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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與魂之彀

第三十七章

心與魂之彀 道吾山人 4868 2020-12-01 20:34:20

  賀蘭鐵簫坐在出租車里,腰間佩著手槍,給羅曼打電話:“喂,羅曼。”

  不見回話,又喊了兩聲,他心想:“莫非羅曼遭了毒手?”

  正要掛斷電話,那邊傳來羅曼聲音:“喂,鐵簫。”

  賀蘭鐵簫吁了一口氣:“你沒事吧?”

  羅曼問:“沒事呀,是不是出了什么情況?”

  賀蘭鐵簫將事情說了一遍,結尾:“也不知與閻浮國特工火拼的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羅曼說:“且不管他,你趕緊回國吧。”

  賀蘭鐵簫說:“我正在去機場的路上。”

  正說著,只見路對面的一輛貨車突然越線,直奔出租車而來。

  賀蘭鐵簫舌撟不下,驚得魂不附體。

  好在出租車自動避險,開上空著的人行道。但車尾還是被撞到,停了下來。

  賀蘭鐵簫驚魂未定,又聽見槍響。

  出租車靠街道的一邊被子彈敲得“邦邦”響。

  賀蘭鐵簫忙從另一邊下車,貓著身子,掏出槍來。露頭觀瞧,大貨車也停了下來,車上的人正拿沖鋒槍朝出租車掃射。

  賀蘭鐵簫往貨車上的人開了兩槍,稍稍壓制火力,然后轉身逃進一條巷子。

  槍手從貨車上下來,幾個人追趕賀蘭鐵簫,兩個人在出租車上翻找東西。

  巷子并不是直的,拐過一個彎,賀蘭鐵簫躲在墻角,回頭朝追來的槍手射擊。

  開得幾槍,子彈告罄。

  他轉身又逃,心想:“見鬼,今日怕是沖了太歲,老纏著我不放。”

  沖出巷子,左看右看,望見左邊人行道有人跑過來。

  賀蘭鐵簫當他們是一伙的,就往右邊跑。

  他在人行道跑,街邊一輛車跟著他跑。

  賀蘭鐵簫瞧過去,看車窗放下來,里面有人打招呼:“嗨,鐵簫。”

  是誰呢?原來是車里坐著森格。

  賀蘭鐵簫一邊跑,一邊說:“森格?”

  森格說:“你別跑了,快上我的車。”

  賀蘭鐵簫也管不得是虎口還狼穴,停下腳步。

  剛打開車門,“啪”,身后一顆子彈射過來。

  他鉆進車里,車子隨之開走。

  賀蘭鐵簫喘著氣,隔著后車窗望了望,不見槍手的蹤影。這才回頭對森格說:“森格,你出現在這里不是無心的吧?”他不得不懷疑。

  森格笑著說:“不是無心的。”

  賀蘭鐵簫說:“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到底是什么人?”

  森格說:“我是中央保衛局的。對不起,沒有跟你明言。”

  賀蘭鐵簫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說:“我早該猜到。”

  森格說:“不對吧,你能猜到?看來我的修為不夠。”

  賀蘭鐵簫嗤之以鼻:“修為,你當自己吃齋念佛呀?”

  森格說:“我倒是想,可惜還擔著責任。”

  賀蘭鐵簫說:“我不知怎么招惹你們了,要把那顆古墟之心給我,害我差點沒命。”

  森格說:“我這不是來救你了么?更何況你本來就個假目標,用來吸引我們的注意,怎么能說不招惹呢?”

  賀蘭鐵簫倒忘了這茬,無以反駁,說:“那就我不明白了,你們到底是想我死,還是想我活?”

  可不是么?一邊害他,一邊救他,的確很奇怪。

  森格說:“這么說吧,有人想你死,我卻想讓你活著。”

  賀蘭鐵簫說:“為什么?”

  森格說:“因為你是賀蘭殊策的兒子。”

  賀蘭鐵簫說:“你認識我父親?”

