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面前的是無限大理想金屬方形網格，而你隨著電流被輸入到了某個節點。你可以很迷惑：為什么會出現這樣一個網格結構？為什么它是“理想”的？與之相對的現實又是什么？你又為什么會出現？你存在的意義是什么？你又為什么會來到這里？盡管想吧，假如你像別的自由電子那樣什么問題也沒有，那也隨你。你是自由的。

　　你不僅在思想上是自由的，行動上也一樣。在第一個節點上你可以從四個方向中任選一個前進，之后的每個節點都是三岔路口，任你選擇。由于任何一個方向上的阻礙都是相同的，因而選擇每一條路線的概率對你而言是相同的，也就是1/3，說不定是1/4？你可以后退嗎？當然！你甚至可以選擇還沒到節點就后退，還不夠？你甚至可以同時向兩個方向前進，這已經超出我的想象了，但你真的可以做到！你多么自由啊！

　　你也許會很迷惘：當你到達任意一個節點，你就不再確定哪里是起點，哪里是前方，因為四個方向一模一樣。難道這就是自由的代價嗎？等等，你發現了不同：由于概率的疊加，各條路線出現自由電子的數量并不相同——許多電子從這里進來，大多數電子向那里涌出。可是你與它們一樣，都是自由的，順勢或是逆勢都只取決于你自己的選擇。

　　但是你還是覺得不舒服：在已知這網絡是無限大的情況下，你的目標究竟是什么呢？怎么，難道你想要一個有限的網絡，然后你就能走到盡頭然后無路可走？還是說你喜歡球形的網絡，好讓你不停地轉圈？你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呢？

　　你到底想要什么？旅途太單調么？我可以給金屬漆上無限多種顏色，甚至還有伽馬射線的顏色，連那也不足以引起你的好奇？原諒我的想象力，但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干涉你的自由。

　　你已經思考太長時間了，不由你繼續發問，那光速建立的電場推動著你和無數其他自由電子自由地前進。

　　哦？我好像聽見了你的請求：“我的……意識……”好吧，你的意識也被如愿清除了。

　　清凈且無聊。無聊。這喋喋不休的、卑賤的……

　　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