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在沙互身邊很多年了，對衛芊也非常熟悉。這時，兩個女人無語對視，顯得有點尷尬。還是艾瑪比較成熟，她笑著說：“是你啊，芊芊。請進吧，沙互他正在吃我做的咸味布丁。你也來試點吧?！?p>　　與其和衛芊為敵，艾瑪選擇了懷柔政策。

　　在屋里的沙互一聽到來者是衛芊，不免打了個寒顫。須知衛芊這時神經兮兮的，如果來一個當著艾瑪的面來表白，那可是要了沙互的命。認識沙互的人肯定都知道，這兩個女人沙互誰都不敢得罪。

　　“啊，那……”衛芊說著就進了屋。

　　“哦，芊芊來了。”沙互裝作若無其事地請衛芊坐下。

　　衛芊一看到沙互，神色就輕松了起來。她一坐下來，就把手放在了沙互的手上。沙互感覺到了衛芊那溫暖的手，仿佛碰到了灼熱的烙鐵一樣，額頭上頓時又滲出了汗水。他連忙也握住衛芊的手，一邊晃一邊說：“你怎么總想著小時候的事情呢？”

　　“呃……嗯！”衛芊笑著也抓住沙互的手晃了起來。

　　艾瑪看著兩人形跡可疑，但她還是不動聲色地將布丁放在了衛芊的面前。她一把摟住了衛芊的腰，用嫵媚的聲調說：“沙互把你當妹妹看待，你以后就多來做客嘛。反正這么近。”

　　“做，客……”衛芊笑著說。

　　“對，是客?！卑斦f著也對衛芊報以微笑。

　　艾瑪這話很明顯，就是警告衛芊只能是客人，頂多是妹妹，不要去想更進一步的事情。然而，衛芊好像聽不懂一樣，還笑著把臉靠到艾瑪的臉上。就在這一刻，艾瑪突然覺得自己躁動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然而，這不僅是平靜這么簡單，艾瑪感覺到自己眼中的事物仿佛漸漸遠離，而聽到的聲音也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一般。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是元神出竅一樣，不可思議。

　　人類或許會有元神出竅的情況，但是艾瑪是個仿生人，怎么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杜比對她不知道動了什么手腳。

　　“艾瑪……艾瑪……”沙互的聲音從遠方逼近。艾瑪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搖了一下，才把“元神”從遠處拉了回來。

　　“啊，我剛才是怎么了？”艾瑪驚惶地說。

　　“是不舒服嗎？你從來不會這樣?！鄙郴リP切地問道。

　　“啊，我也不是很清楚?！卑斦f著看了看衛芊。只見衛芊像是個小孩一樣笑著，眼睛都成了兩個彎月亮。

　　“衛芊……”艾瑪說著嘗試握住了衛芊的手。

　　這回她沒有感到剛才那種感覺。于是，她壓抑著心中的忐忑，問道：“芊芊，你現在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嗎？”

　　在一旁的沙互聽到艾瑪這樣問，突然發現從衛芊進屋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用單字來回應。他的心頓時就像被壓了一塊石頭一樣，等待著衛芊的回答。只見衛芊笑著，說：“可……以……當……然……”

　　可以？當然不可以。

　　沙互和艾瑪對視了一眼，已經發覺衛芊這時很不對勁，已經不是記憶混亂這么簡單了。沙互連忙對艾瑪說：“艾瑪，她之前不是這樣的。我看你應該早點為她再做一次檢查。”

　　“我也是這么認為……嗯，讓我先觀察一下她的行為。我現在可以這么說，有時候，機器也不一定可信?！卑攪烂C地說。

　　“那好，就讓衛芊在我們這里呆一會兒?！鄙郴フf。

　　“呆？”衛芊說著有點疑惑地歪著腦袋看著沙互。

　　沙互雖然心中非常不安，但是面對著一臉稚氣的衛芊也不好表露。他摸了摸衛芊的腦袋，說：“對，和我們呆在一起。好嗎？”

　　“好？”

　　衛芊就像是個弱智兒童一樣，對于沙互的話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沙互看到這種情況，不免把擔心寫在了臉上。艾瑪看到他這樣，便用手握住了沙互的手，她說：“別擔心，這都不是不治之癥。”她說完，便轉過頭去問衛芊：“芊芊，我們到線上買些小玩意兒，好嗎？”

　　“買？”

　　“對，買小玩意兒?！卑斦f完便低聲對沙互說：“我先測試一下她的認知能力。你別在這里盯著了，到房間里休息一下吧?！?p>　　“那行，交給你了?！鄙郴フf著就自己走進了房間。

　　他并不是對衛芊的事情毫不關心，而是他相信艾瑪能照顧好衛芊。其次，他還必須想想這到底發生了什么。一般來說，如果是腦袋受到了重挫，肯定馬上就會失憶或發生智力衰減，然后慢慢好起來。這即便是個非專業人士也猜得到。像是衛芊這樣，之前記憶混亂，到了現在才發生智力衰減的情況應該非常罕見，或者根本就沒有。這感覺就像是順序倒過來了一樣。

　　那么，造成衛芊現在這種情況的，很可能就跟她死而復生的事情有關。而她死而復生的這件事很可能和星云中的那有意識的云團有關。沙互這時已經不想將那稱作云了?；蛟S，他應該稱之為人。當然，或許那光霧離普通意義上的人還很遠，但是它至少是一種有意識的生物。

　　對，那是生物。不管所有漂流艦隊上的生物學家羅列出多少關于生物的特征，來否定這一結論，沙互依舊認為那星云肯定是生物。若不是這事情牽涉到了衛芊，沙互早就對所有人坦白在任務時所發生的一切了。

　　這會兒，沙互靠在自己的床上，他打開了立體全息影像，將獵戶座大星云展示在了房間之內。那是多么絢麗的一塊寶石，若是在她體內潛藏著一個美麗的傳說，那就更美了。沙互就這么看著大星云看得入神。過了一會兒，他打開了手環上的投射屏幕，把在飛船里面拍攝的那些字符調了出來。

　　然而，沙互在拍那些字符的時候，那些字符已經開始散去，拍起來顯得模糊。而且，或許是攝像頭的機件出了問題，影像也變得難以分辨了。所以，沙互只能又調出涂鴉板來，把字符重新畫了一遍。

　　沙互在房間里涂鴉，艾瑪就和衛芊在客廳中連線購物。艾瑪問衛芊道：“芊芊，你想要什么？”

　　“想要？”

　　“就說，你想得到什么東西？”艾瑪重復道。

　　“雙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