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澤真方走出樓道，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喲，花著心思跟過來是什么事啊，老板娘？”
那身著旗袍的倩影聞言沒有多話，只是揮揮手，指了指背靠著的超跑
“上車”
“說個什么一貧如洗果然是騙人的。”
夜澤真看著面前說不出名字的白色超跑，笑了笑。
上車后，一副不嫌丟人的模樣東瞧瞧西看看，惹來身旁老板娘一陣嫌棄的目光。
“不介紹一下愛車，讓我這個才把手頭的錢丟出去的窮光蛋長長見識？”
聽著夜澤真的調笑，老板娘只是不屑的切了一聲。
“你還以為你會直接開罵呢，沒想著還挺紳士，不過要說這玩意能稱的上愛車，是不是太瞧不起姐姐我了。”
說完，便一腳油門，在米花町的大道上疾馳了起來。
“好東西早就出手了，這玩意就是蹲車庫角落當不出去，才拖過來代步的，就算問我名也是白問。”
“喔~”夜澤真表情夸張的鼓起掌來。
“學到了學到了！等我哪天提了輛超跑，也用你的凡爾賽風向乘客吹噓。”
“就你這散財的功力，下輩子都別想。”
一想到身邊這貨之前干的事，老板娘就頭疼。
“看你一臉陰沉的沖進來，我還以為你又把這次的金主也招惹了，嚇得我都想跑路了，結果就這？”
夜澤真聞言一笑，“不是吧？這用錢你都管，看您這年齡也不至于是我媽媽輩吧。”
老板娘聞言頭更疼了，只覺得這廝別的本事不知道，討嫌的功力是肉眼可見的劇增。
“別鬧，我查過那女孩的死亡日期了，是在發完消息后直接就跳了，你是后面才回的，這就沒你啥事！”
“我知道啊！”
夜澤真托著腦袋側目看了眼老板娘，笑了笑。
“那位高木警官跟我說的時候我就順便問了，推我干活的時候怎么沒見這么關心我啊。”
“那就當老娘自作多情了，你咋樣關我屁事，行了吧！”
“哈哈，不逗你了，就當買個心里痛快，沒多少理由。”
說完，夜澤真就沒再管老板娘，閉上眼睛，哼起歌來。
倒是老板娘面色古怪，瞅了眼夜澤真，心道這才多久沒見怎么感覺變了個人一樣。
“沒想到你還能因為死人不痛快，改脾氣了？”
夜澤真才哼哧兩句，就被老板娘打斷，便瞇著眼答了半句，“活人自是無所謂的。”
老板娘聞言嘖了一聲，反駁到：“那你就不該給活人錢。”
誰知此話一出，夜澤真就跟看珍惜動物一樣對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是吧不是吧！這位姐姐，要相信科學啊，死人是不會有反應的，我真就買個心安，給自己看的而已。”
“我認識幾個不錯的精神科醫師，要不要找來給你看看？”
再也懶得好好說話，老板娘干脆也給夜澤真陰陽怪氣了一通，夜澤真便識趣的閉了嘴。
就在漫長的沉默中，跑車默默的疾行在大道上。
“額，姑且問一句，我家離這有這么遠嗎？”
看著跑車在不認識的街道上漸行漸遠，夜澤真終于忍不住出口詢問起來。
而老板娘則是寸步不讓的嗆聲道“你一直不說你現在住哪，我怎么知道往哪開。”
夜澤真傻了眼“那你咋不問啊？”
老板娘則是理直氣壯的回了句“那你咋不說啊！”
“......”
30分鐘后......
“到了。”
夜澤真看著熟悉的公寓樓，感動的幾乎淚流滿面。
“喔~看不出來你過的挺好啊，住這么豪華的地方，那你家應該蠻大的哦。”
夜澤真聞言只是扭頭注視著老板娘。
老板娘見此，默默移開目光，吹起了口哨。
順帶一提，之前的糾紛在實在受不了的夜澤真的退讓下結束了。
而夜澤真一移開視線，耳邊就傳來老板娘的喋喋不休。
“哎呀，這么大的房子沙發肯定很舒服吧。”
“不知道浴室會不會大不大啊，洗澡水熱不，有沒有浴缸啊。”
“.......”
在耳旁不斷的喧鬧中，夜澤真終于忍受不住，試探著問了一句。
“那要不進來坐......”
誰知話音為落，老板娘就迫不及待的沖到了夜澤真前面。
“瞧你說的，咱們誰跟誰呢，既然你這么盛情邀請，我怎么能拒絕呢？”
“我能后悔嗎？”
“不行！”
夜澤真還能怎么辦呢，引狼入室，苦果自吃。
“快開門，這公寓居然還有門禁。”
老板娘倒是毫不見外，直接催促起來。
夜澤真見此微微一笑，繞過老板娘，走到大門前，以一副面對土包子的語氣對老板娘教訓起來“現在這年頭，門禁對最菜的小偷都......”
