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原來真的是他(9)
喻時言沒有回答,但其實一切都表現在了他的行動上。
顯而易見,他并沒有摁其它的樓層,就說明,他們兩個很順路。
滴。
電梯門打開,喻時言和林耿耿一前一后的走了出來。
此時的林耿耿走在了喻時言的前面。
喻時言出來的時候,并沒有同林耿耿一起走,而是走向了護士站那邊。
林耿耿手握著飯盒,松了一口氣,大步地向前走去。
喻時言走到護士站,一只手扣成了拳頭,在高高的臺子上面敲了幾下,“你好。”
只見一名女護士抬起頭,雙手捂住嘴唇,刷的站起了身,并理了理著裝,“你好,請問想想咨詢點什么?”
喻時言沒有理會護士的樣子,仿佛看不見一般,向她打聽了一個人的病房號后,就大步地離開了。
同一時刻的林耿耿,如同復制一般,把飯盒放在了床頭的柜子上,而后,又把余思燃的床搖到一定程度,好讓他舒服的吃上飯。
桌子也給他擺放的非常到位,飯盒、飯勺也是一步到位。
只是林耿耿拿個凳子的功夫,余思燃便不干了。
只見他飯勺一扔,人立刻躺在了床上,一副生氣的樣子。
林耿耿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余思燃,你想做什么?準備餓死唄?”
余思燃把頭轉到了一邊,聲音帶著一股傲氣,“又是芹菜炒肉?就不能換個菜吃?又喝小米粥?我看,在這樣下去,我不是被病魔折磨死,就是被你活活犒死!”
林耿耿插著雙臂,“我說,小屁孩你怎么說話呢?我還沒找你算賬就不錯了,一心想讓你康復痊愈,你在這里給我要求那么多?”
“找我算什么帳?”余思燃一愣。
林耿耿想到前幾天發生的事情,肚子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剛想要懟他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林耿耿回過頭,連臉色都變得不一樣了。
喻時言站在門口,也微微的一愣,她在這里做什么?
林耿耿站好,雙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手舞足蹈的看著正向她走近的喻時言,“那個......這么巧?”
喻時言沒有說話,側過身,靠近了床。
余思燃聽到有人來了,但房間里卻安靜了,心里莫名的發慌,就轉過頭去。
當看見喻時言這張熟悉的臉時,心里猛地一顫,雙手緊緊的握住了被子,“你怎么來了?”
林耿耿尷尬的回過頭,“你們認識?”
“何止認識,簡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余思燃咬著牙說道。
林耿耿這才想起來,那天在食堂里,就聽見喻時言和他的對話,兩個人很熟悉,但好像關系很緊張一樣。
“那你們聊,我出去打水。”林耿耿微笑著,拿起一旁的保溫瓶就轉身的走了。
余思燃想要伸手拉住她,但是卻被喻時言一手抓住。
“喻時言你什么意思?”余思燃眼神透出一絲絲的懼怕,聲音卻淡定而又堅定。
喻時言把他的胳膊甩了回去,手揣回了兜里,渾身上下,透露著威嚴,“你說我是什么意思?”
余思燃冷笑道,“也不知道你又是抽的哪門子風......”
“你生病住院,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
“我連我媽都沒告訴,我憑什么告訴你?”
“我是你哥!”喻時言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重了幾分。
余思燃緊緊的抓住被子,聲音帶著顫抖,“你是我哥又怎樣?我想什么、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對,這是你的自由!但是,你未滿18周歲,就得服管!”
喻時言眼神里浮現出一絲的無奈,他選擇坐在凳子上,心平氣和的同他說話。
本來,他是很生氣的。
當他站在門口看見面色蒼白,幾天不見而又消瘦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來這里本是不想跟余思燃吵架的,但他上來就同自己陰陽怪氣的,他說話不知不覺的就帶著沖勁和命令。
理智告訴他,不要沖動,余思燃還在生病,他是自己的弟弟。
“余思燃,是的!作為一個哥哥,我沒有盡到責任去陪伴你,照顧你。”
“但是,哥哥心里從來只認你一個弟弟。”
“你有你的情緒,我也有我的苦衷,如果不是那樣的家,你也不會離家出走,更何況是我呢?”
