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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雪

姬雪 鄧學文 5005 2020-11-14 20:11:57

  “不好、不好,寡人已經有了嬌妻與兩個女兒就滿足了。這兵荒馬亂的有子又有何用,空增煩惱而已。以后此事萬萬不要再提。”

  “可這大周江山?”母后總是信奉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理念,故而問到。

  “我姬孝沒有子嗣,這不還有兩位王叔嗎?寡人有幸壽終那日,將王位傳給誰都是一樣的。有兩個女兒讓我更加欣慰,省得在這不公的世道上去角逐。”父王說著端起了角。

  “父王您剛剛說有個好消息,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啊?”小玉已經喝的小臉痛紅,嬌里嬌氣的湊到了父母的桌前,信口問到。

  父王正要開口,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九侯(我的叔爺)的聲音:“劉公公、大王就寢了嗎?”

  “九侯爺、什么事兒,請進來口話。”父王放不酒角沖著門外說到。

  “大王一家用膳哪,老臣打擾了。”九侯爺比父王大不了多少,也是父王的親叔叔。

  “難得九侯爺過來,喝一角如何?”沒有了外人,室內的氣氛很融洽。

  九侯爺搖了搖頭,下意識的看了下我:“雪兒及笄了吧?”

  “今年剛剛成人。”見父王沒有回話,母后連忙回到。

  “可曾許配了人家?”

  “還沒有。”

  “許配了。”

  母后與父王同時回答了,卻是皆然不同的兩個聲音。

  “九侯爺你問這話是什么意思?”父王本就高興的心情,一下子沉淪了下去。

  “是這樣的,魏公子雙剛剛去了我那里,他要迎娶雪兒。”

  一聽到魏公子雙的字眼,父王頓時緊咬著牙關,恨恨的說到:“不成,雪兒已經許配了人家。”

  九侯爺疑惑的看了看母后及我們:“不知雪兒許配了何人,這事兒我怎么不知道。你八叔知道了嗎?”

  “我還沒有通知你們。”

  “噢!”九侯看了眼一屋子懵逼的人:“不知雪兒許配了那家王侯將相的公子?”

  “不是什么王侯將相的紈绔子弟,只是個農民的兒子。”父王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母后與九侯爺的震驚。

  “你說什么,是個種地的農人?”九侯一聽此話頓時站起了身來,看了看緊閉的書房門:“大王你不是昏了頭吧!”

  “怎么寡人的家事你也要干予?”父王突然瞪圓了眼睛虎勢耽耽的看著九侯。

  “如果要真是將雪兒嫁給個農民,我當然要反對。堂堂大周王室將公主嫁給農人,這事兒太荒唐了吧!有損我姫家的名聲與自降了身價?”九侯一下子顯得特別激動,站起來還是渾身顫抖。

  “姬家的名聲、大周的威嚴,哼哼,九叔你太天真了。大周還有威嚴嗎,姫家還顯赫嗎?大周已名存實亡,天下諸侯還有那一個肯將寡人放在心上。雪兒是我的女兒,我要許給誰就許給誰,你請回吧!”父王站起身來狠狠的一甩袖子。

  “大王,此事要三思,魏國十萬武卒啊!若是雪兒已經許配了那家王親貴胄。他也就無話可說,你說許一農人,這簡直是荒唐之極,魏人能算完嗎?剛剛你說大周岌岌可危,若是公主嫁給了魏國,是不是還有人屁佑一下。臣言已至此還望大王三思?”九侯爺說完站起身來。

  蘇秦走了一會兒,見兩個侍衛一步不離的跟在自己身邊,感到一時的不爽。他轉身一揮手:“二位請回吧!我隨意走走馬上就回去。”

  “那先生可要小心了。”兩個家伙也是走累了,轉身回了宮門。

  街道上已經沒有什么行人,蘇秦信步遊街慢慢的踱著步。買賣鋪戶已經關了門,只有兩三個小酒鋪還死巴爛燦的硬撐著。蘇秦揀了個清靜的所在走了進出。

  “客官要吃酒?”一見來了客人,掌柜的連忙走了過來。

  蘇秦從腰間摸出了幾個周幣遞了過去:“店家來一碗酒,再隨意的弄點酒肴。”

  店里沒有客人,掌柜的將酒菜上來,也一屁股坐在了蘇秦的對面:“客官是從那里來的?”

