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將“石頭”一點點搬到了主持屋內后,累的大汗淋漓。
腦海中更是疑惑,以往主持收到別人香火錢都是直接讓自己送到功德箱中,這次怎么讓自己送到屋內。
林渡看了看花籃,這些金銀起碼能保證三代人榮華富貴。心想難不成主持想獨吞這大筆財富?但又搖了搖頭,自己跟了主持十五年,還能不清楚主持是什么樣的人。
反正自己無條件相信主持。
放好東西后,自己便退出了屋內。
“林渡師弟?!?p> 正在關門的林渡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過身只見一個俯身面帶笑意的素衣男子:“業律師兄,你怎么來了。”
“我從這里路過,正好瞅見你從主持屋內出來,你剛剛手里提著是什么東西啊?”
林渡自然不能說里面全是真金白銀。
“嗯...都是些沒用的東西?!绷侄上氩怀鲈趺凑f才合理,而且那飄忽不定的眼神,已經出賣了自己。
業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也沒有過多追問。
“師弟,我們還是先去前院吧?!?p> 林渡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業律師兄跟他一樣,從小就在靈隱寺長大,比他還早進六年。算是他們這輩資歷最久,實力最深的一位了。
佛知日算是靈隱寺一年中最忙的天數之一了,整個寺廟從日出忙到日落,上山拜佛的人才日益減少。
。。。。。。
暮色四合時,一聲銅鈴,叮當聲穿透松林,撞碎了靈隱寺的滿山暮色。
齋堂里飄著新蒸的榆錢香。所有人取下倒扣的青瓷碗,盛了兩勺清粥。腌蘿卜在齒間迸出脆響,所有人咀嚼得很慢,像是在享受忙碌了一天后難得的平靜。
大家吃完后,只留下了幾個灰袍僧人正在收拾碗筷。
待所有人離去后,只有一個男人孤零的坐在那里。
......
齋堂梁柱間懸著三十六個竹編木牌,每個匣底都刻著某位先僧的法號。
玄明慣常坐在西窗第三個位置,三十五年前他初入山門,想起總把米粒灑在宣地大師的木牌下方。
離開齋堂。
玄明走在石板上,石縫里還嵌著春日的杏花瓣。
來到禪房,里面的沉香才燃過半寸。玄明取下案頭倒扣的陶盞時,指尖觸到盞底細密的裂痕——這是當年云游途中,在破敗的土地廟里化緣得來的粗陶。
青瓷茶壺嘴傾瀉的暖流在杯中旋出漩渦,蒸騰的熱氣里浮起師父臨終時的場景:老和尚枯枝般的手指叩著茶臺,說水沸三次后方可點茶,正如嗔念起滅三遭才得清凈。
案頭銅磬映出半張疲憊的臉,額角那道疤是十二歲偷爬藏經閣時跌的,結痂時癢得抓心撓肝,到底被師父罰抄了一遍《楞嚴經》。
子夜更漏響時,玄明仍保持著跏趺坐姿。
一滴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
思念如同淚水滑落,流入腦海,泛起陣陣漣漪。
叮咚一聲,驚醒了案頭將熄的燈花,也驚散了記憶中那縷纏繞多年的思念。
玄明看向門外。
“是誰?”
正是有人觸動了門環,才讓他的思緒不得不回到現實中。
“玄明,是我?!鄙畛恋穆曇糁型嘎冻鲆环N淡然和從容。
玄明一下便聽出來者是誰,玄明站起身來,走向木門,將木門打開:“師叔,你怎么來了?”
來者正是靈隱寺主持,宣慧大師。
“才知道你回來了,過來看看你?!?p> “讓師叔費心了,師叔快進來吧,別著涼了。”
“好?!毙鄞髱熻浦照?,慢悠悠走進禪房內。
二人相對而坐,玄明提起青瓷茶壺向慧大師倒了一杯茶,推到宣慧面前:“師叔,喝茶。”
宣慧大師笑呵呵了兩聲:“已經半夜了,就不喝了。”
“近年來可有收獲?”
玄明搖了搖頭,一臉無奈。
宣慧大師也跟著無奈嘆了口氣,其實他對此事一直沒抱有太大幻想:“不怪你玄明,這么多年過去了,沒有收獲也是正常的?!?p> “師叔,其實也不能完全沒有收獲?!毙鲝膽阎腥〕鲆粋€東西拽在手中,將手擺在矮幾上的燈火下,緩緩展開。
手心里一顆墨黑色珠子,在燈火的照明下珠子顯現著淡淡的光澤,仔細觀察,珠子散發著淡淡的金輝。
一直一臉平靜的宣慧大師臉上出現了一抹驚詫,不可思議的問道:“這是...師兄蘊養的佛珠?”
“師叔,這是我在西域的玉龍泊附近攤販下買到的,此次回來就是為了向您求證,這到底是不是師傅的佛珠。”
宣慧大師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宣明,從玄明手中接過佛珠,開始細細打量起來。
不多時,宣慧大師的嘴皮抖動起來,手中的佛珠如同一座大山,壓的這位佛門高僧手止不住的顫抖,最終從嘴里吐出。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