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小哭包
倆人藏匿在墻角一邊注意著附近的舉動,一邊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紙錢,一大把點燃扔在了廚房邊的草垛上。
火勢一下子燒了起來,柳兒和玲瓏相互對了一下眼色,迅速也上了樹。
而在樹上的南錦屏一顆心就被緊緊的吊了起來,時刻關注著火勢的走向。就連她們二人什么時候在自己身旁都一無所知。
她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沈淵知曉的一清二楚,他任由火勢燒到自己這邊,這里并無什么重要之物,他別有深意的看了看那棵菩提樹。
而忙著救火的千夜和千紀是萬萬沒想到,這南大小姐閑著沒事放火,區區一點火星能燒著什么。
要不是主子特意等火旺了才吩咐滅火,這最多算是小孩子過家家點個煙火助興罷了。
南錦屏瞧著房子被燒黑大半了,火也被滅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這下事情總算是好了。
可誰知一轉頭,柳兒和玲瓏兩個大臉對著自己看,嚇得她一哆嗦,蹲的發麻的雙腳此時像死了一樣,根本踩不住枝干。
在南錦屏掉下去的那一刻,她已經想好了怎么樣才可以最優雅得體的掉下去。
可是想法總是好的,失重感已經讓她嚇破了喉嚨尖叫出來,嗯,反正和優雅沒沾上一點邊。
柳兒和玲瓏倒是想救,可身上的‘作案工具’太明顯,又怕被當場抓包,就眼睜睜的看著南錦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掉落在地。
而在院子里瞧得一清二楚的眾人,不禁目瞪口呆,直到一聲微咳聲傳來,又紛紛低下了頭,我什么都沒有看見,什么都不知道。
沈淵也是沒想到,就這么幾秒沒注意到,她就,就掉下來了?
他只好忍著上揚的嘴角快速的從地上撈起哪個遲遲不愿起來的小姑娘。
南錦屏知道他看見了!還聽見他憋笑的聲音了!她沒臉見人了!
這才第三次見面啊,南錦屏越想越羞憤。
直到沈淵將她抱在懷里,卻看見人小姑娘將臉埋在他的胸口,淺薄的肩膀微微顫抖著,羞紅的耳尖上還有前些日子未散去的紅印,零星的哭腔傳出。
沈淵一時有些失措,只好用手輕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問道:“可是摔疼了?”
南錦屏本來還能再忍忍,這下好了,干脆放棄了臉面,反正她也沒有了,直接嚎啕大哭起來。
絲毫不認生的把眼淚鼻涕都抹在人身上,她上輩子這輩子加起來都沒有這么丟臉過,她從小學習的禮儀讓她接受不了,更何況是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出的糗。
她越哭越傷心,恨不得把從上輩子的苦累都給哭回來。
這下把沈淵給嚇著了,他猜想是小姑娘好面子,只好對哪些人看熱鬧的人使眼色,眾人作鳥獸散去。
樹上的兩個,瑟瑟發抖不敢動,作為和南錦屏一同長大的柳兒自然能猜到為何小姐這般傷心,但是這越哭越大的小姐,她真的不認識好嗎!
玲瓏暗搓搓的心想小姐這難不成是苦肉計?可這哭的一點也不像說書先生說的什么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樣子啊。
沈淵只好抱著她回到了被燒的七零八落的院子里,奈何男女有別,他將她放置在自己的房中,并沒有關門。
再一次輕聲問道:“身上可摔疼了?放心,今日之事不會有其他人知曉的,別哭了嗯?”
南錦屏漸漸緩過神來,這下是更丟人了!
她怕哭花了妝,又后悔今日沒能在打扮好點,偏偏是這副模樣讓他瞧見了。
可她脫口而出便是:“你看見了都沒有接住我!”
沈淵被她這理直氣壯的話,說的愣神了半秒,只好說道:“是我的錯,是我沒借住小姐,莫哭。”
南錦屏覺得不對,“不是,我,我不是怪你。”
“我是說,反正不是哪個意思,是...”
南錦屏也不知道知道到底說什么,突然又紅了眼眶,干脆轉過身去不理了。
沈淵這才知道原來小姑娘還是個小哭包。
他寬大的手掌輕撫了南錦屏的頭,站直微彎腰身道歉,緩緩說著:“今日之事是沈淵之過,害小姐受傷更是大錯,還望小姐莫哭傷了眼睛。”
南錦屏看著這個明明什么都沒錯的國師大人一本正經的給自己道歉,反倒是自己燒了人家屋子,自己掉下來還怪他。
臉上泛起紅暈,更是不好意思,眼下他給了臺階自己,只好細聲接話道:“那今日之事,就當作沒發生行不行?”
沈淵微微一笑,“自然。”
被沈淵那模樣迷住了神,從未見他笑過,沒想到竟然那般動人,她不敢多瞧,連忙斂去神色。
因為是樹上摔下來,南錦屏后知后覺的感到了疼痛,也不知道柳兒玲瓏兩個死丫頭怎么還沒來接自己回去。
沈淵仿佛一眼就能看穿眼前這個人,太過簡單也太過動人。
他拿出一瓶手掌大的藥瓶,遞給南錦屏,“這藥或許對小姐有些許用處,不知小姐可需要在下派人去通知府中人。”
南錦屏此刻直盯盯的看著面前膚色白皙,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的左手,不爭氣的咽了下口水,這也太好看了吧。
連忙接過藥道謝:“多謝公子,不用通知的,她們等會就會找過來的,我昨日禮佛來的寒山寺,可能要在這兒暫住上一段時間。”
“其實我是來放風箏的,風箏不見了,我猜應該是在樹上,誰知就掉下來了。”
沈淵沒有揭穿她的話,堂堂丞相之女,怎可能一人在這山上放什么風箏,且不說沒有任何武功的人上去就是件難事,還是極要面子的她,更不可能去爬樹。
他好像沒有絲毫的懷疑,就任由她說什么便信什么,冷靜自持。
南錦屏心虛的聲音都弱了好幾度。
門外偷偷藏匿的柳兒和玲瓏,一人急忙去找風箏,一人守在門口,柳兒心想這也算是順便給小姐多增加些相處機會了。
沈淵早已發現那兩個丫鬟的氣息,只不過遲遲沒有動靜,他見南錦屏頭發歪斜,衣裳凌亂的坐靠在床前低頭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兩只手一會兒捏著衣裙上的飄帶,一會捏著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