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奎奧猛撲上來，在各類強化濕件的加持下，速度之快讓約翰無從防御。

　　后者重重的撞在身后的墻上，退役拳擊手的速度幾乎是致命的。哪怕身材走形，他的戰斗經驗依然無與倫比。在濕件的加成下，他的身體會迅速調節激素和血糖水平到最適宜格斗的水平，對疼痛的閾值也會大幅提高。

　　不知道梅羅紋加能拖住對方的保鏢多久，自己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帕奎奧再次飛身撲上，約翰只感覺眼前一花，立刻傳送自己。

　　洗手間的墻壁被撞的一晃，有灰塵從天花板上落下。帕奎奧把墻都撞出了裂縫，自己也倒下了。

　　約翰正好出現在對手身后，兩步躥上前去，把他抵在墻上。

　　就在自己扼住對方喉嚨的同時，帕奎奧布滿老繭的手也抓到了前者的頸項。

　　約翰用盡全身的力量擠著，較著，擰著，他的對手也在做同樣的事。

　　他聽到一個類似干樹枝折斷的聲音，不由得猜測這到底是誰的脖子。至少自己的疼的要命。

　　帕奎奧的臉憋成了豬肝色，手上的力道也下降了。就在約翰以為自己就要獲勝的時候，他的對手突然張開嘴，啐了一口。

　　這一招大出約翰預料之外，他本能的避讓，還是讓那道口水落在了他右肩上。那部位立刻火燎一樣的疼，連外衣都腐蝕出一個破洞。

　　靠，他竟然還有這本事。約翰疼的齜牙咧嘴，連勒住對方脖子的手都放松了。

　　帕奎奧勉強脫困，不敢怠慢，他的動作敏捷而精準，好像準確預判到了約翰的反應。退役拳擊手抓住對手的右臂，扭身斜跨了上去。一條腿夾住對方的腰部，準備施展木村鎖，要不了兩秒就能絞斷約翰的胳膊。

　　就在約翰準備再次傳送自己跑路的時候，帕奎奧的身體突然軟了下來，好像斷了電的機器人一樣。

　　這時候，約翰才聽到耳機里再次傳來梅羅紋加的通訊。“媽的總算甩掉他們了！木馬種進去了，我把糖皮質激素的瞬間劑量提高了二十倍，帕奎奧現在昏過去了吧？”

　　“你沒把他宰了吧。”約翰心有余悸，站起來踢了對手一腳。“我還想問問話呢。”

　　“用不著了，有木馬我們一樣什么都搞得到。”梅羅紋加洋洋自得。“倒是你應該快點跑路，我看到好幾輛車朝著水煙館的方向開過去了！”

　　“你他媽怎么不早點說。”約翰怒道，他沖到洗手間門口一看，已經有四五個壯漢沖過來了。口中高聲呼喊，面色不善。

　　他又跑回洗手間里，跨過帕奎奧昏迷不醒的身體，躲到一個隔間里。在他身后，保鏢們窮追不舍，幾乎是前后腳的追進了洗手間。

　　有兩個保鏢去扶倒在地上的帕奎奧，另外的人沖到隔間外，猛的踹開門。

　　隔間里一個人都沒有，約翰·鐸爾就好像瞬移消失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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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科隆島的街道上東躲西藏的好一陣子，約翰才完全肯定自己甩掉了任何追兵。

　　梅羅紋加的運氣比他好些，他在島上行醫已久，對這里的街區環境要熟悉的多。當帕奎奧的手下發了瘋的一樣在街上橫沖直撞的時候，他躲到了一家SPA里，在私人套房里躺了兩個小時。

　　通過耳機，兩人約好在梅羅紋加的診所碰面。

　　第二次來到這處診所，約翰熟門熟路的穿過前廳，沒有理會想要阻擋他的女護士，直接來到了梅羅紋加的診室。

　　梅羅紋加示意女護士不用管他們，就領著約翰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干得漂亮！”他熱情洋溢的祝賀道。“實話說，連我沒想到會這么順利。接下來按照約定，我免費給你”

　　“帕奎奧就算是個白癡，也該猜到是你在搞鬼了吧。”約翰有點懷疑。“你就不怕他殺上門來？”

　　“那他估計得給自己準備個專業送葬團隊了。”梅羅紋加大笑，坐在辦公桌后的輪椅上轉了一圈。“這片是旅游社區，交的稅最多，警察也最敬業。”

　　“……而且可別小看我，我在這里也有些人脈可以利用。”他接著吹噓。“不少大人物都是我動的手術。再說，現在我可以控制帕奎奧體內的所有濕件。這可憐家伙給自己裝了羅氏制藥的萬能腺體濕件，現在我隨時調整他體內的激素濃度，取他性命比踩死只螞蟻還容易。”

　　約翰不由得警覺，“聽起來可不太讓人放心，我開始懷疑讓你給我安裝濕件是不是一個好主意了。”

　　“這可讓太讓人心寒了，我還以為咱們已經是好哥們了呢。”梅羅紋加按住辦公桌，讓自己的轉椅停下來。“我可是發過希波克拉底誓言的，不會在醫療過程中亂搞。”