  森格說:“認識。話還得從八年前說起,當時我還是這城中的一名角頭,經常無事生非。我以為像我我這種人,這輩子也就渾渾噩噩,但合虛國的入侵讓我有了用武之地。我第一次見你父親是因打架被抓了,在合虛國的警察駐地見到他,真是威風凜凜。當時我恨他呀,因為他是警察的頭頭。我恨他情有可原,混混么,當然恨警察了。但也不止是我,就連平常受我欺負的小販也愿意跟隨我,期盼著能給合虛國的警察還以顏色。這并不是說警察本身有多壞,而是國恨使然。有一次,我耍了個調虎離山之計。讓人在街頭制造事端,吸引警察前去處理。自己則帶著三十多個手下,走下水道偷襲警察的駐地。一番戰斗,我的人死傷大半,自己也被抓了。想著這次怕是要關個十年八載的,沒想到你父親把我們放了。我當時問他這算什么道理呀,我好歹殺了人?你猜他說什么?”

  賀蘭鐵簫哪里知道,猜測著說:“不知道他會說什么。但你們成不了氣候,把你們放回街頭,或許還能體現警察的重要性。”

  森格說:“你父親說他要感謝我,因為我在破壞薩爾貢。如果放了我,繼續在街頭上搞破壞,也許他能夠早日歸國。再者他不想讓我當個英雄,還當混混。”

  賀蘭鐵簫沒想到是這樣。

  森格接著說:“真是讓我無以反駁。我被放了之后,再也沒興趣在城里鬧。于是我離開薩爾貢,加入了游擊隊。再次見到你父親的時候,是灑金湖中的一堆枯骨,不知哪個是他。我再也不恨你父親,因為所有的人都是犧牲品。”

  賀蘭鐵簫說:“你沒有和先父在灑金湖交戰?”

  森格說:“沒有,當時我在豐沮,錯過了。但我知道你父親是個英雄,他的眼界和格局非常人能比。”

  賀蘭鐵簫聽得心里暖暖的,也坦承說:“如果你不是中央保衛局的人,我還真想跟你結交。”

  森格說:“是,我們各為其主。”

  賀蘭鐵簫說:“聽說眼下哈米爾克的總統曾經是游擊隊的頭目。”

  森格說:“沒錯,他是我的司令,曾與你父親在灑金湖交戰。”

  賀蘭鐵簫說:“要是我能見到總統閣下,倒是想問問我父親的事。”

  森格說:“我可以帶你去見見他。”

  賀蘭鐵簫不敢相信,問道:“真的么?”

  森格說:“這個事情對我而言還不算太難。”

  賀蘭鐵簫說:“那好,請你帶我去見他。”

  森格說:“今天恐怕不行,你先去我那呆一晚,明天再說。”

  等車子直接開進“中央保衛局”,賀蘭鐵簫才敢確認他所說的不假。

  他問森格:“敢問你身居何職?”

  森格說:“副局長。”

  賀蘭鐵簫不免驚訝,說:“你身居高位,還親自來灑金湖糊弄我,真是讓我感到榮幸。”

  森格笑道:“我是無心的。”

  賀蘭鐵簫搖了搖頭。

  賀蘭鐵簫在招待室閑極無聊,又不能隨意走動,只能隔著窗戶看外面的人忙忙碌碌。更有意思的是抬頭能看見屋檐下有個鳥窩,里面還有鳥兒探頭探腦。他心想:“若非知道這是中央保衛局,還當是個普通的政府機關。”

  晚上八點多,有人敲門。

  賀蘭鐵簫說:“請進。”

  進來一個工作人員,說道:“森格想見你,請跟我走。”

  賀蘭鐵簫點了點頭,心想:“到底是副局長,定是我去見他,而非相反。”

  來到一個大廳,工作人員讓他進去,而后關上門。

  森格是見到了,站著。里面還有另一個人,在主位上坐著。

  賀蘭鐵簫心想:“在主位上的想必是局長嘍。”

