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謝團長的手按在腰間的配槍上面的時候,江流的內心狠狠的顫了一下。
在2020年的中國,生活也許很平淡,有的時候江流甚至覺得有些無趣,但是總歸是不用擔心會被人一言不合用這種隨時能奪走對方生命的殺器指著腦袋。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的謝晉元沒有想要殺他的意思,這只是謝團長作為軍人一種本能的戒備反應而已。
但是要是再拖下去,那就說不定了!
江流腦子里面念頭急轉,面上卻灑然一笑,鎮定自若的看向謝晉元,說: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江流,留過洋,大學是在美國學的建筑學,我的導師曾經用上海四行倉庫為例為我們講過遠東地區現代實用型建筑的風格和設計理念。”
我甚至還看過以這座倉庫為背景的電影。
面前的謝晉元顯然是被唬住了,他皺著眉頭問:
“敢問尊師是?”
“詹姆斯·克拉克·麥克斯韋。”
江流面不改色的編著瞎話,萬法歸一麥克斯韋嘛,正好他的羈絆是萬法之源,說是師徒有什么問題嗎?!誰不信讓他去找麥克斯韋老爺子!
江流也是認真學過麥克斯韋方程組的,仔細算起來應該也算麥克斯韋的徒子徒孫。
驕傲!
就是不知道謝晉元到底聽說過這個人沒有,要是聽說過那樂子就大了……
但是看著謝晉元一臉的茫然,江流知道賭對了!
謝晉元顯然是沒有聽說過麥克斯韋老爺子的大名,但是嘴里還是客套著:
“原來是麥克斯韋先生,久仰久仰。”
冷靜!不能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話題從這上面引開,萬一謝團長再問起其他方面問題來那可就露餡了!
謝晉元這一批人都畢業于黃埔軍校,作為民國軍事最高學府,他們的全球視野和認識還是非常廣闊的,各項技能也都有涉獵,萬一被問起個什么專業問題那可不就麻爪了?!
那可是真的會被槍斃的!
“謝團長,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了!你們在日本已經宣布完全占領上海之后繼續抵抗,這無疑是在打日本人的臉,他們一定會不擇手段清理掉你們!”
謝晉元也認真了起來:
“你想說什么?”
“我懷疑今天晚上日本人會發起夜襲,就從樓體靠河的那一邊!”
江流神色一片凝重。
不,我肯定!因為我看過電影!
當然這話是不可能說出口的,只見一語落下,謝晉元的眉頭就緊皺了起來,他快步走到布防圖前面,在紙上測畫著什么,過了半晌,他丟下筆抬起頭看向江流,說:
“不是沒有可能!”
謝晉元喊了門外站著的警衛員進來,讓他去緊急通知各層級長官過來開會,警衛員看著謝晉元凝重的神色知道事態緊急,高聲應是,隨后敬了個禮,就小跑著走了。
謝晉元點了根煙,緊皺的眉頭始終沒有松開,他在思考著什么,江流知道自己現在再不開口待會可能就沒有開口的機會了,他小心翼翼的說:
“那謝團長,我要打鬼子的事……”
謝晉元像是才想起來似的,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流,問道:
“你會用槍嗎?”
“會,美國民間槍支很多,打過幾次。”
“行,那我就給你個機會。”
謝晉元看了一眼手表,說:
“距離開會還有幾分鐘,我現在帶你去下面,我記得剛剛俘虜了幾個戰俘,你要是能敢用槍殺一個日本人,我就做主讓你打鬼子。”
那種上戰場之前慷慨激昂,結果見了血就怕的要投降、四處大喊大叫甚至嚇得尿褲子的膽小鬼謝晉元見得多了,這樣的人在戰場上不是戰友,是定時炸彈。
雖然剛剛這個江流說的頭頭是道,但是他還是得親眼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貨色,因為他不只是謝晉元,他更是謝團長,需要對自己手下四百多兄弟的生命負責。
這個時候,忙活完的老周剛好走到門口,他敲了敲門,說:
“報告團座,水道已經封死了!”
“好,那就好,你來的正好,跟我一起去看看這位江小兄弟槍打的怎么樣?”
老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看著謝晉元的樣子,他知道江流已經成功打動了謝晉元,現在就差最后一哆嗦了。
那這不就意味著自己不用看著這個小屁孩了!?我也能去打日本鬼子了!
老周心里歡天喜地,連忙站直了高聲答道:
“是!”
“走吧。”
由于日本的不宣而戰和國黨委曲求全的應對,直到淞滬會戰結束之后,中日雙方在紙面上也并沒有處于交戰狀態,所以現在被俘虜的戰俘并不受日內瓦公約的保護;而事實上,在只有四百多人的四行倉庫,需要分出原本就不寬裕的物資和人員去看守戰俘,也實在是太奢侈了;更不用說日本鬼子造成的樁樁血案需要血債血償,某些圣母說的不殺戰俘,在實際操作中基本是不可能的。
雖然咱們中國的古人說:殺俘不詳,但是在殺日本戰俘這件事情上面,江流覺得一句話就能說明問題。
被帝國主義洗腦做出這些豬狗不如的事情的日本戰犯,算人嗎?