　　“你這話應該跟帕奎奧說說，看他信不信。”

　　“他又不是我的病人。”梅羅紋加聳聳肩。“放心好了，我給你安裝的腦機接口都是全新的貨色，你可以自己刷入官方固件，絕對沒有木馬。”

　　“還可以這樣？”約翰又有點糊涂了。

　　“老天，你還真是對濕件一竅不通。”梅羅紋加樂了。“讓我給你好好解釋一下接下來該怎么做吧，首先，你要選好要安裝那些濕件——事先聲明，只能安我這里和帕奎奧那邊能搞到的……你如果異想天開要安裝荒坂工業的科技忍者，光學迷彩之類的濕件是不行的。”

　　“然后？”

　　“然后就先培育，順便做體外排異性測試。這點非常重要，濕件排異反應是最常見的副作用。嚴重時可以致命。”

　　“接下來就簡單了，腦機接口需要植入顱骨內側，骨膜和蜘蛛膜中間。需要等上幾十分鐘讓它和你的腦神經完成連接，接下來你不放心可以自己刷入開發商的官方固件。診所里有個大浴缸。”

　　“我要浴缸干什么？”

　　“浴缸，還有大箱冰塊。”梅羅紋加補充。“初始化的時候你得躺在里面操作，不然有可能會體溫異常……要知道，剛安裝濕件的時候身體還不太適應，特別是體溫調節功能紊亂。大腦可能會誤把腦機接口的訊號噪音和體感溫度聯系起來。”

　　約翰點點頭，示意自己完全明白了，雖然其實還不太明白。

　　“對了，還有件重要的事忘了提。”梅羅紋加鄭重的詢問。“你沒有植入過別的濕件，特別是其他的腦機接口吧？這點很重要。”

　　“當然沒有。”約翰回答。

　　“那就好，要不然可能會造成嚴重的后遺癥。”法國人警告。“……都是些讓人寧可下地獄也不想得的怪病。”

　　接下來，梅羅紋加讓他選擇植入哪種腦機接口。要用羅氏制藥，神經鏈接公司，還是荒坂工業的產品。

　　“再給我講講，這三個牌子的腦機接口都有什么差別。”約翰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平板電腦，手指滑動，瀏覽三款產品的廣告和參數。

　　“三款腦機接口都兼容互相主流的協議，生物部分也都能從血液中自動獲取養分功能。而且代謝產物對人體無害……但神經鏈接公司的產品得益于他們自研的接口協議，信號的轉發速度是最快的，延遲是所有腦機接口里最低的。而且還支持刷入第三方插件來實現一些附加功能……畢竟是艾琳·瑪斯科娃的東西，它有點兒不太穩定。”

　　平板上用非常科幻的風格顯示出三款腦機接口的透視立體圖片，旁邊則一條條列出它們的詳細規格參數：可支持的最大濕件數量，神經信號-電信號轉換的速度和丟包率，自重和能耗，等等。

　　“羅氏制藥的Brain Gate產品兼容性最好，也最安全，排異反應的概率低到幾乎違反廣告法。而且他們的特色濕件產品和本家的腦機接口搭配的最好。比如羅氏自動醫生濕件，相當于一個新的內臟器官，它可以檢測你的血液心跳和判斷你的健康情況，并分泌相應的藥物成分……你要是有2型糖尿病我建議你可以試試……”

　　“去你嗎的。”

　　“……接下來就剩下荒坂工業了，他們的產品市場份額最小……但這不意味他們的產品就不行。”梅羅紋加上身探過辦公桌，指了指平板上荒坂工業的腦機接口PPT。“……看到這塊的構造了么，這是個天線。”

　　“所有腦機接口都可以通過標準的Lte移動通信信號聯入互聯網，但荒坂工業的腦機接口還有一個特化的天線部位，植入顱內以后，它會自己生長到整個顱骨內緣，不過只占了薄薄的一層網，不影響正常生理活動。”

　　“這玩意干嘛用的？”聽起來很瘆人，約翰更加好奇了。

　　“……它支持一些不常見的多信道物聯網通訊協議，好像叫eMTC-3之類的，具體我也不清楚，這不是我的專業。”梅羅紋加坐回自己的轉椅上。“而且它的信號比其他廠商的產品要強。羅氏的腦機接口可能走個幾百米就失去網絡連接了，荒坂的天線則有10dbi的增益。更不必說它的基帶芯片所用的制程都是最新的。”

　　“這東西可以配合荒坂工業的龍騎兵迷你無人機一起使用，據說控制起來像指揮一群蜜蜂圍繞在身體周圍一樣。用點兒想象力的話，你該猜得出來加上武器以后有多可怕。除此以外，荒坂工業還有光學迷彩濕件，只能搭配自家的腦機接口……只可惜都是軍品，反正我是搞不到。”

　　光學迷彩……約翰又想起自己當初在醫院醒來時的場景了，那個女刺客在傳送離開之前渾身的色彩似乎被摸去了一樣，逐漸變淡，然后突然傳送消失。

　　“我做出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