  “軒和里、蘇家村的。”蘇秦隨意的答到。

  “是求學還是做生意?”

  “談不上生意,給宮中辦差而已。”

  掌柜的一聽說是給宮里辦差,頓時有了興趣:“那客官一定知道魏秦要在河西開戰嘍?”

  “那到不知,店家從何地得到消息?”我也一下有了興趣連忙問到。

  “我這里商旅來往頻頻,自然是聽他們說的。”掌柜的一聽我什么也不知道,頓時來了精神。將身子向我這邊湊了湊,壓低了聲音說:“魏國在平陽屠城了,孫武子的后代盡皆為國捐軀了。”

  “什么?”蘇秦一下站起身來,又緩緩的坐下。

  “真的,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這幾日洛陽的難民大多都來自衛國,衛國危矣!”掌柜的說完,隨即嘆了口氣。

  “屠了平陽,那不是惹的天下人共憤了嗎!”

  “沒用的,自吳起建立大魏武卒的那一天起,天下蒼生就命懸一線了。”掌柜的說完搖了下頭。

  “可這殺害平民屠城別的諸侯就不出面干涉了嗎?”

  “干予就是戰爭,當今天下有幾個人愿意跟魏面對面的發生沖突,只是筆誅口伐一下罷了。”

  “那么兄臺剛剛提及秦魏就要開戰了是為什么?”

  “當然還是河西沃野的原因了,魏占河西七十余載,秦人早就磨兵櫪馬要報此仇了。又有公孫鞅變法使得秦國國富民強,秦孝公能不報當年的殺父之仇嗎?”

  正說之時只聽的外面有人喧嘩了一陣,一挑門簾進來了幾個武卒:“店家將好酒好菜盡皆上來。”

  聽口音便知是魏人,他們來這里干什么?

  店家一見幾個人氣勢洶洶的樣子,早就嚇軟了腳,硬是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象兔子一樣噔噔幾下便進了后廚。一會兒功夫便是整整一大盤子牛肉與一壇子酒被搬了上來。

  “店家有沒有漂亮的妞弄個過來陪哥幾個喝一杯啊?”酒喝了一半,已經有酒醉半酣的兵卒開始尋釁滋事了。

  “回大爺、小店里只賣酒。”掌柜的聲音已經有些友抖了。

  “放屁,堂堂大周國怎么會連個陪酒的藝妓都沒有,快快想辦法,不然老子砸了你的小店。”

  我實在看不下去他們幾個那付囂張跋扈的樣子,連忙站起身來:“諸位要找藝妓,我到是知道個去處。”

  一聽說有女人,他們幾個頓時來了精神,齊齊的將目光對向了我:“真的,這位公子高姓大名?”

  其中一個象是頭,他連忙問到。

  “不敢當,蘇秦是也。”

  “來來來咱們一同喝一杯,一會兒再乘興樂上一樂。”說著他臉上露出了猥瑣的表情。

  “看樣子諸位該是大魏武卒,怎么來到了這里?”我試探性的問了句。

  “當然是保護我家公子在這里的安全了。”

  我一下子想到了公子雙,一定是的:“那諸位軍爺安營在那里?”

  “太學附近的驛站。”

  怪不得這公子雙如此囂張,竟然敢帶衛隊進洛陽。大周朝真的是強弩之末了,我不僅搖了搖頭。

  要說是洛陽色驛站當屬桂陽樓,我怕幾個瘟神在酒肆里鬧事,索性將他們帶到了這里。

  “公子來都來了,一塊兒進去玩玩吧!”

