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
柯恩叫住自己的秘書。
“大人有什么指示？”
“冷嗎？”
安格斯愣住，望了望旁邊嘟嘟散著熱氣的暖氣片，有些摸不著頭腦：
“還可以，閣下。”
“是嗎，可是我感覺很冷。”
安格斯立刻回道：
“是您住的地方嗎，也許是蒸汽通道出毛病了，我馬上派人去檢查一下。”
“不是那回事兒。”
柯恩繞過辦公桌走到安格斯面前：
“我的意思是，你不覺得今年冬天要比以往冷一些嗎。”
“是嗎？”
“不是嗎？”柯恩微微加重了語氣。
“是的閣下，我的確感覺今年要比以往冷得多。”
說著抱了抱肩膀，示意的確很冷。
柯恩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嫌冷的話明天把衣服穿厚一點兒。”
“多謝大人關心！”
“你年輕力壯都嫌冷，咱們政務府的官員，包括整個男爵領的政務員年紀都不小了，應該更怕冷，你說是吧。”
“是，是！”安格斯不知長官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得連連稱是。
“嗯，告訴同志們，嫌冷的話就多穿幾件衣服。”
“明白了，閣下，我這就跟其他長官們匯報，讓……勸他們以身體為重，從明天開始多穿件衣服！”
柯恩微笑地拍了拍安格斯的肩膀：
“小伙子有前途，好好干！”
翌日，政務府常務會議。
“男爵先生大概再有幾天就回來了，這期間一定要加強領地的治安維穩。特別是要嚴防拜亞的偷襲！大家也知道，我們跟拜亞接壤，那些狗崽子們不敢明目張膽的跟我們宣戰，只會暗中勾結一些流寇匪徒，趁著冬閑的時候劫掠騷擾邊境居民。”
“布隆啊，前幾天我到下邊轉了轉，咱們的巡邏衛隊缺崗現象可是有些嚴重啊。”
布隆：“這個問題我已經注意到了，下去之后馬上整改！”
檢察官羅伊：
“政務官閣下工作作風扎實，考慮問題周全，我也認為咱們領地的治安防護需要更加重視一些。我有一點微不足道的看法：比如我們除了被動防御外，可不可以主動出擊？當然，不是明面上跟拜亞開戰，而是想辦法提前洞悉那些狗崽子們的動向，做好埋伏！”
柯恩點點頭：
“這倒是個好主意，大家認為呢。”
“的確是個可行的法子。”
“可以嘗試一下。”
“不過這就需要情報官的配合了。”說著眼神轉向科格勒。
科格勒：“我會盡力而為，正好我有個情報組已經得到了一些有價值的消息，我準備等幾天再觀察觀察，整理一下后跟同志們做個專項匯報。”
“好！”
說罷朝布隆遞了個眼神。
后者會意，也提議道：
“我也有個建議，咱們不光要做好內部工作，也要積極跟兄弟單位合作，比如邊防駐守的斯維因將軍。”
“可以。”
“好主意。”
“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這個主意好！”
柯恩雙手下壓：
“既然大家熱情如此高漲，那我跟布隆過兩天去拜訪一下斯維因將軍，敲定合作事宜。”
會議差不多結束了，柯恩忽然帶上一絲神秘的笑容：
“大家這幾天怎么突然穿得這么厚啊？”
眾人眼神若有若無地看向一旁做著會議記錄的秘書安格斯，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
財政官率先開口：
“冷啊閣下，這幾天著實有點兒冷。”
檢察官羅伊搓了搓手：
“見鬼，今年冬天絕對是我這輩子遇到過的最冷的一次。”
新上任的工業農業官：
“唉，身為工業農業官，分管農業方面，我是感觸最深的，這幾天咱們地里的莊稼都被凍得半死不活。”
幾人聽了工業農業官的話頓時在心里暗罵無恥。
為了討好柯恩連這種話都說了出來，哪個冬天地里的莊稼都長不活。
“是嗎？今年冬天真的這么冷？”
“對對對對！”
眾人小雞啄米般點頭。
雖然不知道柯恩又發了什么神經，但秉承著柯恩的話就是政務府最高意志體現這一理念。眾人都紛紛出聲附和——一把手都嫌冷了，誰敢不嫌冷？怎么，覺得自己比一把手還要強？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財神爺！”
巴德立刻回道：
“大人請指示！”
“咱們做個調查吧，看看大家是不是覺得今年要比以往冷的多？”
巴德眼神猶豫：“調查范圍……”
“咱潘帕斯領全體政務員吧！”
“是，閣下。”
“最好再找個中立機構，嚴謹一點兒，做個研究報告出來。”
“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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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汽車在鄉間小路上下顛簸，柯恩閉目坐在后座養神。
充當司機的布隆時不時望向車內后視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范，親人兩行淚。布隆啊，開車時要專心，有話就說吧。”柯恩閉著眼，看起來心情不錯。
“嘿嘿，那我就直說了。咱不是已經調查清楚了嗎，斯維因將軍跟塞勒斯那個混蛋沒有勾結。當時塞勒斯他們誣陷我的那份電報和手書不都是希斯偽造的嗎？”
“但是你的兵確實是被他調走了呀。”
“應該只是巧合吧。”
“巧合么……怎么，你是怕我去找他茬兒？”柯恩緩緩睜開眼。
布隆視線轉移到正前方，專心開車：
“斯維因畢竟是軍部派來的，位高權重，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我也不想得罪，奈何人家都上來打臉了，總不能忍氣吞聲吧。我前天給你說的事兒，考慮的怎么樣了？”
布隆一怔，聲音低了下去：
“真要離開潘帕斯？留在這兒不挺好的嗎？”
柯恩搖了搖頭：
“好嗎？上個月政務府圍攻，我險些被刺殺，你直接被奪官收監，不還是因為我們位卑言輕，才被人如此任意拿捏！”
“好吧，反正我也不懂這些東西，都聽你的吧。”
兩人路上沒再說話，汽車加快了速度，很快就來到了一塊寫著軍事禁地的關卡處。
軍官模樣的男子看見柯恩的汽車后，連忙從關卡處的警戒室出來，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是柯恩閣下吧，我們將軍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柯恩回了一禮：
“麻煩了，這是給弟兄們的一些慰問品，代我向皇帝陛下最忠勇的戰士們問好。”
“真是勞您費心，我一定把您心意告訴每一位士兵，請跟我來。”
幾人上了一輛軍用吉普，朝著軍營深處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