩句話想要和樹生哥說,還請長官給個一分鐘。”
江流一臉訕笑,雙手合十做請求狀,一旁的李樹生聞言也拄著槍桿站了起來,在懷里掏了掏,拿出半根香煙遞了過去,對著面前的軍裝男人說:
“老周,讓他多說兩句也不妨什么事,你抽根煙。”
老周瞅了二人一眼,點了點頭接過煙,卻沒有自己點上的意思,樹生哥示意江流給人點上,可江流兜里哪有打火機?只好站在原地傻笑,李樹生的煙原本也是從鬼子身上搜出來的半根戰(zhàn)利品,他自己也是沒有打火機的,于是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等了幾秒鐘,面前的老周突然笑了笑,氣氛頓時緩和了下來,他敲了一下江流的腦殼,笑罵了一句瓜娃子,把煙架在耳朵邊走開了。江流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對樹生哥喊:
“樹生哥樹生哥,過來!過來!”
樹生哥湊了過來,只聽江流說:
“樹生哥,我這一去要是說服了謝團副,那你回來能不能多教教我怎么打槍?”
樹生哥皺起了眉:
“你把我喊下來就為了這事?”
“別管是什么事了!樹生哥你就說你愿不愿意吧!”
“這當然沒問題。”
“那也就是說咱們是隊友了?”
“嗯……是戰(zhàn)友。”
“那也就是說你愿意加入我的隊伍了?”
“?”
不應該是你加入我的隊伍嗎?李樹生在心里小聲嘀咕,面前的這個江小兄弟看起來神神叨叨的,這讓他有些迷糊,但是江流說的鄭重其事,而且他也看出江流像是很急的樣子,于是只好含含糊糊的點頭說是了。
左右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而他隨后卻只看見面前的江流喜形于色,雙手一拍說:
“成了!太好了!”
這小兄弟怕不是得了失心瘋?在老家那邊都說要治這種病要用糞汁灌進肚子里面,然后……
然后干啥咧?
樹生哥撓了撓頭,他也是道聽了半句閑話,就只記得灌糞汁這一步了。
算了不管了,待會就給江小弟找點糞汁去,這好好一人要是瘋了多可惜,反正也吃不死人,這方子就算先做這第一步也是好的!
應該是吧……
李樹生的面容漸漸堅定了起來,一股使命感涌上了心頭,他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而絲毫不知道自己會遭遇什么的江流,現(xiàn)在依舊沉浸在喜悅之中。
前面喊出要一起打鬼子可能是江流一時腦子發(fā)熱,但是隨后江流敢在眾人面前喊出他要見謝團副,當然是有自己底氣的。
他的底氣就來源于,之前當著眾人面喊出他要打鬼子時彈出的系統(tǒng)提示:
“已收集到一份原能,當前原能總數(shù):1”
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他現(xiàn)在可以轉(zhuǎn)化出自己的第一個棋子了!這意味著第一個羈絆馬上就要激活了!這意味著金手指馬上就要到賬了!!
現(xiàn)在的江流只想叉腰大笑三聲,我有外掛你日本人能秒我?我有外掛你日本人能秒殺我?!今天你日本人能把有外掛的江流秒了,
我!當!場!就把這個系統(tǒng)吃掉!
不知道什么時候,江流已經(jīng)站了起來。
當然,按照系統(tǒng)介紹的說法,想要把一個單位加入到自己的隊伍里面去,還需要符合該單位的自主意愿,簡單來說就是江流需要得到樹生哥的同意,所以也就出現(xiàn)了我們上面所說的那一幕。
他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這時候的江流迫不及待的激活了老兵的羈絆,一種恍然的明悟感涌上了江流的心頭,現(xiàn)在他也是一個“老兵”了,看著面前樹生哥手里拄著的長長的中正式步槍,他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邊的老周遠遠的招呼了一聲,示意他時間到了快點走,江流應了一聲,興奮的回頭對著樹生哥說:
“樹生哥,我走了!”
然后他屁股后面就挨了一腳,在他漸漸走遠之后,李樹生摸了摸下巴,堅定的點了點頭。
四行倉庫是座鋼筋混凝土結(jié)構(gòu)的六層大廈,占地0.3公頃,建筑面積2萬平方米,屋寬64米,深54米,高25米。這座倉庫創(chuàng)建于1931年,為當時閘北一帶最高、最大的一座建筑物,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四行倉庫成為了這一支最后的軍隊最后的陣地。
現(xiàn)在江流正亦步亦趨的跟老周向前走著,四周或躺或坐散布著不少士兵,時不時有人聲傳來,各種從前只能在電影電視和圖片上見到的武器裝備現(xiàn)在都散落在地上,在江流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這讓剛剛拿到羈絆的江流有點躍躍欲試。
古人說身懷利器,殺心自起,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謝團長所在的地方是五樓,這里有一個很大的會議室,現(xiàn)在則成為了謝團長臨時的指揮所。當老周帶著江流走進指揮所時,謝團長正在看地圖,上面圈圈畫畫的,江流看不太懂。
老周立正敬了個禮,大聲喊道:
“報告團座……”
老周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顯得有些心虛,他面前的謝團長現(xiàn)在才抬起頭來,帶著些疑惑的看向老周,說:
“禮先?我不是讓你去看著那個學生仔嗎?你怎么……”
說著,謝團長看向了老周身后那個臉上帶著訕笑的年輕身影。
“……你怎么把他帶到這里來了?”