...
余思燃聽他的一席話,猛地落淚。
喻時言從床頭上拿了幾張紙巾,上前給他擦了擦。
就在喻時言六歲的時候,他的父母便離了婚,不久后,他的父親再娶,正是現在的余施曼。
余施曼比父親小了整整10歲,同樣離過婚,來到這個家的時候,還帶著一個跟他同歲的小男孩。
那時候,余詩曼就像是住在這個家好久一樣,在家里處處都帶著規矩,不聽從命令的下人,不是被打的遍體鱗傷,就是被掃地出門。
喻時言從那以后,就沒有在客廳里獨自玩耍過。
余施曼帶來的小男孩,總是跟他做對,明明他才姓喻。無論父親給他買了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要被他霸占了去。
小的時候,喻時言就明白了,只要自身不受傷害,有些東西不要也罷。
后來,漸漸長大的他一直被父親的光環籠罩著,出去的人都會說,他是喻家的長子,未來是要繼承諾大的家業的。鋪天蓋地的夸贊和虛榮的笑,每天縈繞在他的眼前。
回到家里,父親不在,余施曼就從不給他留一口飯吃。每次好心的下人給他留飯,被發現后都被趕了出去。
喻時言只能眼巴巴的啃著面包,祈求著父親早點回來。
后來,便有了余思燃,他比他小四歲。那時候,喻時言覺得有了他,他的日子會更好過一點,但是并沒有。
余施曼在的時候,除了讓他給余思燃換尿布以外,從不讓他碰幼小的余思燃一下。生活上對他也苛刻了許多。
但總歸,從小到大,跟他最親近的還是余思燃,性格也跟他很像,他們背地里相處的還是很愉快。
高中從家里搬出來以后,他就很少回過家,偶爾也會發現,余思燃沒有以前活潑開朗了。
“哥,你說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可是,你從搬出去以后,你就沒有理過我......”
“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感到很害怕,母親從來沒有關心過我,她的心里只有大哥一個人......”
喻時言心里都明白,都懂,他彎腰輕輕的抱著余思燃,聲音格外的溫柔,“燃燃,不要害怕,以后有哥哥在,不會讓你再獨自流浪了。”
林耿耿剛打完水回來,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她走過去,把保溫瓶輕輕的放在了柜子上,看著他們,“那個......你們?”
喻時言松開手,幫余思燃擦干了眼淚,回頭看向她,嘴角上揚,“你不是要找他算帳嗎?就是他!”
聽的林耿耿有些一愣,余思燃還沒從傷感的情緒中走出了,緊接著就被他戳了一刀。
“什么算賬?”
“耿耿姐,沒什么事,我哥說著玩的!”余思燃笑著說。
林耿耿聽到了有些不可思議,“你們是兄弟啊?果然很像嘛!”
此時,喻時言從兜里拿出了錢包遞給了余思燃,并使了使眼神給他。
余思燃表示拒絕,“還是不要了吧,哥!你還是饒了我吧!”
林耿耿看著他們一愣一愣的,開始的時候還沒有想深了,看到錢包后,便想到了那天下午。
余思燃當時被堵在墻角的時候,身上穿的就是一身名牌,而小偷那天也穿的名牌,而且身形都一樣。
原來真的是他,沒跑了。
她一直想找他算賬,結果因為各種原因忘記了。
現在她可算是想起來了。
“余、思、燃!”林耿耿帶著笑意的眼神,沖著余思燃大喊道。
她看著余思燃無辜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的慌亂,因為她的聲音屬實的大,震得他耳膜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