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面容白皙,眉眼清秀。速度如一道閃電,“倏”的一下,飛到河邊,接住了馨兒。雙腳點水,飛到河岸邊落下。
馨兒掙扎著,“救我干什么!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白衣男子放開手,馨兒又往河邊沖,一躍而起,毫不猶豫。
白衣男子“倏”的一下,接住了馨兒,又送至河邊落下。
馨兒揮舞著臂膀,一頓瞎錘!“你是何人!管這閑事!”
“命不該絕。閻王還不收你。”
馨兒聽著這從容冷靜的語調,安靜下來,看著眼前這個毫無血色又清秀可人的臉,向后退了幾步,有點受驚。
“尋死之人,還有恐懼?”
馨兒結巴道,“你。。。不是人。。。吧?黑白無常?”
白衣男子哈哈大笑,“有這般美貌的白無常?”
馨兒被逗樂了,“那你是何人?”
“我不是人。”
馨兒神經又一下子繃緊了,“鬼?”
白衣男子又哈哈一笑,“非也。”
“不說算了。”馨兒說著又朝河邊走去。
“你今兒死不成!”白衣男子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我不關心人類生死,但你命數未盡,我才救了你。”
馨兒轉身回來,“你怎知我命數未盡?既是不關心人類生死,又何苦管我這閑事?”
白衣男子抿然一笑,“關心你自己的事就好。其他事情無需過問太多。”
說著一閃身,一束白光飛向榕樹下。
“怎么稱呼你?”馨兒大喊。
“白光!”
聲音傳來,身影早不見了。
一切又恢復了冬日黑夜的清冷與寂寞。
馨兒奔到榕樹下,欣喜萬分,“你叫白光?是你幻化成人形來救我的嗎?”
馨兒靠著榕樹喃喃自語,漸漸睡去,醒來身上多了一件白色絨襖披風。
馨兒把披風擁入懷中,嘴角上揚,整個臉俯下去,埋在披風里,反復磨挲著。等到陽光傾斜過來,馨兒才起身,抱著披風往春香樓走去。
春香樓正熱鬧哩!一行佩戴著刀劍的武士分兩排守在春香樓門口,張婆子在門口像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
馨兒悄悄走到側門,對著張婆子噓了幾聲,張婆子隨著聲音循聲望去,悄然走過來,把馨兒拉到一邊。
“你一晚上死哪去了,我讓絮兒去你房里尋了好幾回!”
馨兒不接話,眼睛望著人聲嘈雜的門口,“這是怎么了?”
“還不是昨兒惹的禍!”
“黃少爺?”馨兒想起昨日自個兒的囂張,對著張婆子生發出一些愧疚之情。
張婆子愣了一下,哀嚎一聲,“我的祖宗呀!還有黃少爺這一事!一大早倒把我搞忘了!”
“不是黃少爺鬧事?”
“不是!是來尋柳少爺的!”
“柳少爺沒回家?”說著轉身就要往春香樓鉆。
張婆子一把拉住馨兒,“正在找你吶!你還往里闖!人可兇得很!”
“沒事,我跟他們說說,或許有線索。”
馨兒整理了一下頭發,緩步往春香樓走去。
“何人!”武士攔住馨兒。
“王馨兒!”
武士朝大廳喊道,“王馨兒在此!”喊完押著馨兒進了大廳,好像押著一個犯人一樣。
大廳里左手邊姑娘們并排站著,大廳正上方一穿著華麗衣裳的中年貴婦坐在椅子上,旁邊站著一佩劍的健碩男子。
姑娘們看到馨兒回來,一個個興奮極了。
“王馨兒,你可算回來了,害我們站得累死了。”
“是呀!這柳少爺最后可是去了你房里!你倒是自個兒畏罪潛逃了!”
“。。。。”
姑娘們扭著腰肢,七嘴八舌的搶著話。
“安靜!”男子吼道。
馨兒主動開了口,“柳少爺和少夫人是拌著嘴從我房里離開的。少夫人先走的,柳少爺緊隨其后。”
“可知道去了哪里?”男子追問道。
“不知道。”
“安賽!”中年貴婦低聲喊道。
安賽俯身下去,中年貴婦在安賽耳邊喃喃細語一番。
“是,夫人。”安賽站直身子,朝向馨兒,繼續問道,“離開時說了什么話沒有?”
馨兒沉默半晌,這可如何說。總不能說這拌嘴是由我而起的吧?看這樣子,多半是書錦的母親,這話說出來了,以后怕是有麻煩。
這般想著,馨兒搖搖頭,“沒有。”
“你可仔細想著。你剛才說拌嘴,說說拌嘴的細節。”
馨兒想了想,道,“少夫人打了柳少爺一掌。”
中年貴婦蹭的一下站起來。走到馨兒面前,“我知道書錦經常到你這邊聽曲兒。他與你的關系我一清二楚。你最好別編,現在關系到書錦的安全。”
“千真萬確。少夫人確實打了柳少爺一掌,我都受了牽連。”說著把左手臂的衣袖往上捋了捋,露出纖細白皙的胳膊,胳膊肘處還有紅色的擦傷。
安賽湊過去看了看,“夫人,是新傷。”
“暫且你說得真切吧!再仔細想想,柳少爺可有常去之處,你可知曉?”安賽繼續問道。
馨兒毫無遲疑的搖搖頭,“柳少爺只是在我這聽曲兒,對詩詞歌賦。”
柳夫人在大廳踱著步走了走,讓安賽收了隊。
從昨兒晚間不見柳書錦,柳夫人就發現了床上的假人。氣的呀!柳書錦一直光明磊落,從來沒有這些小心思。想起婚事當天的種種不順,連夜派人四處搜查。又怕驚動了百姓,惹來麻煩,夜間只能在荒郊野外探一探。
得知春香樓白日鬧劇,一早就趕了過來,一個個查問。希望得出一點線索。
安賽一行人走后,張婆子才進來,各個姑娘們對著馨兒各種冷嘲熱諷和指責。
門外的圍觀百姓也是事多不嫌熱鬧,對著春香樓是指指點點。
“你說婊子就是婊子,不干凈的地方,誰進誰倒霉!”一中年婦女穿著補丁衣服,拎著破籃子,儼然忘了自己是要去撿野菜做午飯的的。
“誰說不是吶!特別是那個頭牌,叫什么馨兒的!誰知道跟多少男人睡過了。呸!”同行的另一婦女磕著瓜子,憤憤然的說道。
“聽說昨兒跟著柳少爺進春香樓的哥兒,是倪家小姐扮的!”
“是嗎?這不是才成婚嗎?”
“女子還去青樓鬼混?奇聞吶!”
路過幾個地痞流氓,沖著二樓未關窗的房間,吹著口哨。
張婆子見門口人群不曾散去,索性關門歇業。
一場大雨突然來臨,太陽還掛在天上呢!把圍觀百姓淋了個落湯雞!人群哄的一下四散逃開,躲雨去了。
一白衣男子撐著傘,站在春香樓對樓的屋檐下,笑得饒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