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棠年年
吱呀一聲,柳兒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這才發現屋內空無一人,地面上雜亂不堪,家具農具也都東倒西歪。
柳兒心底疑慮,推開內屋,同樣如此,伸手輕輕摸了一把桌椅,已經落了不少灰,看來這般光景已經有些時候了,柳兒在屋內四處搜查著,想著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物件兒,結果自然一無所獲,只好準備先返程,正當柳兒準備出門時,不小心一腳踢翻了一個瓦罐,掉落出許多殘渣。
因為南錦屏自幼體弱,常年靠中藥調養身體,柳兒對藥材味道極其敏感,一下子明白這殘渣定是藥材,蹲下用手帕包起一塊,放入袖中。想著早點回去和小姐說道,在回去的途中快馬加鞭,卻不知這一幕落在了那個人眼中。
而在聽月閣的南錦屏倚靠在貴妃榻上,望著窗外沉寂的月色思緒爾爾,一邊等著柳兒回來,一邊想著如何避免二皇子把手伸向南府,上輩子就是今年冬至祈愿節,想著身體不好,便答應同祖母一起去了華隱寺,這就是不幸的開始,而如今離冬至也不過半月余.......
在南錦屏謀劃下一步應該怎么走的時候,就聽見柳兒匆匆忙忙的叩門,她起身開門,只見柳兒發型凌亂,身上帶著陣陣寒氣,南錦屏剛想替柳兒整理衣服,而柳兒連忙避開說著:“小姐你身子還沒好全,等會倒是被我給凍著了”
南錦屏好笑的看著柳兒,深知她是擔心自己身體,便沒說些什么,轉身將暖塌上還有些余溫的火爐子遞給她,讓她坐下慢慢說。
柳兒把信送達大公子哪兒之后,順帶著去了趟城外趙大夫的老家,柳兒把一路上所見所聞同南錦屏細細道來。
趙大夫因為在南府做事,月俸比一般人家好了不少,哪怕是老家也是單門獨院的,可也的確把鄉下房子做的實在偏僻了些,附件幾乎沒有什么鄰居,這也就導致沒有人發現原本這戶人家早沒了蹤影。
柳兒從袖中掏出手帕把帶回來的藥渣遞給了南錦屏,雖已過長久,那中藥味絲毫不減,長年服藥的南錦屏怎么不知這是什么味道,多是些滋補養身的藥材。
南錦屏心道果真如此,上輩子只知趙大夫有一獨子,夫妻和睦但奈何妻子早年落下病根靠藥調理身體,而獨子好賭成性,游手好閑,曾多次欠各大賭坊巨額賭債,趙大夫雖氣憤,但不忍長子被賭坊的人亂棍打死,可單單靠他一人可還不清那巨額的賭債,如今一家子又早已沒了身影,這其中定有原由。
南錦屏沉思良久說道:“這事暫時當作不知,我自有安排,你最近多留意留意蘇如那邊動靜,這時候不早了你呀趕緊先去歇息,待明日在謀劃。”
柳兒應聲下退了出去,南錦屏還是一人坐在桌前想著,如今自己身體還未痊愈,這單靠柳兒一人可不行,看來得多找幾個可用之才,身邊侍奉的人倒可以從祖母哪兒討幾個伶俐的丫頭,上輩子不忍閣內丫鬟小廝被驅逐,則才讓他們不把自己當主子肆意欺辱.......
一夜好眠,南錦屏睡得足了才不情愿的睜開秀氣的雙眸,門外的丫鬟聽到聲響,詢問著是否可以進來,南錦屏應了,隨即魚貫而入七八個丫鬟婆子,洗漱的,更衣的,挽發的,連早上的小食都備好在一旁。南錦屏懶洋洋的不做聲任由她們伺候,垂眼相看思考這些個里面到底有沒有可用的。
丫鬟們大都是家生子,這種一般比較衷心,還有是從人牙子哪兒買來的。
只見其中一個丫鬟手法巧妙,將南錦屏的秀發挽起,利落干脆挽上適合的珠釵發飾,沒有搭話沒有過分討好,只不過偶爾微微詢問著南錦屏的喜好,倒是讓南錦屏覺得意外,從鏡子里看了一眼這位丫鬟。
南錦屏五官明麗長相一直屬于大氣艷麗的,因病痛往日都愛些素衣素簪硬生生掩去了幾分美麗,經過丫鬟的梳妝打扮,只見鏡子中的嬌俏的人兒,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高挺的鼻梁下鮮艷欲滴的粉唇,微微抿起,帶著些許稚氣未脫,但仍可見美麗。
盤的是飛云髻,鮮艷欲滴的珠釵垂掛下來平添了幾分靈動之氣。而身著黃橙色織錦的皮襖,下裙是相應色彩的群面,掛上瓔珞,顏色甚是鮮艷。
南錦屏深知自己美麗,如今也毫不掩飾,看著鏡子中的丫鬟,微微被驚艷的表情,南錦屏對著她巧然一笑。
這讓丫鬟倒是不好意思低頭俯身道:“小姐如同天女下凡,奴婢不由看癡了,請小姐恕罪。”
南錦屏并沒有回答她而是問道:“你瞧著面生,是什么時候來的聽月閣,叫作什么?”
丫鬟聽著小姐的語氣溫柔不像是責罵,回答的不卑不亢:“奴婢叫做書雅,一直在聽月閣小廚房打雜前天才被移到前院,因為挽發的婆子生了病,這才今日幸替小姐梳妝盤發。”
南錦屏看著這個微跪的丫鬟背脊筆直,不謅媚不慌張,南錦屏笑了笑說:“那從今日起你就負責替我挽發,這屋外四季海棠開的艷,你從后就叫海棠吧”
海棠連連應是,留在了小姐屋內那最起碼就是三等丫鬟了,何況小姐待下人極好,這讓其他丫鬟婆子羨慕不已,有幾個嫉妒的恨不得咬碎那一口銀牙才好。南錦屏說完就揮手讓她們都退下。
柳兒一早上也沒見她露面,南錦屏知道柳兒這丫頭怕是睡過了頭,昨天晚上路途往返倒是辛苦她了。
南錦屏看著桌子上的燕窩粥、水晶包、蔥油小餅、米發糕、一碗小份的雞蛋羹,還有一碟子的水果量小份多,準備的精致可口,色香味俱全。
南錦屏此時也顧不得其他,饞蟲早就被勾了出來,熱氣騰騰的膳食把胃暖極了,待自己嘗著這些熟悉美味的味道,又是忍不住的歡喜,十分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