老周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顯得有些局促,站在老周身后的江流站了出來,對謝團長說:
“謝團長,是我讓老周帶我過來的,我想和你們一起打日本鬼子,希望團長能夠成全!”
江流的聲音很堅定,但是這并不能打動謝晉元,只見謝團長皺起了眉頭,說:
“胡鬧!”
隨后他看向了老周,緊皺的眉頭似乎在責備老周也跟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胡鬧,老周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他說:
“我……”
就再沒說出半個字來,江流沒想到那個大大咧咧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周,在謝團長面前會變成這個樣子,見狀也繼續(xù)接下了話茬,他說:
“團長容我一言,我叫江流,江西人,在逃難的路上被土匪劫了打暈丟在倉庫里,幸被團長麾下救起,才沒有死在日本人的毒氣下,希望能參戰(zhàn)以報團長救命之恩,況且剛剛在樓上也看見了……那些慘狀,我想這個時候任何一個中國人都應該站出來,希望團長成全!”
第一次嘗試。
謝晉元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他身上的衣著與這戰(zhàn)場格格不入,手臉也白凈,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孩子;身形瘦削,兩臂沒有肌肉,沒干過重活;年紀不大,指尖還有一些寫字的老繭,應該從小讀書;看見血腥有本能的不適應,應該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口音有點像是北京的,又有點像是河北的,自己卻說是江西人,奇怪奇怪;
片刻之后,謝晉元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這是個熱血上頭的愣頭青。
他意興闌珊的笑了笑,似乎失去了談話的興趣,只是揮了揮手,示意老周把人帶下去,他很忙,布防和預案準備耗費了他太多精力,可現(xiàn)在他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
要是換做和平年代他不會吝嗇于拍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說一些鼓勵的話,因為他知道這些人才是他拼了命要保護的國家的未來,但是現(xiàn)在的謝晉元太忙了,沒興趣和小孩子玩過家家的游戲。
江流看著謝晉元的動作,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并沒有成功打動謝團長,說起來也是,他一個愣頭青平民百姓,憑什么讓謝團長對他高看一眼?
現(xiàn)在的他需要表現(xiàn)出更大的價值。
好在他也有自己的優(yōu)勢!
還沒等謝晉元說話,江流深吸一口氣,接下去繼續(xù)說:
“上海四行倉庫,位于蘇州河北岸,鋼筋混凝土結(jié)構(gòu)的六層大廈,占地0.3公頃,建筑面積2萬平方米,屋寬64米,深54米,高25米,修建于1931年。”
謝晉元目光閃動了一下,總算提起了一點興趣:
“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上海的國軍都已撤退,單單留下謝團長這一支不過數(shù)百人的部隊從戰(zhàn)略上來講毫無意義,我突然想到布魯塞爾會議馬上就要召開了,委員長一向迷信國際調(diào)停,謝團長這一支部隊,不會是留下來送死以博取國際同情的吧?”
謝晉元目光陡然冷了下來,說:
“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那就可以閉嘴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他并沒有否認。
“不,我的意思是,無論謝團長是出于何種原因要打這一仗,那肯定是想要撐的越久越好,那謝團長有沒有考慮過,日本人從水道偷襲的可能?”
謝晉元瞳孔一縮。
“水道?”
“水道,直接聯(lián)通倉庫下方水池與倉庫背后的蘇州河,寬約三米,水深一米五左右,上頂每隔五米有一盞吊燈,兩旁石材筑成,頂部穹頂式設計,有鐵柵欄,平日里用作運輸物資使用,緊急時刻可以滅火,或者……通過一只先遣隊。”
“可是后面是租界,踏上蘇州河就是越界了!”
江流搖搖頭笑了笑,雙眼正視著謝團長的眼睛。
“謝團長,我只問一個問題……你相信日本人會守規(guī)矩嗎?”
謝晉元低下了頭。
他當然是不信的,日本人要是會守規(guī)矩怎么會有“九·一八事變”?日本人要是守規(guī)矩怎么會有“七·七盧溝橋事變”?日本人要是守規(guī)矩怎么會有幾十萬國軍兄弟的慘死?
想到這里,謝晉元立刻轉(zhuǎn)身,聲色俱厲的命令道:
“禮先,你現(xiàn)在立刻帶警衛(wèi)排去查看一下情況,如果真如這位……江流小兄弟所說有被日本人利用的可能,即刻封死水道,不得有誤,快去!”
周禮先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他立正敬禮高聲回答道:
“是!”
隨即匆匆跑了出去,不一會外面就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聲音漸行漸遠,只留下謝晉元和江流二人在空曠的指揮室內(nèi)目目相對。
“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人?”
謝晉元的手按上了腰間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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