  本以為送到這里就算完了,誰曾想這家伙竟然約請起了我:“不不不,我還有公務在身在下這就告辭。”

  “兄弟、我們魏人就是性格直爽,也誠心想交你這個朋友。”說著他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別說兄弟你不賞臉。”

  我知道他們已經有些醉了,在這里拉拉扯扯的也不成樣子,索性跟他們進去應酬一下便走,想到這里便免強跟他們走了進去。

  “幾位兵爺里面請!”一個老鴇子雖然早過了而立之年,打扮的卻是花枝招展:“幾位是想吃花酒,還是找樂兒?”

  那個頭兒模樣的武卒上前使勁的一拍老鴇子的肩頭,順勢向懷中一樓:“你說咋好就咋好,可妞兒必須得年輕漂亮的。”

  “那當然了,咱們桂陽樓可是洛陽城里最好的地方。姑娘們個個剛及笄,一掐呀都是一兜兜兒水,保證幾位爺開心滿意。”老鴇子的聲音嗲嗲的,手一個勁的比劃著。身體還不時的向那武卒身上撩撥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飛了出來。

  “那就叫幾個過來,我們先喝點再樂呵。”那頭兒一推老鴇子,拉住了我的手:“兄弟真是個玩家子,我們在這里住半年了,還沒尋找的這種好地方。”

  我只是尷尬的笑了笑,他媽的,你第一次來,老子要不是被你生拉硬拽的,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出入到這里來的。

  酒菜很快便擺了上來,七八個年輕美貌的姑娘早已經與那些武卒們撕扯到了一起。

  “公子怎么一直都悶悶不樂的?”這里只有一個姑娘怕是沒有及笄,稚嫩的聲音,怯怯的樣子中還有著一絲羞澀。她的聲音很小,小的只有我的倆個人能聽到。

  “噢!姑娘幾歲了?”說著蘇秦很自然的端起了酒。

  “一拾三歲。”見蘇秦喝了一口酒她連忙拿起了筷子給挾菜。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便好。”蘇秦實在不習慣別人伺服,連忙拿過來她手中的筷子。

  其它幾位武卒們早就一人懷中抱著一個女孩子嘻嘻哈哈的親熱了一起。

  “你怎么這么小就進了這里?”我這是明知故問,大周自平王南遷,各國你打我殺早就亂作一團。最終受苦的自然是黎民百姓,男兒上了戰場,老人與女人四處奔波、流離失所。象他這么大的女孩子被賣到妓館那自然是司空見慣,我更想知道的是她來何處。

  一聽我的問話,女孩子的淚水一下子流了下來:“我跟奶奶來自衛國,聽說父母死后的消息,奶奶一病不起,前幾日便撒手人寰了。為了葬祖父不得不賣身在這里。”

  聽她說完蘇秦心中一動,怪不得這姑娘穿了一身白衣,原來還是守孝其間。

  “蘇兄弟到是靦腆,這么美麗的小姑娘你可千萬別浪了啊!”那個兵頭拎了盞酒走到了我近前:“來來來小姑娘陪大爺喝一杯。”

  他邊說邊松開了懷中的女人,一伸手便要拉小姑娘。那姑娘一見,頓時一愣,下意識的往蘇秦身邊一閃,正巧鉆進了他的懷中。

  “你個臭妮子,也是喜歡小白臉啊!”說完將滿滿的一盞酒往蘇秦面前一放:“來兄弟哥哥陪你喝一杯。

  真怕他再胡來,必竟這還是個孩子,還有滿孝在身,連忙接過了那盞酒:“大哥,兄弟喝完這杯就去休息了。”說完還有意的一摟那姑娘。

  “好好好!春宵一刻值千金哪!”說完便哈哈大笑了一陣。

  逢場做戲蘇秦不得不將那姑娘拉進了一間屋子,外面男人們的污言穢語與女人們嗲嗲浪聲混成了一片。

  室內很溫馨,柔和的燈光下姑娘羞澀的低著頭坐在了床頭。一張圓桌上正泡了一壺清茶,蘇秦邊倒了盞茶邊問了句:“姑娘怎么稱呼?”

