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世間對于著急備考的李青牛而言,不過一瞬之間。
自從老沈走后,李青牛便每天的主要事情就是早上與孟青山一同背貨物上山,然后到食堂吃兩個饅頭,接著去旁聽,文武各六科和雜科都聽,遇到聽得懂的就持續聽,遇到聽不懂的就去蒙童院聽。
中午則是去廣場上聽文科夫子主持經辯、清談或詩文分享,看武科弟子格斗切磋、演練戰陣和兵法析變。至于雜科的內容,卻還一直未曾聽說有夫子開講。
晚飯后則繼續修煉導氣訣和太祖刀法。漸漸的,內視時發現,丹田之中的那兩顆米粒大小的靈液,在三個月的努力下,總算長大了一些,回到了兩顆珍珠般大小,更像是兩顆顏色各異的小蝌蚪。而老沈傳授的太祖刀法,也練的愈加成熟。
雖然每天都很疲倦,但只要認真修煉一遍導氣訣后,各種肢體和精神上的疲倦感就會消散。
“這導氣訣還真是玄妙啊!可距離年末考核只有三天時間了,我該咋辦?”
選策論?我對大周國情知之甚少,只是通過幾本游記和地域志有些粗淺的了解。
選經義?那浩如煙海的文章典籍,我看目錄就花了十天!
選詩文?我連何為格律都弄不清!
選治禮?那是貴族專用,我連爵與尊都分不清!
選制法?那些律法條文死板繁瑣。
選邢名?不懂制法,何談邢名
看來文科中我唯一能選的就只有策論了。
至于武科,騎射、戰陣完全不會,自己連騎馬都夠嗆,而戰陣自己見都沒見過。
器術的各類武器,自己只會太祖刀法,體術一無所知,刺探隱藏身形到還行。
至于體術和功法,隊長送的劍譜,還來不來細看,又無圖像。
體術?自己也不知道何為體術。
看來只能選器術,到時上場來個太祖刀法演示?
而雜科中的醫藥、符箓、鑄器、農學、水利等,并無專業教師,自己來了這么久就沒見過。而且藏書閣又不許蒙童進入借閱。自己在家也見過父母種地,農學應該可以。
可是,即使策論和器術都合格,自己也還差兩科雜科呀。
難不成真要直接越過蒙童考核,直接去挑戰頂峰的內門弟子?
想到此處,李青牛不禁煩躁起來,最終決定走一步看一步算了,便繼續修煉導氣訣去了。
次日,孟青山,一如既往地來叫醒睡懶覺的李青牛,然后一路嘮叨著,背貨物爬上猿行道,經過三個多月的適應,李青牛已經完全能適應背著背簍爬山。不過一個時辰多點,二人便交了差事下了“猿行道”。
快到山腳時,孟慶山突然問李青牛。
“小牛,再過兩天就要進行年末考核了,你打算選哪幾科?”
李青牛就把昨日的想法與孟青山說,孟青山分析道:
“就你的情況而言,選策論其實不大靠得住,你對國政和國情都不了解,還不如選刑名!”
“啊?刑名?我連律法都不懂,選刑名干嘛?”
孟青山四下環顧一周后,小聲低語:
“不懂了吧,這刑名誰說只靠律法了?還有名詞定義,我聽說這次刑名的考題是關于魚鳧國古文字注解的,你家不是離魚鳧國不遠嗎?反正那些魚鳧國的古文字也沒誰看得懂,你去瞎編一下,說不定能過關!”
李青牛一聽,還能這樣?隨即想到這魚鳧國古文字本就稀奇,自己的導氣訣已經能看懂一百二十個字,說不定真能遇到幾個認識的。
“真的?怎么會考魚鳧國古文字?往年不都考律法的嗎?”
孟青山謹慎地看了看周遭才神神秘秘的回答:
“聽說是山長得了一本魚鳧國古文冊子,但一直看不懂,所以在這次考試時把它作為考題。只要能認出十個字,便算過關。我可是用了好大功夫才打聽來的消息呢!”
“多謝師兄!我就去試試,看能否蒙幾個字。師兄,那我是雜科的,可不可以在文科和武科中各選兩科,在雜科里選一科呢?”
“當然可以啦,不過選雜科的人本來就少,有沒有專業的導師,所以才要求雜科至少在文武科里各選一門,如果你想放棄兩門雜科,自然可以,不過難度可就增大了。”
李青牛聽說后又有點遲疑,可雜科里自己除了農學,自己也不知道該選啥。旋即又看了看孟青山,好奇道:
“唉,師兄,你年末考核打算考些啥?”
“我們啊?我們外門弟子經過蒙童考核后,雖然考核不過過關,但不會被剝奪外門弟子身份,只是考核的成績越高,要交的學費就越少。
我就是去年因為六科中只過了三科,沒能減免學費,所以才來這雜物處掙點伙食費,今年我一定能合格,減免掉二十金學費。”
李青牛聽孟青山這么一說才知道,原來外門弟子考核不過只是不能減免學費,隨即又好奇道:
“師兄,要是六科都合格能減免多少學費?”
“如果六科都合格,就能減免所有學費共六十金幣,如果各科成績能進前十名,不但學費全免,每年還有六十到三百的獎勵呢!
不過,那些離我們兩太遠,還是不要想那么遠的事情。你好好準備,明天可就要去治世廳選取考試科目了。”
“哦!”
李青牛下了山,心想,莫不如就選了策論、刑名、器術和功法吧。今天好好研究一下隊長送的劍譜,到時去簡單比幾招劍術,至于農學嘛,還不知道考啥,想來不會太難。
回到住處后,李青牛簡單洗漱過后,換上母親縫制的衣服,便去食堂,那食堂的廚子早就拿準了李青牛的習慣,早餐就兩個饅頭。所以不待李青牛開口,便把饅頭遞了過去。
李青牛也已習慣,接過饅頭,付了六個錢,自顧自地吃著饅頭去教舍,既然決定考刑名,那就去專教刑名的嚴夫子處聽聽課程。別到時連刑名是個啥都搞不清楚。
至于策論,自己去聽過,多少知道一些,大多是分析一下時事和大周朝的政策。
李青牛到達嚴夫子的刑名科教師時,還沒有人到達,自己選了個角落靠窗的位置,安靜坐下,吃完兩個饅頭后,捧起了托孟青山借來的《大周欽律》開始研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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