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忠和和二忠一起走進了三叔所在的西屋,只見屋里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一片。這時,他們聽見三叔劃著了一根火柴,點燃了擺在炕頭的一小盞油燈。三叔盤著腿坐在炕中間,面容憔悴,看起來的確是處在病中。
見大忠和二忠走進了屋子,三叔抬起眼皮,用帶著疲憊的眼神望著他們,聲音沙啞地說:“要想弄清楚關于戒指的事,我要先對你們講一段歷史……”
一千多年前,在趙村所在的這一地區(qū)曾建立過一個名為大夏的王朝,這個王朝僅僅存在了十余年。大夏皇帝身邊有一個大奸臣,深得皇帝的寵信,他手握大權,毫無顧忌地聚斂財富,無疑是當時這里最富有的人物。后來老皇帝駕崩,新君即位,這個大奸臣知道自己作惡太多,新皇帝一繼位必然會拿自己開刀,因此他秘密串聯了朝廷里的一幫實權人物,預謀發(fā)動政變,囚禁新君。可不想事情敗露,參與陰謀的人全部被捕,皇帝下詔將他們全部處以極刑。
這個大奸臣在被抓之前,想的不是如何才能保住自己和家族的性命,而是怎樣才能不被別人找到他積攢了一生的巨大財富。于是,他設法把所有的金銀珠寶全都藏了起來,并把其中最寶貴的一枚綠寶石戒指戴在了手指上。被抓后,他懇求皇帝念在自己曾經有功的份上,允許自己戴著這枚戒指赴死,皇帝答應了他的這一最后請求。就這樣,這枚戒指上凝聚了他對人世間財富的無限貪欲和留戀,而他心中的怨氣也積聚在了這枚戒指上,久久無法散去……
后來這枚戒指被盜墓賊從墓中偷了出來,幾經轉手,后來經過一名敗落的財主之手,到了老忠的手里。一開始,老忠非常高興,把這枚戒指視為傳家寶,愛不釋手;可自從這枚戒指到手以后,老忠家里就開始怪事不斷:家里的房子頻繁著火,一年之內竟發(fā)生了二十幾次火災;當年恰逢大豐收,可唯獨老忠家的土地上顆粒無收,導致全家無以為生;雨天打雷,老忠的老伴竟在屋里的炕上被雷劈到,當場身亡……
經過這一連串的噩耗,老忠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特意請來了一位山里隱居的高人,那高人來村里一看,就說老忠家的院子上空被團團怨氣圍繞,因此兇事頻發(fā)。后來在高人的指點下,老忠把這枚招來不幸的戒指包在一把香灰中埋到了村口的一棵柳樹底下,果然從此家里又恢復了平靜。高人臨走時告誡老忠:只要這枚戒指不被從柳樹下取出,就不會再有災禍,再過一百年以后,這枚戒指所凝聚的怨氣就會自然消散。
三叔咳嗽了幾聲,繼續(xù)說:“正因為如此,我和你們爹商定絕對不把戒指的秘密告任何人,以免再給家里帶來災禍。”
在三叔講述的過程中,大忠和二忠始終認真地聽著,他們終于明白了爹的良苦用心。二忠突然說:“原來戒指一直就埋在村口的柳樹下面!現在有這么多人惦記這件事,萬一被誰知道了,把戒指偷走,那又要出事了,我們得把它轉移到別的地方才行!”
三叔輕輕點了一下頭:“其實這一點我早就想過,當年那位高人曾說只要是把它埋在十年以上的柳樹下邊就行——因為十年以上的柳樹才具有足夠的陽氣,能夠壓住戒指上的怨氣。所以我也專門尋找過更穩(wěn)妥的地點,發(fā)現在村外的山坡上有一棵符合標準的柳樹,我還畫了一張柳樹位置的草圖。”
“趁著現在天黑,”二忠拍了一下大哥的肩膀,“咱們馬上動身,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完成。”說干就干,他們拿著三叔畫的草圖立即出發(fā),直奔山坡而去。
在漆黑的夜色中,上山的路非常難走,而且這天晚上又陰云密布,連月光都沒有。他們兩人一前一后,十分吃力地爬著山。二忠腿腳較快,走在前邊打著燈籠;大忠跟在后邊,卻早已累得氣喘吁吁。兩人好不容易來到了草圖上的那棵柳樹下,正準備動手挖出戒指,卻發(fā)現柳樹下明顯是被人挖掘過!
二忠驚叫了一聲,用手指著地面對大忠說:“你看!這里的土壤都是新鮮濕潤的,說明戒指一定是在不久前被挖走的。”
“那……那……那咱……咋辦?”大忠擦著頭上的汗水問道。
二忠說:“偷走戒指的人應該還沒有走遠,咱們趕緊去追!”
說完,他們就在柳樹附近尋找起來,果然在濕潤的泥土上看見了不少腳印。可是,他們在山坡上跑了一夜,一直到東方破曉都再沒有找到其他人的身影。兩個人已經筋疲力盡了,沒有辦法,只好先回去再說了。
他們剛一回到村子里,正巧遇見了風風火火跑來的五妹妹春云。春云跑得滿臉是汗,她一見到大哥和二哥急忙迎了趕過去,急切地說:“我已經從咱爹留下的書里找到了破解戒指怨氣的辦法了!咱們快去問問三叔,把戒指找出來!”
“已經不必了……”二忠便把昨天三叔和他們說的話以及戒指已經不見的事都告訴了她,“我得先回家一趟,你嫂子見我一夜沒回家還不一定多著急呢。”
誰知,春云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驚異的神色:“什么,你一夜都沒在家?可是我昨晚恰好看見二嫂行色匆匆地出了村口,往村外的山坡上去了,我問她這么晚出去干啥,她說是你讓她出去辦點事的,我還以為……”
“不好!”二忠聽完大叫,“一定是她悄悄跟著我們去了三叔家里,偷聽到了關于戒指的事!戒指必然是被她挖走了。”
說完,二忠立即帶著一臉驚訝的大忠和春云朝著自己家的院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