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大上宇城寥宅
漆黑的夜晚即便月光明亮也讓人難以視物,更何況在院落中院墻、屋墻更是將月亮的光輝削弱為無。和城軍守在庭院之中,耳邊聽到的只有那些草叢墻根下不甘寂寞的蟬鳴聲,夜晚的涼爽減少了他們的疲憊,帶來的是一絲清涼。
突然在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東西閃過,那東西閃過的瞬間被月光捕捉到了一絲痕跡,但很快便再次消失在了另一處黑暗中。
噗兩聲悶響,守在庭院外墻的兩名士兵似乎是被什么撞擊,后背靠在墻上,身體緩緩的下滑,最后低著頭癱坐在地上,緊接著圍在庭院外側的士兵都以同樣的方式倒在墻邊。
而守在庭院中的士兵似乎是聽到了什么動靜,探出上半身去查看,結果還沒有看到什么,一把鋒利的短劍便抹斷了他的脖子。
一個人影順著角落翻到庭院屋頂上,那人影露出頭并將一支吹箭輕輕放在嘴中,對著庭院中的士兵紛紛吹出,只不過眨眼之間,院落中的十幾名守軍便紛紛倒在地上。
黑影紛紛跳入院中,一丁點的聲音也沒有,就如同幽靈一般來到了屋前,房屋并沒有上鎖,輕輕一推便被推開了,黑衣人小心翼翼的進入屋中,此時的屋內更是漆黑一片。
一進入屋中便是一個大廳,大廳的左側是幾件廂房,而右側則是主臥房。為首的黑影帶著兩人靜悄悄的向右側主臥房走去,而其他人則小心翼翼的守在外面。
來到三米長寬的大床邊,通過呼吸聲可以很清楚的聽到床上的人熟睡的聲音,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那微弱的月光,能看到那就是肖氏安。
黑衣人盯緊肖氏安的心臟,將短劍高高舉過頭頂,對著他的心臟便用力刺了下去。
而就在這時,突然院外一聲大喊,“有刺客!”
原來是在庭院周圍巡邏的士兵巡邏回到庭院前看到守衛都倒在地上,查看是被暗器擊中眉心和喉嚨而死的,便在第一時間大叫了起來。
多虧這一叫,肖氏安還朦朧的雙眼,突然看到有什么東西在月光下閃過,于是他下意識的抬起手,竟一把握住了那把短劍的劍刃,手握住劍刃后立刻被鋒利的劍刃滑破,刺痛頓時讓肖氏安完全醒了過來。他低頭一看,短劍的尖端已經刺入了胸口一指深,而握住短劍的手此時正緊緊的握住短劍,鮮血不住的滴落下來。
若不是那個喊聲,若不是及時醒來抓住短劍,此時他恐怕已經死在了睡夢之中。
現在手上除了刺痛之外,肖氏安還感覺到了一陣麻,肖氏安大驚“有毒”!
鬼面人見肖氏安突然醒來,而且緊緊握著自己的短劍,也是十分的驚訝,因為外邊那聲喊叫與他向肖氏安刺下短劍時幾乎是同時,就算肖氏安聽到那聲喊叫后被驚醒,以正常人的反應速度是根本不可能阻擋這一刺的。
鬼面人還搞不清楚究竟肖氏安是如何做到的,但這時外邊已經有人打斗在一起的聲音了,鬼面人示意身后兩人,身后那兩人見狀也紛紛舉起短劍向肖氏安狠狠的扎了下來。
肖氏安見狀另一只手猛推鬼面人的短劍,那短劍在肖氏安的胸口劃開一道口子,肖氏安同時側身用力一推床榻,整個身體如同被彈了起來,不僅躲過了后面那兩人的攻擊,而且已經站在了床榻之上。
肖氏安一腳踢向鬼面,鬼面側身躲開,同時另一只手上的彎刀向肖氏安而來,肖氏安透過月光看到那彎刀正是在靖平城與那群黑衣人對戰時對方用的彎刀,于是想起了當時自己還差點被這彎刀傷到,于是不敢大意向后跳開,跳到床榻的最里邊,肖氏安躬身抓起被褥用力一掀,整個三米大被褥便蓋在了三個鬼面人身上。
鬼面人急忙掀開被子,再看床上已經沒人,肖氏安此時已經跳到了地上。
外面此時已經火光沖天,打斗聲十分激烈,其余和城軍恐怕此時已經全都聚攏了過來,睡在左邊廂房的幾人也都因為外面的打斗聲而起來,當來到大廳時見肖氏安還沒有出來,而且在肖氏安的屋中有打斗的聲音傳出,銅鋼、仆役、何肖三人便拿著兵器便沖了進去,東德禮緊隨其后。