所以他對殺戰俘,其實是無所謂的。
不一會就到了看管戰俘的樓層,隔著老遠江流就聽見了嘈雜的怒吼和人聲,走到近處才發現是魏晨拉著歐豪……啊不對,朱班長是拉著端午不讓他走,看過電影的江流知道接下來就該是山東兵齊家銘按著端午的手強迫他第一次殺人了。
見一行幾人走進來,正在爭執的二人都停下了動作,一旁站著的看守士兵都對著謝晉元敬了個軍禮,朱班長敬了個禮沒說話,齊家銘也站直了敬禮,嘴上卻嘿嘿笑著:
“團長,你咋來了呢?”
謝晉元拍了拍一旁站著的江流的肩膀,說:
“帶他來見見血,第一次上戰場。”
齊家銘一邊答應著,一邊拉著端午到一邊去,老周摘下背后背著的槍遞給了江流,有點不放心的說:
“這里是槍栓,這里是板機,這里是彈匣,子彈是滿的,小心點!”
江流點了點頭接過了槍,看著他接槍的姿勢,謝晉元就皺起了眉。
江流打開系統面板,確認了一下老兵羈絆處于激活狀態,可是他感覺自己腦子里并沒有多出來什么槍械的使用知識,真是奇怪。
也許等會就好了!他這樣安慰自己。
他學著剛剛樹生哥射擊時候的動作,很不熟練的打開保險,拉動了槍栓,讓子彈填入槍膛。槍栓很硬,他拉的很費勁,然后江流把槍抵上了自己的肩窩。
嘶~
周圍傳來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他正對著的戰俘們屏住了呼吸,兩旁的士兵投來異樣的眼光,在江流身后站著的謝晉元和老周瞳孔同時一縮,正按著端午不讓他亂動的齊家銘也抬起了頭,詫異的看向江流。
這這這……
江流心里默念著之前看過的零零碎碎的槍械射擊知識,三點一線,有心瞄準,無心擊發。
他扣動了扳機。
砰!
煙霧從槍口冒了出來,火光閃動間,一顆子彈以兩倍于聲音的速度高速出膛,勢不可擋,旋轉著射向面前不遠處的目標。
咚!
然后狠狠的射在了……水泥柱子上!
面前的戰俘們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劫后余生的慶幸和憤怒讓他們用日語開始喝罵。
后面的老周三步并作兩步的沖上前來,一把奪過了江流手上的槍,另一只手一巴掌就拍在了江流的頭上,一邊拍還一面劈頭蓋臉的罵:
“***,敢耍老子?!你還會打槍?!雙腿前后岔開不知道嗎?!手指不能放在板機上不知道嗎?!你**槍是這么握的嗎?!”
江流一面躲閃一面沉默著。
罵夠了江流,老周又轉過身,堆著笑對謝團長說:
“團長別生氣,這就是個愣頭青,也是想要打鬼子想極了,才會想出這些鬼話來蒙混過關,我待會肯定好好收拾這龜兒子一頓,團長你別跟小娃娃一般計較。”
謝晉元笑了笑,說:
“沒事。”
然后轉過身,就打算離開。
“我……我想再試試!”
他背后有聲音響起來,聲音堅定,讓謝晉元想起了當初剛入黃埔軍校的自己。
老周有點急了,他用短促而急迫的聲音對江流說:
“你這個瓜娃子怎么這么死腦殼?現在你和團長頂什么?你不要命了?!”
“給他。”
謝晉元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周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只好惡狠狠的把槍丟回給江流,江流道了聲謝,拉動槍栓,子彈上膛,按照剛剛老周說的雙腿前后岔開,左手握住護木,右手放在了扳機護圈上。
“槍,不是這么用的。”
一雙手從背后握住了江流的手,幫他調整了一下拿槍的姿勢,是謝團長。
“槍托頂住這里,往下一點,用點力槍口才會穩定。”
“不要閉眼,戰場上丟失一半視野你就離死不遠了。”
一旁的老周嘴巴微微張開,呆滯的看著這一切,謝團長做完這些就松開了手,用眼神示意江流開槍,江流點點頭,瞄準
扣動扳機
砰!
那邊一個叫的最兇的戰俘,胸口一朵血花應聲爆出,然后癱軟的倒在了地上。
鴉雀無聲
不管一個孩子有多么孱弱,你之前如何肆意的嘲諷他,當他手上拿著能隨時奪走你生命的武器的時候,你總是會安靜下來,也許這就是槍的魔力,一種最直接的暴力。
老周臉上有了笑意,剛想說什么,卻只見江流皺了皺眉頭,嘩啦的一下快速拉動槍栓,瞄準,擊發。
砰!
另一個戰俘倒下,但與上一個戰俘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血花從眉心炸開。
見狀,江流的臉上才有了笑容。
謝晉元也笑了笑,說:
“現在才有點樣子了。”
大家的臉上都帶上了笑意,但是就在這時,一個與氛圍格格不入的聲音響了起來,是端午:
“我們為什么非要打來打去,就不能不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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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真君富蘭克林,電熾惡魂愛迪生,磁暴魔王特斯拉,屏蔽尊者法拉第,萬法歸一麥克斯韋,不準道人海森堡,虐貓狂人薛定諤,波粒雙形愛因斯坦,定量賢者普朗克,核鏈法師費米,數理惡魔拉格朗日,函數尊者歐拉,時空躍遷笛卡爾,元力上人牛頓 看在各位道友的面子上,不投張推薦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