  森格朝賀蘭鐵簫招了招手,讓他近前來。介紹說:“鐵屑,這位就是我國的總統,霍德閣下。”

  賀蘭鐵簫萬沒想到,這么快就見到他,朝霍德躬身行禮:“您好,總統閣下。”

  霍德頷首致意,打量賀蘭鐵簫,說道:“像,你和你父親有七分相像。”

  賀蘭鐵簫也打量霍德,先不說容貌,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霍德胸前有個鼓包,好似羅鍋,將袍子撐起來。和森格一樣的絡腮胡子,只是眉骨凸出,鼻梁高挺,更具威嚴。

  他心想:“他莫非是個殘疾人?”

  他想的沒錯,霍德胸前的那個鼓包是人造肺,放在體外。當年他也感染了巴別?伯爾納病毒,導致肺衰竭,所以醫生使用人造肺給他續命。雖然國內病毒早就沒了,不過霍德并沒有使用生物技術重造自己的肺。而且他也很少接見外賓,那些與他見過面的人自持身份,也不會問他的隱疾。

  賀蘭鐵簫看了森格一眼,對霍德說:“總統閣下,恕我冒昧,此次見您是為了個心愿,我想知道先父的事情。”

  霍德說:“我明白,我聽森格說了。其實見你,也算是了我一個心愿。當年在灑金湖,我們和你父親戰斗一天一夜。”

  回到當年戰斗。

  灑金湖周邊地勢開闊,這樣的地形既不適合防守,也不適合設伏。不過游擊隊還是利用密林和湖水作掩護,在此攔截合虛國的警察。

  游擊隊保持無線電靜默,灑金湖里是機器人,用湖水掩蓋住紅外特征。森林中是游擊隊員,身穿掩蓋紅外特征的護甲。所以雖然警察以無人機在沿途偵察,卻并沒有發現游擊隊。再者,警察有病毒感染者,急著撤退。而弱水上的橋梁完好也是個迷惑,怎會想到在這開闊地形上被擊其暮歸。

  當遭遇突然襲擊時,賀蘭殊策下令急行,不作糾纏。但森林中沖出來的游擊隊截斷他們往北的去路,不顧死傷阻擋。

  警察雖集中火力攻擊北面之敵,一時卻無法打開缺口。后來陸續有其他游擊隊趕來合圍,想逃則更難了。

  等賀蘭殊策期待的空軍趕至,卻不發一彈就走了,使得大家沒了突圍的希望。

  至夜幕降臨,警察也沒能突圍,還增添了打量死傷。

  次日,賀蘭殊策發送信號向游擊隊投降。

  而代表游擊隊接受投降的人正是霍德,他與賀蘭殊策會面。

  當時霍德已經知道病毒的厲害,所以戴著防毒面具與賀蘭鐵簫交談。

  霍德問:“你怎么不趁夜突圍?”

  賀蘭殊策說:“根本逃不脫,因為大量的警察已經出現病毒感染的癥狀。而事實上我并不能區分哪些人感染了,哪些人沒有感染。如果得不到國家的救援,即使能夠突圍,也會死于病毒之手。看來我們已經被國內的決策者拋棄了,或許他們更希望我們死在游擊隊的手里,這樣的話也不致承擔責任。我不想再殺人,你們也不必無謂的犧牲。對哈米爾克而言,這病毒百害中的一利,就是趕走了我們這些警察。我懇求你,給所有尚未犧牲的警察一個痛快,這是為了我們的榮譽,也是為了你們,為了哈米爾克。”

  霍德說:“不得不說,我很敬佩您的胸懷和勇氣。我接受您的要求,也愿意將你們的遺骨送還合虛國。”

  賀蘭殊策搖了搖頭說:“不必,這里的風景很好,把我們留在這里還能夠給世人一個警醒。我只怕此事之后,世界將變得更加動蕩。但同時我也相信人類懂得反省,對生命能有所敬畏。”