來到屋中,見三個面帶鬼面的黑衣人正圍著肖氏安不斷的進攻著,三人二話不說立刻加入戰局,三人擋在鬼面人面前,肖氏安此時終于松了口氣,連連向后退去,此時他的上半身痳痛難忍,大腿也似乎有些不停使喚,直接倒在了東德禮的懷中。
這時大廳的屋門也被踹開,有人舉著火把涌了進來,東德禮忙轉頭看去,是和城守衛聽到屋內響動便沖了進來,銅鋼三人和鬼面人打的難解難分,和城軍此時又圍了進來,鬼面人首領見狀大呼一聲撤,便帶著那兩名手下紛紛跳出窗外,倉皇而逃。
銅鋼厲聲喝道:“快追!不要讓他們跑了!”之后與何肖、仆役一同來到肖氏安面前。剛剛漆黑一片看不到,此時在燈火的照耀下幾人都是一驚,此時的肖氏安臉上發青,嘴唇發紫,胸口和手臂上都有血跡,已經昏迷不省人事,銅鋼急忙蹲下身子將肖氏安受傷的手拿起仔細看著,“兵器上有毒!”
幾人聽后臉色都是一變,銅鋼急忙起身來到院中,現在院中都是和城軍,地上還有幾名黑衣刺客的尸體,銅鋼在那些尸體上仔細翻找著,何肖也上來幫忙但什么都沒有找到,銅鋼此時臉上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銅鋼對一旁的士兵說道:“速速向西,通知石旦將軍,令其即刻帶兵護主!”
何肖:“我去通知古德爾泰,主上在他的地盤上出事,他絕脫不了干系!”說著何肖便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這時一臉驚色的寥圖也在下人的簇擁下來到了庭院中,看到那些黑衣人的尸體,寥圖的臉上更加驚懼起來,“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一名士兵來到銅鋼耳邊低聲說道:“在前院也發現有黑衣人的蹤跡!”
銅鋼只是看了一眼寥圖并沒有答話,他急忙回到屋子里,寥圖也跟了進去。
來到屋中,肖氏安已經被仆役和東德禮扶到了床上,寥圖看到屋內地面上的血跡后急忙來到了床前,看到此時昏迷不醒的肖氏安,寥圖一屁股坐在地上,如嚇傻了一般,應絮兒這時也慌張的跑進了屋,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嚇得哭了起來。
銅鋼:“院子里那些尸體上都找過了,沒有解藥!想必解藥只有逃跑的那三個人中帶頭身上有。”
仆役:“那怎么辦!如果沒有解藥那主人豈不是很危險!”
寥圖坐在地上,“什……什么……解藥?難道和城王中毒了!”
銅鋼:“對方在兵器上涂了毒藥,而且看這情況是十分厲害的毒藥,如果不及時找到解藥……”
銅鋼沒有將話說完但其意思無以言語,寥圖露出焦急的表情,“怎么會這樣!天下第一豪杰,走遍天下沒出什么事,只在我這里待了一晚就發生這樣的事!我……我……”寥圖抱著頭痛苦的說著。
東德禮:“寥先生也不必自責,那些人之前與我們曾發生過沖突,想必這次是尾隨我們而來,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惡毒,竟然下此殺手!”
仆役焦急的問道,聲音都有些顫抖,“東德禮先生,現在還是快想想辦法吧,主人一直都昏迷不行!”
東德禮:“仆役你先去打一盤熱水過來,將傷口好好的清洗一下,我再用銀針封住主上的各個穴道,阻止毒素擴散,銅鋼你回信和城,將這里的情況說明一下,讓他們把田歸農和王甲草二老帶來?!?p> 兩人點頭紛紛下去按照東德禮說的去做,東德禮:“寥先生,這幾日恐怕還得多勞煩您,有些東西恐怕需要您安排去籌備。”
寥圖:“先生請說,不管什么東西,哪怕是龍肉,只要先生要的寥圖就算上刀山下油鍋也一定弄來!”
