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弟子其實之前就想到如果李墨回山,那么這兩人之間必有一戰。但是沒有一個人想到劉子揚竟然聽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來了,甚至連一天都不愿意再多等,看來在劉子揚心中,這場比試比這三年來的任何一次都要重要。
李墨看著來勢洶洶的劉子揚,不禁笑道:“我才剛回山啊,你就不怕即使你今天真的贏了,也會被其他人說勝之不武嗎?”
劉子揚不置可否,“今天的你才是狀態最好的你,過幾天你反而會失了剛回山的銳氣,如果我連這個都不清楚,也就白白修煉了這些年。”
最了解自己的人,真的是你的對手,李墨心想著這句話說的真不錯。
李墨笑著放下行囊,“還真讓你說對了,我今天的狀態確實優于平常。”
其實李墨這個問題也是別有用心,這個問題表面看上去是問的劉子揚,其實也是在提醒在場的所有弟子。
劉子揚從小就是個清冷性子,再加上這些年埋頭修煉,基本上不與山內其他弟子有所接觸,和山里年輕一輩的關系不能只用差字來形容。而李墨則不一樣,首先是這大師兄的名號,就會讓眾弟子心生一點敬意,再加上李墨一直樂于幫助師弟師妹們,所以李墨在山里人緣極好。
所以如果今天李墨贏了一切都還好說,但如果是劉子揚贏了,那么周圍的弟子一定會拿自己剛回山為借口,說劉子揚勝之不武,人言可畏,劉子揚三年的努力有可能就會付諸東流。
但如果李墨事先說了這句話,就沒有人再會拿這件事做文章,兩人便可以站在平等的立場,真真正正地較量一番。劉子揚等了自己三年,他很重視這場比賽,李墨也一樣重視,所以他不可能讓這場比試有一點點令人詬病的地方。
果然,聽過李墨的這句話,周圍的弟子們便沒有再多說什么,安安靜靜的退到了平臺邊緣,等待著云隱峰年輕一輩里最強的兩個人的較量。
平臺旁邊有一片竹林,竹林內建有一座小亭,此時兩位老者正在其中飲茶,其中一位正是李墨的師傅,云隱山當代掌門李重山。
片刻之前,二位老人從巨塔那里下山,途經平臺時剛好發現李墨和劉子揚將要比試,于是兩人就找了這個僻靜之地,叫了兩個弟子拿來了一壺茶,邊看邊聊。
李重山望著平臺之上的兩位弟子,笑著問旁邊的另一位略顯消瘦的老人,“歸遠,你說說這兩個小子今天誰能贏?”
云隱山除了掌門之外,還有天干地支一共二十二位長老,負責具體的宗門事務,這些長老無一例外,都是山里德高望重的前輩,他們平時都以各自的代號示人,甚至有的長老之間互相都不知對方真名,更別提生活在山上的普通弟子們了。
李重山此時口中的歸遠,乃是云隱山的庚字長老徐歸遠。
“之前劉子揚雖然每次大試都輸給了李墨,但兩人也可以說的上是勢均力敵。如今三年過去了,李墨雖說天資過人,但是畢竟是在外游歷,有可能疏于修煉,而劉子揚這三年是怎么過來的,我們這些老家伙可是有目共睹。所以我認為今天劉子揚的勝面更大一些。”徐歸遠沏了一盞茶,端在手中抿了一口。
“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李重山捋了捋胡子,然后笑言道:“歸遠,我們不妨做個賭注如何?”
徐歸遠眉頭一動,來了興致,放下茶杯,“不知道掌門怎么個賭法?”
“這樣吧,咱們就賭今天這二人誰能獲勝,你不是一直都喜歡我的那柄楚國古劍嗎?如果今天你贏了,我那柄劍就送你了,怎么樣?”
那柄古劍原本是楚國一名戰功赫赫的大將軍的佩劍,不僅做工精美,而且鋒利無雙,徐歸遠不止一次想和掌門以物易物,可掌門就是不同意。沒想到今天李重山竟然拿它做了賭注。
徐歸遠畢竟也是個人精,知道掌門敢拿如此貴重的東西做賭,一定是有所底氣。于是他也沒急著同意,而是反問道:“那如果李墨贏了呢?”
“如果李墨贏了,你就答應我做一件事,如何?”
李重山也沒賣關子,實話實說。
徐歸遠覺得這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但當他仔細觀察平臺上的兩個人,他還是怎么看都覺著劉子揚氣勢更足,勝面更大。再加上李重山的賭注實在難以拒絕,于是徐歸遠便沒再多想,答應了這個賭注。
李重山見徐歸遠同意了,也便不再多言,于是二人一邊飲茶,一邊注視著平臺上兩人的一舉一動。
此時李墨并不知道場外發生的事,他現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劉子揚身上,三年不見,劉子揚的修為越發精進,舉手投足間都有劍氣環繞,不由得使李墨暗自欽佩,劉子揚這三年為了超過自己,真的付出了不少。
李墨從背后拿出了陪了自己三年的劍,拔劍出鞘,握在手中,“劉子揚,來吧。”
劉子揚沒有猶豫,身形一動提劍向李墨刺來。
劉子揚第一招并不是某種劍道絕學,而是云隱山最基礎的流云劍法中的第三式,李墨微微皺眉,此劍起手,雖說劍勢凌厲,但余力不足,這不應該是劉子揚的路數。
雖然這樣想著,但李墨還是很謹慎,不敢貿然反擊,只是使了一招弱水劍來抵擋,弱水劍進攻性不強,但勝在圓滑,用來防御再好不過。
劉子揚劍身回收,避開弱水劍的劍氣,反手又是流云劍法的第十二式。
又是流云劍法?周圍的弟子驚訝不已,這套劍法連他們都會,不知道這劉子揚在搞什么鬼。
竹林里的徐歸遠自然清楚,他用手指輕輕敲打石桌,轉身對李重山說道:“這的確是最公平的方式,看來劉子揚為了這次比試,想的不少。”
李重山微微一笑,“劉子揚這小子有點想法,就看李墨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