然后他就一頭撞在了門上。
老板娘看著夜澤真的行為，愣了一下。
“都怎么了？你這是想表達一下什么行為藝術？”
夜澤真沒有理會老板娘，而是面色凝重的看著面前的自動玻璃門。
有被暴力破壞的痕跡，門體似乎被誰狠狠的踹了一腳，都有些變形了，現在卡著打不開。
他又望了望旁邊已經變成擺設的樓宇對講機，發現跟昨天比起來似乎歪了一些。
“出什么狀況了嗎？”
一邊的老板娘似乎還是搞不清狀況，但看著夜澤真的面色，小心的四處打量起來。
“嗯，似乎有人來過了，不是住戶。”
抽出從江口路人那得到的戰利品飛刀，將刀刃插進門縫，用力撬開一截。
然后夜澤真直接手腳并用，將感應門整個拉開。
“雖然很想說與我無關，但最近的經驗告訴我不要抱這種期望。”
說完，夜澤真沒有等電梯，直接沖向樓道。
“誒！等等我啊！”
沒有理會身后的聲音，夜澤真沖到四樓，然后不出所料，404號，本應該是自己“家”的地方，門板已經有一段與門框脫離，現在斜斜的靠在墻上，門框處，靠近門鎖的位置已經整個消失，被破開一個大洞。
“這！這是你家？”
后面，跟上來的老板娘見到此景，也瞪大了眼睛。
夜澤真沒有回話，緩步踏入洞開的大門。
玄關處的鞋子被踢到一旁，木質地板上滿是臟亂的鞋印。
“一個...兩個...超過五個人。”
心中默數著地板上的鞋印，夜澤真默默得出結論，闖入者不少于五人。
踏入大廳，入眼更是一片狼藉，桌椅被掀翻，沙發都翻倒過來。
“進入后在尋找什么。”
沒有停留，夜澤真走入本該是臥室的地方，此處也未能幸免。
“柜子都被打開了，床頭柜之類的小空間保持完整，尋找的東西有一定體積。”
到這里，夜澤真其實已經有大致結論了。
“過來，浴室！”
遠處，老板娘的呼喊從大廳傳來。
夜澤真尋聲趕到，發現浴室的水龍頭被開到了最大，此時嘩啦啦的水流在浴缸鋪滿了一掌寬的一層。
似乎想到了什么，夜澤真轉身走出浴室，踏入廚房。
然后果不其然，在地板上發現了一把沾著點點血跡的菜刀。
“你這怎么了！我說，這可不像什么闖空門的啊！”
老板娘走到夜澤真身旁，看著拿著菜刀出神的夜澤真，焦急的詢問起來。
“復盤一下吧。”
夜澤真把菜刀放回案板，對老板娘解釋起來。
“從浴室的水流量來看，應該是不超過一個小時前，五人以上的團伙沖進了這棟公寓樓，帶著重型工具，破開了我家大門，開始尋找起某樣東西，最后他們得手了。”
老板娘聞言一滯，驚呼道“你的東西應該都存在我那里才對啊！你有什么還瞞著我。”
夜澤真只是搖了搖頭。
“柜子，床底，一些有較大空間的地方都沒有放過，但抽屜卻沒有打開過的痕跡。”
老板娘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大件......你是說！”
“嗯，你想的沒錯。”
夜澤真指了指打開的櫥柜，繼續說到。
“那孩子很聰明，在被暴力破門的時候，還能想著打開浴室水龍頭，如果人少的話，引進浴室后還能乘機逃離，但人太多了，于是她躲到了櫥柜下面，拿了一把菜刀防身。”
“那咱們怎么辦！一個小孩怎么會引來這么多人？還能找到你的住址！你連我都沒告訴過！那孩子不是你買的嗎？你還瞞了我些什么！”
老板娘狠狠的砸了一下廚房案臺，對夜澤真大聲責問。
“在意大利！你惹出那么大亂子是誰幫的你！你居然還有事瞞著我！”
“別吵！”
在那小巷中醒來后的第一次，夜澤真面目猙獰的怒喝。
看著老板娘氣憤的神色，夜澤真看著老板娘臉上真實不虛的憤怒，嘆了口氣，輕聲道“抱歉，有點失態。”
老板娘見此，抿著嘴，轉身離去。
“你這次橫在哪條陰溝里，我可不會再幫你了。”
夜澤真沒有阻止，抱著手，默默靠在墻邊。
看了看被踢到角落的矮凳，以及一旁水槽中洗好的空盤。
“盤子水干了，應該是早上我走之后......夠不到水槽，找了個凳子墊腳嗎？”
夜澤真又瞅了眼沾著點點血跡的菜刀。
血跡只有靠近握柄的一端有一點，畢竟是孩子，沒能逼退闖入者，反而把自己傷到了。
想到這，夜澤真呵呵一笑，很快又變成了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我可TMD真的……”
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肆意張揚，笑得……森冷酷烈。
“真的被看扁了啊！”
此間，惡火招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