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伊有所預料——在杜雷登的影響下，茉德拉會認為他是多數派。研究少數派認為的‘真理’只是出于政治需求，畢竟非元素系法術在戰斗中的實用性是不如元素系法術。

　　“看樣子，我們是‘同類’。”蘇伊說道，“我一直以為高階法師茉德拉，是一個標準的元素派法師。”

　　“那得知真相的你，現在是什么心情？”茉德拉笑著說道，“肯定不是失望對吧？至少，我們能聊下去？”

　　“在法術上的認可，但這不代表我認可你其他方面。”蘇伊淡然回答，“你與我并不在一條路上。按照法術原理上的結論，應該叫做平行線。”

　　茉德拉點了點頭。

　　單純在法術上交流，這就足夠了。

　　法師的為人如何，很多時候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尤其是探討法術、研究法術的時候。

　　“現在，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呆滯那么長的時間？”

　　蘇伊還是很好奇熱門科目里的冷門法術究竟會遇到怎樣的問題。

　　原先玩游戲的時候很不理解達拉然的法師，為什么會一生沉迷，有的法師甚至當了一輩子的處男/處女，等到他體驗過魔法的奧妙就明白，這種知識轉化為力量的過程，任何華麗的修飾詞都無法形容。

　　“我遇到了一個困難。”茉德拉說道，“投影法術的最終結果在先人的摸索中已有定型，這也是成為冷門法術的原因——問題不在于距離，而在于視覺。”

　　“視覺？”

　　“按照資料所寫——施展投影法術的法師，能被遇到基石節點的人看見透明的影像，也能聽到聲音。但法師卻只能通過基石被觸碰來‘確定’那一頭，是否有人......等同于，只有非施法者看得見施法者，而施法者看不見非施法者。”

　　蘇伊不是很清楚這些，只略微記得游戲里有幾個來自法師的任務，有用到投影法術——基本上就是點問號交任務、接任務。

　　換到現實中，聽上去有些復雜。

　　“距離問題只跟隨法力是否強大來決定。反倒是視覺問題......可能研究的法師不夠多，反而下了死結論，不可能見到非施法者。”

　　“——但是，我做過許多次實驗。在特定的空間、地點，可以擁有短暫的視覺，基于投影地點，能模糊看清......呃，也就是我在和誰溝通。”

　　茉德拉說道：“當我深入去研究的時候，驚奇的發現一個現象——每當我能擁有‘視覺’的時候，地下魔網的能量就處在一種微妙的狀態。我想問，蘇伊你利用地下魔網建造傳送門，是否遇到那種微妙的狀態。”

　　“我想想。”

　　正如對圣光的“解釋”一樣，大部分人不懂這個解釋的意思，但確確實實就是解釋。茉德拉所說的“微妙”是相同的概念，可以是一種感覺，也可以是能量的波動頻率、頻次。

　　“地下魔網的韌性超乎想象，可以被任何一種能量所影響。”蘇伊斟酌了一下言辭，“準確說圣光這種能量都能影響地下魔網，造成一定程度的波動。每當發生波動的時候就能產生一些奇異現象，正是如此在特定的波動中，傳送門法術才會出現。我想你說的‘微妙’，應當是不太相同的波動。”

　　“為什么圣光會影響？”茉德拉好奇不已，“那是一種完全不一樣的能量。”

　　蘇伊很想告訴她——腳下的這顆名為艾澤拉斯的星球孕育著一顆無比強大的靈魂，被眾神之父阿曼蘇爾譽為最強大的泰坦，掌控六大本源力量如呼吸般簡單。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所謂的‘微妙’就是由能量引起的波動，在一定的實驗次數以后，你會找到正確的頻率與頻次，然后將投影法術完善。”蘇伊說道。

　　這句話讓茉德拉醍醐灌頂：“你成功建立一個穩定的傳送門，實驗了多少次？”

　　“你是想問——地下魔網能出現多少種不同的波動情況吧？”

　　“對！”

　　“很遺憾，沒有具體數字。”

　　事實上，蘇伊在研究的前兩年里沒有一絲成果，拋開日常的咒語練習、元素系法術的修習，每天埋在研究室接近七個小時，每個小時進行2~4次實驗。

　　已經記不得失敗了多少次，但他得出了一個結論——將能量數字化，往地下魔網注入1毫克與1.1毫克的能量，都能得到不同的波動反饋。

　　成功建立傳送門的數字是7.7875磅。

　　其實，這還是蘇伊誤打誤撞——小手抖了那么一下。

　　有的時候，成功就是這么毫無邏輯。

　　“那我豈不是一輩子都......”聽到蘇伊建立傳送門的過程如此繁瑣與辛苦，茉德拉陷入了絕望，“難怪如此匆忙下定結論，人類的壽命完全不夠用......而且，毫無回報，用處也不是很大。”

　　“這一點，你錯了。”蘇伊反駁道，“正如我在論文里寫的傳送門在軍事上的運用。投影法術在軍事上有著極為出色的表現，戰爭打的不只是國力，更是情報處理能力。開展軍事斗爭的雙方，誰能獲取情報的速度更快，誰就能占據優勢。”

　　“哪個人類王國要發動戰爭？是洛丹倫要清繳森林巨魔嗎？”茉德拉好奇道，“和平不是現在的主流嗎？”

　　目前為止，可能只有蘇伊正在做全面戰爭的準備，其他人類王國都在享受安逸。

　　“這個和平是人類與人類之間的和平。”蘇伊說道，“人類之外可有著大量不安分的家伙，別忘了人類是如何立足與這片大陸。我們腳下的土地可是掠奪而來，并非別人拱手相讓。”

　　茉德拉一驚：“你是說有非人種族準備對人類發動一場戰爭？”

　　“防范意識而已。”蘇伊說道，“命都不要，就要安逸。這可是人類的通病，我只是比別人有著更多的憂慮。”

　　茉德拉突然醒悟——蘇伊研究傳送法術，并不是為了前些時候的“一鳴驚人”，可能他連肯瑞托至高智慧綬帶都不一定看得上。從選擇研究如此冷門項目開始，他已經在考慮未來可能出現的“戰爭”！

　　那片論文里至少有60％的內容著重講述了傳送門，在軍事上的運用，稱之為足以逆轉戰爭局勢的最優底牌。

　　雖然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在商業價值上，但不能否定傳送門在軍事上的價值相當之高。

　　現在，她似乎有些明白，蘇伊為什么如此渴望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