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密信探查
南錦屏享受了一家人在一起的溫暖,所以在晚上回去的時候心情都格外的痛快,在軟轎里同柳兒碎碎散散的聊了一路,好像要把這輩子的話講完。
但南錦屏也沒忘了正事,如今的自己可不能就這樣安于現狀,該處理的隱患害蟲,一個個來,都別想跑。
南錦屏到了自己的聽月閣,拉著柳兒進了屋,悄悄在柳兒耳旁輕語。
“待會送信記得去表姑娘哪兒聽一耳朵,讓她們自己明日主動去找大夫,順帶去看看府中三位府醫的老家......”
柳兒緊緊捏著信,一邊心里細細做著打算,一邊認認真真的聽著小姐的吩咐。同樣也小聲應答著“柳兒明白。”
夜,靜極了,玉盤似的滿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灑向大地,給漆黑的夜里增添了不少隱秘的魅力。
柳兒先去了表姑娘宅院的矮墻旁,從微弱的燭光里看見,哪個白日里虛弱不已,一陣風能吹跑的表小姐,正精氣十足的大罵著,只留了一個心腹在下面跪著討饒。
“那賤蹄子怎么就醒了,怎么就沒病死她!這府上全都關心她一人,我就不是落水昏迷了嗎,可有人想起過我。”表小姐蘇如嫉妒又不甘的辱罵著,隨手把桌子上的果盤茶具往丫鬟身上砸......
只見哪個跪著地上的丫鬟連忙躲開,又迅速的跪著朝表姑娘移去,一臉謅媚的說“小姐小姐,別氣壞了身子,這南小姐這才剛醒,一時半會府里的人定是要關心關心的,明日大家自然會想起您的,畢竟您是救了南小姐,這要是您明日依舊裝著昏迷,您這病不就顯得更嚴重了,您不就更招人心疼了嗎?”
蘇如轉念一想覺得丫鬟的話在理,這南錦屏一直是南府捧在手心里的,今日剛醒疏忽了自己也是正常,若是明日發覺是自己救了南錦屏但還沒有轉醒,自然有愧疚。
蘇如不禁笑出了聲,但自視清高的她又怕被丫鬟小瞧,立馬斂了臉色說“法子不錯,但怎要你個賤婢提醒,是覺得我愚笨了嗎,一口一個南小姐,是在提醒我不是這府里的人嗎!”
丫鬟把頭放的更低了,連連應錯,“小姐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蘇如不過也就是裝裝樣子倒也不是真的生氣,揮了揮衣袖,喊丫鬟起來說道:“你明天往外傳我病重的動靜,記得在給府里的趙大夫多塞點銀子,他的家人也給我留意好。”
丫鬟是個機靈的,連忙應是,知道蘇如這是高興了,又說了幾句討喜話,眼疾手快的把摔碎的瓷片收拾好,在去處理她吩咐下來的事.......
而早前躲在墻角的柳兒早就沒了身影,一邊往府外飛去,一邊暗搓搓的想,不愧是小姐,可真聰明!一下子就能看出表小姐的壞心眼,還一猜一個準,明天倒要看看她們主仆怎么作妖。
柳兒一路小心翼翼,到了府外的一個小巷子里騎上了一匹棗紅色駿馬,往大公子所在的國子監趕去。哪里是各大家子弟,身份尊貴,所以學府里格外守衛深嚴,一般的飛鴿根本近不了內圍,這才得要柳兒親自去送,也的確是最穩妥的方法。
夜深月稀,柳兒利落的起身下馬,只見大紅的燈籠悠悠照耀著眼前的楠木牌板,國子監三個大字用金漆描的莊嚴極了,這一個極大的府邸格外氣派。
柳兒對這類學堂學府都格外有敬意,她聽小姐說,這里面以后都是可救國家于水火之中的能人才子,所以她輕手輕腳的來到偏門吹響自己獨有的口哨,不一會南久言就從偏門出來了。
在朦朧的月色里,只見一個頎長的身影逐漸清晰,深藍色對襟窄袖長衫,衣襟和袖口處用寶藍色的絲線繡著騰云祥紋,靛藍色的長褲扎在錦靴之中,腳步略微匆忙。
南久言看到躲在墻角陰影中的柳兒,快步走去,人沒有到聲已出“可是小妹出了什么事?祖母不是派人說小妹已經醒了嗎?”
柳兒知道大公子和小姐自幼情深,片刻不敢耽誤,急忙說:“沒有沒有,小姐身子尚可,只是小姐有要事相告”一邊說著,一邊將信封給了南久言。
南久言豈不知小妹性情,往日從未深夜給信,如此溫順懂事的乖妹定是受了委屈,南久言也為小妹能第一時間想起找自己而慶幸。
在接過信之后南久言沒有過多停留,只微微叮囑柳兒路上小心,便轉身回走。
柳兒趁著夜色漸深,也順帶去了一趟府醫的老家。
南府共有三位大夫,平日里就住在府內,前幾日張大夫和其弟子因沒能治好南錦屏無顏留在府內而請辭歸家,現在府中的趙大夫主要看護著蘇如,若不是老夫人花了高價請來卸甲歸田的太醫單獨照護著南錦屏,怕是命要掉半條。
剛回來的南錦屏心疑有鬼,覺得事情不可能就那么巧遇到一起,自己落入池塘時,本可以借著腳下石頭的力堅持一會,那蘇如撲下來那一撞把她又撞回池塘深處,還總是有意無意撕扯拉拽著她,這副樣子哪里像是要救她。
沒多會,柳兒快馬加鞭的來到了一個小村莊,黑漆漆一片。憑著腦海里聽趙大夫嘮的家常的記憶,摸索著找到一戶兩進的小平房,青瓦紅墻在村子里還是不錯的,就著霧蒙蒙的月光,還能看見房子并沒有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