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棘手
趙小權追問:“小丫頭,你找我師父有什么急事嗎?”
“趙警官,你不要一直叫我小丫頭,你可以直呼李豆米或豆米都行。”李豆米秀眉蹙起幽幽道。
一口一個‘小丫頭’的叫,好似她沒有名字一樣,要知論真實年齡,她可要比他大上幾歲。
“豆米這個名字?哪里比得上小丫頭叫得好聽!”趙小權不以為然咂了咂嘴。
“你爸媽怎么給你取了這么個名字?”
趙小權撓撓腦袋百思不得其解,好聽的名字大把,偏偏選了個最不怎樣的。
“名字是不好聽,但飽含他們對我愛與期盼。”李豆米臉上洋溢幸福的微笑,語氣輕快解釋:“在勤勞農民工心中‘豆’代表著豐收和生命力,‘米’代表著基本生活和豐裕,二者合在一起是寓意我生活富足、才華出眾。”
趙小權有時候真想抽自己那張臭嘴,盡說些不中聽的話。
“呃小丫……豆米,我不是故意說你父母取名隨意……”
連連道歉。
“趙小權你小子又說錯話了?”
站崗的同志見狀打趣說,畢竟趙小在局里是出了名的話不過腦說話難聽。
趙小權惱了,箍著他的肩膀往下按,“叫你打趣我,看趙爺爺我怎么好好收拾你這個鱉孫!”
陳建業剛回來瞧見趙小權和站崗的同志勾肩搭背,重咳一道:“咳!”
“趙小權!干什么呢?沒個公安的樣子!”
“師父——”趙小權哀嚎。
李豆米喊:“建業叔叔!”
“為你大伯的事而來?”陳建業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一眼就猜到了她的目的。
陳建業早從紅廟村人的口中得知她家的情況,以及知道她為了李建軍的事來找他,只是沒想到會這么早,“你爺奶讓你來的?”
“是!”李豆米坦然點頭,“建業叔叔您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做的。”
“只想問一下公安怎么處理我大伯的案子。”
陳建業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繼而掃了一眼她,“跟我來吧。”
李豆米跟在陳建業的后面,她以為是這件事不方便在公安局透露出來,帶著她換一個地方說。
等陳建業帶著她來到國營飯店,自顧自點了幾個菜,這個點的國營飯店吃飯的人不是很多,大多數零零散散的坐落在里面。
上菜的速度很快。
陳建業不由分說地將她按坐在凳子上,“邊吃邊說。”
“建業叔叔真的不用了,我在家里吃了才來的不餓的,您自個吃我坐在一旁等著就行。”
陳建業直接戳穿:“現在都晌午了該餓了。”
他話音剛落,“咕嚕嚕”叫的聲音響起。
李豆米臉上浮現一絲窘色,捂住肚子不讓它繼續叫。
陳建業沒笑她,知道女孩子面子比男孩要薄,夾了幾筷子的菜到她碗里,“這么多菜我一個人也吃不完,浪費糧食是最大的犯罪,快吃吧!”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
李豆米不再矯情,動起筷子干飯。
國營飯店怪不得那么多人吃,道道菜炒得油光發亮,一看就是舍得放油水,貴還是有貴的道理的,光一道小青菜的油水頂她家幾天放的油。
不是青菜做的不好吃,而是不舍放油。
李豆米就著菜吃了滿滿一碗飯,吃了個肚圓,一臉滿足感。
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在外面下館子。
“建業叔叔,實在不好意思今天讓你破費了!”這頓飯估計要好幾塊錢。
“豆米,跟叔叔講什么客氣呢!”陳建業哂笑,“我害你這么熱的天在外面等這么久,請你吃頓飯是應該的。”
見吃飽喝足了,陳建業眉頭輕皺沉聲道:“你大伯這件事有些棘手!”
“建業叔叔,為什么這么說?”李豆米不解,最終沒有鬧出人命,照理說不應該是棘手。
難道說……
李豆米將心中所想脫口而出:“陸子昂是出了什么事?”
“豆米,你真聰明一猜就猜到重點。”陳建業將事情全盤托出。
“陸子昂當晚被連夜送到醫院,經醫生一番檢查除了后腦受傷嚴重暫無生命危險,偏偏他至今還未醒,沒了受害人的口供,便不好決斷你大伯的事情,只能暫緩直到受害人醒過來為止。”
“要是陸子昂一日不醒呢?”
陳建業緘默,當公安這些年至今還未出現過這樣情況,他也不好決斷,他不是醫生判斷不出來問題。
李豆米暗疑:
陸子昂難道是腦部損傷造成了昏迷不醒,成了只能自主呼吸的植物人嗎?
李豆米說:“建業叔叔,你能帶我去醫院看一下陸子昂嗎?”
“看他?”陳建業一時摸不著頭腦,沒把她和陸子安放在一起,畢竟一個風流成性的成年男人,一個是未成年的孩子,兩者之間并無任何關系。
總不能說她看兩眼就能判斷出陸子昂是因為哪方面原因導致了昏迷不醒,醫生都沒檢查出來不信她就能找出病因。
但李豆米提出去醫院探病,他也不好不答應,女孩子好不容易開口請求他了。
“行吧。”陳建業點頭說,“那你在門口等著!我去局里將車子開過來,再帶你去醫院。”
醫院位置離鎮上遠,來回都需要浪費不少時間,為了不耽誤其它事就將公安局配的車開過來。
陳建業朝著站立在門口發呆的李豆米按了一下車里喇叭,手動將車窗搖了下來,探出頭說:“豆米,上車!”
好像反應過來又說:“你將車門上的把手朝外拉開。”
李豆米裝作不知道怎么開,假意摸索一番無意間打開車門。
陳建業替她扣上安全帶,“坐好了!”
手動操作起來讓轎車緩緩行駛。
路上開四個輪子的車較少,大都踩著二八大杠自行車,行人紛紛主動讓開路。
李豆米雙手支頤目光透過車窗外,望著房子與人影直至他們縮成一點,消失在視野中不見。
漸漸地遠離塵囂之中行駛到了一處陌生的街道,高高鐵架子拱門上紅色十字標識,這個年代醫院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