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李舟山在夢君處度周末,夢君在廚房做菜,發(fā)現(xiàn)沒有酸菜了,就讓李舟山趕緊下樓去買。
李舟山領(lǐng)命之后,拿了錢包火速奔下樓。夢君把火關(guān)小,等著李舟山。這時聽見李舟山的電話的鈴音,她以為是李舟山回來了呢,叫他幾聲,沒有回應(yīng)。
夢君走出廚房,尋著鈴聲,來到沙發(fā)邊,彎腰拿起了李舟山的電話,顯示屏上的備注是“HE”。
從備注的格式來看,夢君判斷對方應(yīng)該是他的朋友。她知曉李舟山的習(xí)慣,越是親密的人,他的備注越簡單,他說是為了防止電話丟失,讓外人無法辨別。
夢君知道李舟山對她的備注是MD,他解釋說是my dear。眼前這個HE,想必是他的死黨。
鈴聲息了。
夢君正準(zhǔn)備把電話放回去,又驟然響起,她猜想對方或許找李舟山有什么急事。她按了接聽鍵:“喂。”
對方聽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便問:“你是不是姜夢君?”
夢君本以為“HE”會是gentleman,沒想到是lady,對方還知道她的名字,而她對這個聲音卻很陌生。
夢君禮貌的問道:“他有事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有什么要轉(zhuǎn)告的信息嗎,還是等李舟山回來打給你?”
對方一聽,猶豫了片刻說:“其實(shí),也沒什么事了,我打電話就是告訴他一聲我要考博了。”說完這句,對方便掛了電話。
吃飯的時候,夢君平淡的對李舟山說:“剛才有一個人打電話給你,你不在。我以為有什么急事,便替你接了,她說她要考博了。然后就掛了電話。”
李舟山“哦”了一聲,繼續(xù)吃飯。
夢君以為他會解釋這個“HE”,結(jié)果李舟山仿若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吃飯。夢君沉不住氣了,但還是盡量輕松的問道:“她是誰啊?”
李舟山淡然一笑說是一個朋友。
“曾經(jīng)的女朋友?是張茜蘭嗎?”夢君不放棄的繼續(xù)問道。
“我只有一個女朋友就是你,我沒有過去。”
“誰還沒有過去啊,我又不生氣,你不用藏著掖著。”夢君放松語氣說道。
李舟山聽夢君說“誰還沒有過去啊”的話,讓他又想起了梁俊博,正色道:“我就沒有過去。”
夢君趕緊收住,笑道:“好了,逗你玩呢。”
何潔如返校之后,沒有和李舟山再討論過酷刑。李舟山在線約她聊天,也得不到回音。考博,是她返校之后傳遞過來的第一個信息。李舟山心緒不寧,她還是選擇了躲避。
夢君發(fā)現(xiàn)了李舟山不安的狀態(tài),她感覺這個“HE”可能不像李舟山所說的那樣,只是個朋友。她趁著他在廚房刷碗的空隙,偷翻了他的手機(jī),查看了通話記錄和短信。沒有找到任何有價(jià)值的信息,她記下了“HE”的號碼。
夢君當(dāng)初也是通過這種方式得到吳琦的聯(lián)系方式,并且主動約吳琦出來見面,讓吳琦和梁俊博分手的。
可是等她抄下“HE”的號碼,她覺得很荒謬,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這樣做。她把紙片撕掉,扔到了垃圾桶里。夢君認(rèn)為李舟山不會做越軌的事,她只是覺得自己不能再失去了。
等李舟山忙完了。
夢君說想到她的母校走走,自畢業(yè)以來,她還沒回去過。李舟山自然是殷勤備至,相陪而往。
他們在校園走累了,找了一張長椅坐下。附近的椅子上坐著一對情侶,女生坐在男生的腿上,男生摟著女生,兩個人在呢喃低語。
夢君向李舟山努了努嘴,讓他看那對情侶。李舟山偏過頭看了一眼,他不明白有什么可看的,那個女生長的很稀松平常啊。
夢君附在李舟山的耳邊說:“我想坐到你的腿上。”
李舟山環(huán)視了四周,行人來來往往,他不是那種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親昵舉動的人。他扭捏起來說,回家怎么坐都行。
夢君不高興的說:“回家我才不坐呢。”
李舟山見夢君有點(diǎn)生氣,他拍了拍腿說:“好吧,坐吧。”
夢君興高采烈的坐到了李舟山的大腿上。李舟山問她,難道比坐在椅子上舒服嗎?