  “離娟。”說完她偷瞧了眼蘇秦。

  “離娟,唉!這可惡的世道啊!”蘇秦說到了這里,突然想起了蘇代,隨后又搖了搖頭。

  “公子要說什么嗎?”她突然象是鼓足了勇氣:“公子,奴家來這桂陽樓您還是第一個客人。到了這里的女人難免要陪笑接客,我要是能將這還干凈的身子給了公子也算是值得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卻是無聲的淚水。

  一杯水下了肚,蘇秦感到了微許的困意,頭也有了些炫暈:“這么說姑娘還是清白之身了?”

  離娟一下子羞紅了臉,只是微微的點了下頭。

  “不瞞姑娘,在下已經有了意中之人,更不可能違背意愿去做那齷齪的事情。我有個兄弟叫蘇代,雖然只是個鄉下的種田人,但也算是一表人才。姑娘如果愿意,明日由我出面將你贖出來送回鄉下,你看如何?”

  “那就多謝大哥的美意了。”她象是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蘇秦。

  唉!蘇秦嘆了口氣,可困意更濃,不知不覺的一個趔趄跌倒在了床上。離娟看著蘇秦的樣子,會心的一笑。

  父王已經許久沒有上朝了,今天是為了我與蘇秦的事情,破天荒的上了早朝。

  朝廷的文武百官已經越來越少了,兩廂朝拜過后都是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他們實在沒什么可奏的,更不知道大王有什詔令。

  九侯率先上前,他只是一拱手:“臣有本奏。”

  “講。”我從簾后就能感覺到父王厭惡的語氣。

  “現有大魏公子雙前來朝拜。”

  “宣!”父王的臉上一陣的陰霾,免強的擠出了一個字。

  “等一會兒,”八侯(父王的八叔)連忙從坐位上站起:“老臣也有本奏。”

  “八哥有什么事兒?”還沒等父王開口,九侯連忙問到。

  “是這樣的,昨晚秦公子印過府,請求與我大周聯姻。”

  “他要聘我周室何人?”

  “雪兒已經及笄,俗話說:男大當娶、女大當嫁。秦公有意與我等聯姻,結通家之好,真是可喜可賀啊!”

  “八哥,您來晚了,大王已經將雪兒許配給了別人。”

  “雪兒已經許了人家,我怎么不知道?”八侯當即便是一愣。

  “是寡人私自做主,還沒向您與滿朝文武公布。”父王終于接過了話題。

  “噢!原來如此,不知雪兒要嫁于那家王孫公子?”八侯爺連忙問到。

  “太學的一學子,并不是什么王親貴胄,現今在教二位公主琴藝。”

  “即然如此就請他進來與朝臣們見個面吧!”八侯爺似乎很想見到自己的孫女婿,一個勁的催促道。

  父王沖著劉公公一揮手,劉公公會意,沖著下面的太監一揮手:“來人,有請蘇秦蘇季子進見。”

  這時我的心禁不住一慌,自己已經派梅花去叫他了,怎么這么久不見蘇秦的影子。想到這里連忙向著金鑾殿的門口走去。剛到了門口只見梅花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回公主,昨晚先生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哪!”

  我一聽當即便急了:“快派人去找。”

  “雪公主,您想找什么?”由偏殿之中突然轉出了公子雙,他嬉皮笑臉的湊到了我面前,陰陽怪氣的問到。

  “找什么與你無甘。”我是又急又氣,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當然與我無甘,可我已經向大王下了聘禮要娶你為妻,這一點九侯爺沒有跟你提及嗎?”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心中恨恨的罵了一句,嘴里不饒人的說到:“可憐你來晚了,奴家已經有了相公。”

  “有了相公,這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難道還要通知你嗎?”我不屑的回了句。

  “當然了,按大周禮儀,公主許人當公告天下的,這個道理你不會不知吧?”公子雙理直氣壯的說。

  “不要急嗎!也許一會兒,也許馬上就會召告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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