  霍德說:“這恐怕很難,人類為了追求力量已經將自己磨得十分鋒利,力量帶來了傲慢。且心如鐵石,比這些冰冷的機器人更加無情。”

  賀蘭殊策說:“物極必反,再鋒利的刀也需要能容納且不被刀刃損傷的鞘。人類是否無情?無情是因為他沒有可失去的東西。但凡心中還有所掛念,就不會無情。”

  霍德說:“不論怎么說,我寧愿信任機器,也要提防人心。不要低估陰謀者的瘋狂,他們比病毒更加可怕。”

  賀蘭殊策說:“你害怕什么,死亡還是人心?如果你對遭受大難的哈米爾克心存希望,就應該對人類心存希望。”

  霍德說:“我不怕死。”

  賀蘭殊策笑了笑:“不,你怕。”

  終究賀蘭殊策等一眾警察們還是死在游擊隊的槍口下,當然還有許多間接殺了他們的事物。

  回到眼下。

  賀蘭鐵簫聽了,不禁黯然,就當時的情況而言,兩國敵對,他父親孤立無援,難免一死。

  霍德說:“你父親當年說的對,我怕死。面對我自己的手下,但凡有感染癥狀的,我都狠下心來,狠心將他們殺死。然而換作我自己感染病毒的時候,卻又貪生怕死。”他說到痛苦之處,不禁撫胸。

  作為總統這么說確實有失體面,即便這屋里只有三個人。

  霍德說:“你父親終歸死在我的手里,借這個機會我向你道歉。覆水難收,你不用原諒我,我也不求你原諒。”

  賀蘭鐵簫呆若木雞,心中有恨么?有。但不知是霍德的氣場,還是因為當時的情形難言對錯,他壓根沒想報復。

  霍德說:“我還記得你父親的遺愿,就是想見見自己的家人,當然,在彼時是不可能的事情。我這里保留了一件東西,是你父親的,現在把它交給你,也算完成我的一個心愿。”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手心。

  賀蘭鐵簫上前去,從他里拿過來。將盒子揭開,里面是一枚金色勛章,這是合虛國警察所能獲得的榮譽。勛章周圍一圈山紋,中間是律條纏繞的盾牌,律條象征執法,盾牌象征守護人民。

  他合上蓋子,看著霍德卻一言不發。

  霍德對賀蘭鐵簫說:“你沒有什么話跟我說么?什么話都可以。”

  賀蘭鐵簫說:“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對我而言這是個悲劇,對哈米爾克也是。總統閣下,我衷心的希望我們兩國能友好相處。”

  霍德說:“我也這樣希望。哈米爾克只是個小國,但求安穩,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有的人你可以相信,但作為國家,其利益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如果各國追求的本就不是和平相處,難免會重蹈覆轍。”

  森格說:“總統,時間不早了。”

  霍德點了點頭,對賀蘭鐵簫說:“鐵簫,我希望你往后能作為一個游客來到哈米爾克,而不是現在的身份。告辭。”說完,起身離開。

  次日,森格送賀蘭鐵簫去機場。

  在車上,賀蘭鐵簫說:“好了,我的行李全都丟了。”他的行李還落在昨天那輛出租車里。

  森格說:“有重要的東西么?”

  賀蘭鐵簫搖了搖頭:“沒有。”

  森格說:“那不就得了。”

  賀蘭鐵簫說:“我們兩國之間的交易還沒有完成。”

  森格說:“此事由你負責么?”

  賀蘭鐵簫說:“不是。但那顆古墟之心現在被諾亞國的人搶走了。”

  森格說:“老話說的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相信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遍世界。”

  賀蘭鐵簫問:“呃,你們是不是不止一顆古墟之心?”

  森格說:“鐵簫,還有很多事情值得你關心,何必總盯著一處,不要犯糊涂了。”

  賀蘭鐵簫心想:“我犯糊涂?看來還是收斂一點,別惹毛他。”

  他在機場告別森格,就此乘機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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