夢君不悅,要他不要破壞興致。李舟山便不再說話,伸開雙臂摟著夢君。夢君低下頭貼著李舟山的臉問道:“你在外面,親我的脖子的時候,也沒見你害羞啊。”
李舟山尷尬笑了笑,稱那是他不能自已做出的舉動。
夢君笑著說她現(xiàn)在也是不能自已。
李舟山嘴上說這樣不好,其實(shí)心里還挺享受。夢君覺察到了。
他們聊了一些音樂的事,夢君在跟著李舟山學(xué)吉他。
夢君怪他教的太嚴(yán),跟個教導(dǎo)主任一樣,板著臉,就差拿個棍子打手板了。夢君不僅僅是以抱怨的語氣說的,還在里面夾雜了一些撒嬌的語態(tài),這更像是閨閣女子的春恨秋怨。她知道李舟山吃這一套。
她覺得氣氛到了,此時李舟山應(yīng)該是迷醉了,不大會說謊。她問“HE”是誰。
這個問題讓李舟山很難回答,他對何潔如談不上了解,可是又常常在網(wǎng)上聊天,而且聊得火熱。看夢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氣勢,仿佛不拷問出點(diǎn)信息是不肯罷休的,自己又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并不怕她問。
他以盡量疏淡的語氣,講了他和何潔如認(rèn)識的過程,最后還附加了一句:“我只知道她的名字,連她是哪里人也不知道,這樣連朋友也算不上吧。”
他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引起夢君懷疑,惹出事端。
夢君這才知道“HE”是何潔如,見他毫不在乎的回答,反倒覺得可疑。李舟山見她一臉的懷疑,便又詳述了一遍,比剛才所說的透漏了一些細(xì)節(jié)。
李舟山的這一番訴說,不但沒有打消姜夢君的疑慮,反而更加重了她的疑慮。
她心下盤算,他考研是多年前的事了,原來他們一直沒斷聯(lián)系啊,而且他的日記里面并沒有記載認(rèn)識何潔如這件事。
她質(zhì)問李舟山為什么不寫在日記里面。李舟山解釋說是瑣屑小事,不值得記載。
夢君冷笑道:“她考博為什么要打電話給你說啊?”
李舟山對夢君沒有過隱瞞,他也不想在這件事上隱瞞,便和盤托出,講了何潔如前段時間來成都的事。
夢君聽完站了起來,怒道:“你竟然陪著她去蹦極?以前我腆著臉,求你去,你都堅(jiān)決不去的。”
當(dāng)初夢君為了游說李舟山和她一起蹦極,費(fèi)盡口舌,無奈李舟山克服不了心中的恐懼,最終作罷。讓夢君沒想到的是李舟山竟然克服恐懼和別的女人去蹦極了。
李舟山后悔不跌,不應(yīng)該全盤托出的,他苦笑道:“我是迫不得已才去的。”
夢君冷笑道:“迫不得已?她拿刀架你脖子上嗎?”
李舟山呵斥道:“沒有。”
夢君繼續(xù)逼問:“她陪你睡了?”
李舟山有些生氣,斥責(zé)道:“沒有。”
他這一聲引起了周邊人的注意,那一對情侶也朝這邊看。李舟山用商量的語氣說:“這樣吧,我也跟你去蹦極,算扯平了。”
夢君冷笑道:“我才不吃沾著別人口水的蘋果呢。”
李舟山?jīng)]有了辦法,拉著夢君低聲說:“真不像你想的那樣。”
無論李舟山怎么解釋,夢君就是不聽,她說:“即便你們沒什么,也是在搞曖昧。”
一個遠(yuǎn)道而來的朋友,是不是應(yīng)該盡地主之誼招待一下呢?怎么就成了搞曖昧了,李舟山想著心里也覺得堵得慌,沒想到她這么不信任自己。
他向夢君解釋著他和何潔如之間沒有一絲的曖昧成分,全是她胡攪蠻纏的個人臆想。
夢君是真的怕再失去了,她失去了梁俊博,如今陳可也走了,她只有李舟山了,而他和一個陌生的女人保持著兩年多的通信,更讓她氣的是他竟然和這個陌生的女人去蹦極。
她嫉妒,憤怒。
夢君聽到李舟山說她胡攪蠻纏,更加生氣了,拔腳就走。
李舟山見夢君氣沖沖的走了,他既懊悔又氣憤,懊悔的是不該把全部事全部說給夢君,氣憤的是夢君竟然不信任他。
他跑了幾步,追上夢君,在她后方兩三米處跟著。他知道此時無論講什么她都不會聽的,最好是等她冷靜了再解釋。
夢君回頭對李舟山喊道:“你有病啊,干嘛跟著我?”
李舟山也不搭理,只是跟著。
夢君心里只有怒火,她覺得她對李舟山了如指掌,卻失算了。
夢君只顧往前走,根本沒有看路。在她準(zhǔn)備過馬路時被李舟山拉住,她掙脫不了。李舟山提醒她此時是紅燈不能通過。夢君站住等著,李舟山松開了手。
剛一通行,夢君就第一個走了過去。李舟山緊緊的跟著。坐公交時,他就站在她旁邊,一句話不說。回到家,夢君把門從里面反鎖。李舟山雖有鑰匙也打不開。
他實(shí)在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她吵鬧,所以一直跟著她到家,就是為了把話講明白,現(xiàn)在卻進(jìn)不去門。李舟山敲了敲門,沒有回應(yīng),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
李舟山感覺她還在氣頭上,等她冷靜冷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