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枝聞聲驚喜的抬頭,看清了初堯生那張怒氣沖沖的臉,也顧不得去思考他又生什么氣。
淚就落了下來,一頭撲進云生的懷里就開始哭,這一天可嚇死她了,最重要的是,她差點被斗宗的那群人擄走了。
她倒是不怕死,主要是原主記憶中的那群斗宗的人可都是一群人狼,她這要是被抓走了怕不是要生不如死。
還有后來發生的這一堆事,她發現如果自己不強大就只能依靠別人,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既讓她覺得羞憤,又覺得自己無力也無能。
她這是在哭自己。
“發生什么了?月滿呢?”初堯生一愣,猶豫的揉了揉畫枝的發頂問道。
聽到月滿這個名字,畫枝才突然想起他來,身子一個激靈。
“壞了,我怎么把他忘了?!?p> ……
兩個人才能圈起的古樹被攔腰折斷,倒在滿是大小不一的深坑之中。
伯雪背對著畫枝躺在地上,看不清她的臉。
可是畫枝知道,她已經死了,魂識都被打散了。
月滿跪坐在她身邊不遠處,劍插在地上才能勉強的支撐起他,不讓他倒在地上,肩膀上被利器破出一個血窟窿,他口中不停的吐著黑血,見到初堯生來了,蒼白的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
“主,我……”
初堯生眉頭緊鎖,低頭看著伯雪的尸體。
“不必多說,誰做的?”
他的聲音冰冷,像是在問月滿也想是在問自己。
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是柳家的人?!背鯃蛏男θ莳b獰,“膽子不小。”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他的人,是嫌命太長還是公然挑釁?
柳家的太平日子是到頭了。
月滿張了張嘴想說話,就被初堯生一招手打住。
“伯仲,送他回去。”
話音將落,一名穿著黑色夜行服的暗衛如同鬼魅般出現,全然不顧因為他動作粗魯而痛的直吸冷氣的月滿,伸手一拉便把滿身是傷的月滿從地上拖了起來。
名喚伯仲的暗衛掌心漸漸浮現出一個散發著白色光芒的小陣,被他拍在地面上,身影就如同來時一般消失不見。
是陣術的修者,對于陣術的運用方面來看,絕對不會比墨舍塵要差。
初堯生身邊也當真是能人巧匠聚集。
……
畫枝看著伯雪的尸體和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默不作聲的初堯生,心中內疚的感覺越發強烈。
如果非要計較這場變故的源頭,那一定就是她。如果不是她非要今天出來賣那個破匣子,這后面一連串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如果她賣了匣子就回去又怎么會遇上柳懷桑。
“初堯生…我…”畫枝想解釋,可是剛一開口卻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
讓初堯生原諒她?可是她對不起的是伯雪和月滿。
賠禮道歉?可是她現在賠禮道歉又有什么用,又換不回來伯雪的命。
初堯生四周的空氣越發的壓抑,讓畫枝害怕,忍不住向后退了幾步。
一直低著頭的初堯生猛然抬起了頭,瞇著眼看著畫枝的身后。
他的眼底冰涼,這時的他有一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漠然。
畫枝仿佛能看見此時面前的白衣白發男人身后的巨大骷髏——撒旦,死神的鐮刀正緩慢的抬起,刀刃和他的脖子重疊。
突然,初堯生隱在衣袖里的雙手環繞上白色的靈力,判官筆的筆尖上的電流,他刺向的方向正是她所在的方向。
畫枝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