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回到房內,來回踱著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一趟柳宅。
梳洗完畢便出了門。
穿過兩條巷子,柳宅大門出現在眼前。
“來者何人?”門衛攔下。
“王馨兒,還望各位通傳?!?p> 沒多一會,大門敞開,柳夫人出門迎接,“馨兒姑娘里邊請!”
馨兒隨柳夫人來到大堂,柳夫人正上方就座,馨兒左下方就座。
“柳夫人,馨兒想到一處,在出城郊外十里處有一茅草屋,柳少爺曾跟我說過,他經常到那個地方畫畫作詩?!?p> “具體方位可知?”
“不知。只是聽柳少爺提起過,未曾去過?!?p> 說完馨兒便起身告辭。
“馨兒姑娘慢著,不知可愿意與我們一同前往,或許途中還能想到些許線索?!?p> 馨兒思索再三,拒絕了。
“柳夫人,馨兒自知出生卑賤,不該再有他心。柳少爺是個好人,馨兒也不愿他出事。”
“既然不愿意他出事,還煩請馨兒姑娘一同前往。你跟書錦交往頗深,沒有你去,郊外那么大,不好尋得?,F如今,早一點尋到,多一分安心?!?p> 馨兒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柳夫人快速找到安賽,備了馬匹人手,柳夫人等一行人熟練的上了馬,馨兒看著馬匹不作聲。
安賽騎到馨兒面前,伸出手去朝著馨兒的腰這么一摟,摟到了自己懷里的馬背上。
“馨兒姑娘,得罪了?!?p> 馨兒臉一紅,盡顯女兒般的嬌羞。
安賽聞著馨兒身上的香味,差點從馬背上倒下去。
一行人匆匆趕到郊外,柳夫人停了下來,望著一眼望不到邊的田野,不知道往哪邊去尋。
馨兒向左邊望去,人一般高的蘆葦覆蓋了大片的土地。又向右邊望去,同樣是大片蘆葦,不同的是,隱約可見一叢梅花,若隱若現的。
馨兒翻下馬朝梅花叢奔去。
倪筱筱喜愛梅花,這是連馨兒都知道的,柳書錦說過無數次了。
安賽踹著馬肚子,跟了過去。
柳夫人帶著隨從也跟了過去。
馨兒一路奔跑到梅花叢,真是美呀!梅花樹不及蘆葦高,隱藏在蘆葦叢里,并排兩邊,延伸下去,足有一里路長。各色梅花相應開放著,梅花暗香一浪接著一浪!著實震撼!
好一條梅花路!這不是一年兩年能成就的,梅花樹枝也不是隨意生長,是常年有人照顧的模樣!
柳書錦在這里無疑了!馨兒內心震顫著,這心思,無人能及!你倪筱筱何德何能,竟得書錦這邊寵著!琴棋書畫,你不及我,善解人意,你不及我,就連一身皮囊,我也勝過你!
除了出身!
想著,不覺流出淚來。馨兒迎風在梅花路上奔跑著,兩邊的梅花暗香涌動。跑了幾步,馨兒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來,回頭對著安賽道,“你們的馬別踩著梅花樹了,這梅花樹主人的心意都在里面了,踩壞了怪可惜?!?p> “馨兒姑娘喜歡梅花?”
“不是,我喜歡梔子花,盛夏開放,芳香濃烈,不似這梅花,小家子氣!”
安賽抿然一笑,翻下馬來,牽馬前行,柳夫人見狀,也翻下馬來。對安賽,柳夫人從來都是非常相信。
走了五六分鐘,才看到梅花叢的盡頭,遠遠望去,是一片樹林。柳夫人有點急了,自己兒子喜歡種梅花,這是自己知道的,這肯定是兒子常來的地方,消失了一夜,柳夫人頭發都白了幾根。
柳夫人棄了馬,直往前奔去,安賽緊隨其后,這荒郊野嶺的,夫人安全要緊。
奔到梅花叢盡頭,一茅草屋出現在眼前。柳夫人同馨兒幾乎是一同沖進茅草屋內。
屋內面積不大,除了大門,有左右兩扇窗子,由樹枝支撐打開著。大門正對著是一張床,床上鋪著厚厚的稻草,大門左側窗戶邊是一張干凈的桌子,桌上放著上等的筆墨紙硯。大門右側窗戶邊是一梳洗臺,放著梳子和一面大銅鏡。正中間是一四方茶桌。
柳夫人沖到了左側,桌上還留著未寫完的詩,又拿起筆墨紙硯端詳了一番。柳夫人認得,這是上等品貢品,是弟弟言清泉去年送到柳家的。
這是柳書錦的住所無疑了。
安賽則坐到茶桌上,打開茶壺蓋聞了聞,茶葉還香著哩!
馨兒沖到了右側,坐到書桌前拿起梳子看了看。又打開抽屜看了看,沒什么貴重的金銀首飾。
三人聚到桌上,確定這是柳書錦的茅草屋,而且,正有人住著!
柳夫人懸在半空中的心算是掉了下來。招呼安賽找來幾個杯子,喝了點茶葉水,侯著兒子和兒媳婦。
這眼看著太陽落下山去了,不見人回來。柳夫人的心又懸了起來。站起來圍著桌子來回走著。
馨兒道,“少夫人生性頑皮,怕是又纏了柳少爺到別處玩去了。”
“能到哪去呢?”
馨兒想了想,“這就不好猜了,要是柳少爺帶著她玩兒,倒是可以尋尋線索。要是她帶著柳少爺玩,這就說不好了?!?p> “該死!娶了這女人日子就沒消停過!”柳夫人憤憤然道。
思來想去,還是得主動出擊才是?!鞍操悾銕е巳ブ車艺?,樹林里也瞧瞧去?!?p> 安賽帶著侍從剛要出門,一挑著柴的農夫模樣的人從門前經過。
柳夫人眼尖,喊住了農夫,“這位大哥,有事請教您,您進屋坐!”
農夫也不遲疑,卸下柴火進了門,安賽帶著侍從圍在柳夫人與馨兒邊上。
“夫人何事?”
“想向您打聽一下,附近可看到十八歲左右的年輕男子,八尺身高。帶著一女孩子。”
“女孩子倒沒見著,見著兩名男子。”
馨兒湊到柳夫人耳邊,輕聲道,“少夫人離開春香樓時,就是男子打扮。”
“胡鬧!”柳夫人忍不住大叫一聲。
“兩名男子什么模樣?”馨兒問。
“一男子身高八尺,另一男子倒嬌小,穿青色襖。”
馨兒心頭大喜,“您快說說,何處見到的?。俊?p> 農夫轉頭挑著柴火就要走。安賽一個跟頭翻了出去,將農夫攔了下來。
“您話還未說完吶!”
農夫并不進屋,“夫人可饒過老夫!活在深山不容易,遇見些不干不凈的事兒,得吞肚子里去,否則多少顆腦袋也是經不住掉的!”
“只是打聽兩個人,怎么就不干不凈的事兒了!”柳夫人招呼道,“您進來說。”
農夫擔著柴火就往外闖。
這可讓柳夫人著急了,農夫這支支吾吾的模樣,讓人疑心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