東德禮:“到沒那么嚴重,不過一些草藥、補品還是在所難免,至于其他東西,等二老來了再說?!?p> “先生放心,我這就去讓人把所有大上宇城能說的上的藥草,珍貴藥物全都買來,我還會書信各地店鋪,讓他們將各地所有名貴藥物買來,送到這里,只要能救回和城王,我寥圖就算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寥圖說完也憂心忡忡的離開了。
東德禮看著肖氏安那完全發青的臉色,臉上也是一陣愁容。
?
古德爾泰半夜聽到后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當看到何肖一臉怒容的樣子,冷汗瞬間濕透的衣衫,大半夜的便來到了寥宅,但是被仆役擋在了庭院外,說東德禮此時正在為肖氏安封穴,不能打擾,于是古德爾泰便這樣憂心忡忡的等到了天亮。見到東德禮滿頭大汗的從屋中走出,連上前忙問。
東德禮已經將肖氏安的穴道都封住了,此時暫時壓制了毒素擴散,但這種封穴能夠維持的時間有限,最多七天,超過七天不將穴道解封,到時候肖氏安就會因為血脈凝固而死,所以說七天之內必須弄到解藥,肖氏安才有救,而肖氏安在這七天中會一直昏迷不醒。
古德爾泰離開寥宅后,先是下令將神風代各處封鎖,并嚴令各處駐軍搜索刺客,還通知各地駐軍一旦遇到和城軍一路放行不得阻攔,同時他們還召集各城醫師送到寥圖家中為肖氏安診治,但去過的人都搖頭表示毫無辦法。
銅鋼的書信經過快馬加鞭只用了兩個晝夜便到了和城,當看到書信中的內容時,廢庭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還沒等別人問他怎么回事,他便騎馬向和城以東丁傲山疾馳而去。
丁傲山山清水秀,四季分明,因此這里也適合種植四季草藥,在這里除了山下農地周圍居住著和城的百姓,山上更是住了兩個性格古怪的老頭。
兩個老頭,一個叫做田歸農,號稱當世醫仙,據說沒有天下醫治不了的病;另一個叫王甲草,號稱當世藥王,據說識天下草藥。兩個老頭均六十多歲,一生救過的人無數,但唯獨一點,兩人各不服氣彼此,凡事都會掙個輸贏。兩人帶著自己的學童和孫女居住在丁傲山上,為和城的百姓醫治各種病癥。山上也被兩人種植了各種常用的藥草,生活倒是安逸恬靜。
這日兩個老頭正在為了一株長在兩家之間的鬼頭菇到底算是誰的而再次爭執起來,馬蹄聲則從山下一直傳來,馬蹄聲由遠而近聽上去十分的倉促。
當來到近前兩人看到來的人是廢庭,而且廢庭此時一臉焦急的看向他倆。
“田老、王老!快帶上你們的東西隨山下的馬車到大上宇去!”
兩個老頭都是一愣,田歸農:“大上宇?不去!老夫再年輕點火力壯了去去還行,現在……呵呵,不行嘍!”
王甲草:“廢庭呀?什么事看把你急的,就像臉被猴兒屁股崩了一樣,比猴兒屁股還紅吶!”說完倆老頭哈哈大笑。
廢庭不耐煩的說道:“哎呀!沒時間再扯沒用的了,老師在大上宇出事了!”
兩老頭一聽又是一愣,“城主?!”
廢庭點點頭,兩人看著廢庭臉上焦急萬分,田歸農嚴肅的問道:“廢庭呀,別急,仔細跟我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廢庭:“大上宇來信,說老師遇刺身中巨毒沒有解藥,現在東德禮先生封住了老師的穴道最多也就能撐七天,七天一過老師必死!”
就在廢庭說完那一刻倆老頭瞬間跳了起來。
“小岳岳,快把我家伙背上,快!”
“仙兒!快把我藥箱子帶上!別忘了老窖里那些也都帶上!”
倆老頭一邊喊著一邊向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