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被三眼蛇嚇出了聲,洞內熟睡的幾人也被驚醒,他們不是被石頭的大聲吵醒,而是被蛇嚇醒。要知道,現在是冬季,正是蛇冬眠的時候,無緣無故是不會有蛇出沒,即使是南方的蛇,冬天它也應該在洞里趴著,危險正在逼近。
幾人在江湖上闖蕩多年,經驗自然是有的。躺在一堆干柴上休息的一點梅,聽到聲音后,迅速從柴堆里爬起,由于身體反應太過迅速,柴堆又堆積的太高,從上面翻了個跟斗,重重的摔在地上,差點把臉上用來蒙面的黑布也抖落掉,他落地的第一個動作不是去撫摸自己摔痛的屁股,而是伸出手將自己的黑色面布扶正。
這些干柴是石頭得知大家晚上要在山洞中休息后,從附近的樹林里撿回來的。石頭雖然不愛說話,卻異常能干,做飯、洗衣服、趕馬車這些粗活全都是他一個人來干,這讓眾人對他都莫名的親切,偶爾閑暇時和他會開個玩笑,逗逗他開心。
一點梅從地上站起來,一邊揉著痛處,一邊一臉疑惑的問道:“大冬天怎么會有蛇呢,石頭,你是不是熬夜熬得眼花了?”
眾人將目光投向洞口的呆傻青年,青年也有些不太確定,木呆呆地撓了撓自己的頭回答道:“應該沒有看錯吧!好像是一條長了三只綠眼睛的紅頭蛇。”青年說完話,轉過身給自己壯了壯膽子,低下頭睜大雙眼,一步一步朝洞口走去,想要找出那條蛇來給大家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青年走到洞口正要去伸手翻草叢,那條蛇卻不知什么時候爬到了山洞頂部上面,吐著一條長長的蛇信子要對青年下手,一柄長劍嗖的一聲飛出,將那條紅頭蛇斬為兩段,劍身牢牢定在了洞壁上。
青年聽到頭頂長劍刺入石壁發出的聲音,連忙抬頭向上一看,卻見一個蛇頭從頭頂上方掉落了下來,連忙用手接住。蛇頭被青年恰巧握在手中,雖然與身體分離,卻并沒有立刻死去,一張一合樣子十分恐怖。青年被張開的蛇頭嚇了一跳,身體一抖,蛇頭被抖出了洞口,掉落到洞外黑夜與雨水交織的草叢當中。
葉無痕取回自己的長劍,并沒有將長劍歸于劍鞘,而是一臉警惕地朝洞外看了一眼。而一點梅早已沒有了揉捏自己的屁股心情矯情動作,神情嚴肅地說道:“三眼碧瞳蛇,這種蛇最擅長追蹤,速度極快,而且是群居生活,很少單獨走動,它有個特點,是蛇類中冬眠時間最長的一類。”
屠一刀將大刀往肩膀上搭,大咧咧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被一條小小的蛇追蹤了,簡直是個笑話,別說一只蛇,就是一百只蛇來了俺也不怕,來一只俺吃一只,來三只俺吃一雙半,哈哈。”說完他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可他話音剛落,臉色就變了,洞口像是灌進了洪水一般,密密麻麻的青蛇、綠蛇、黑蛇、白蛇五顏六色的各種蛇一股腦全部蜂擁而入,眾人見此全都臉色大變。屠一刀大驚失色道:“媽呀!咱們是不是闖進蛇窩了。”
慕容風一直坐在地上盤膝調息,直到這時他才終于坐不住了,立刻站起身說道:“是驅獸師,我們被人跟蹤了。”
一點梅驚呼道:“陰陽家驅獸師,會不會是圣女干得,她總是騎著一只鳥,就會耍這種妖術。”
屠一刀破口大罵道:“這個臭娘們,長得倒是白白凈凈的,怎么心腸這么毒,早知道這樣,之前應該不急著走,趁她暈倒時,將她一刀劈了埋進土里再走才好。”
葉無痕嗖的一下從洞口密密麻麻的蛇堆中沖了出去,將洞口的蛇群沖散了不少,出洞前喊道:“驅獸師應該就在附近,我去抓她。”
老先生見葉無痕冒著大雨出去對付驅獸師,連忙提醒道:“注意安全,盡快回來。”他說話的時候,葉無痕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于是不確定對方是否聽見,只好一臉擔憂地哀嘆了一聲。
除了老先生不會武功外,小豆芽和石頭也不會武功,兩人嚇得躲到老先生身后,不敢抬頭去看洞口的蛇群。
老先生心里也害怕,但他年老,拉不下老練躲到兩個年輕人身后去,只能急忙催促身后兩人道:“趕快往洞里面躲,快,快,快。”
屠一刀身強力壯,站在洞口揮舞著風魔刀,快刀斬亂麻,將沖進洞口的蛇群暫時壓制住進不來。在他的風魔刀法下斬死了近千條蛇,洞外蛇的尸體已經堆積成了一座小山,可蛇群不僅沒有減少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多了。
屠一刀剛開始覺得挺好玩,風魔刀在手中玩的是風生水起,動作優美,刀花頻頻,可時間一久他就抵擋不住了。身體慢慢變得疲軟下來,臉上、身上已經開始冒出了熱汗,動作也慢了下來,最后且戰且退,累的癱坐在了地上。
一點梅與柳上飛見此,連忙上前將他換了下來,二人合力抵擋蛇群,才將蛇群再次逼出了洞口。
洞外,四周漆黑一片,葉無痕走出洞口后,外面大雨傾盆,很快他的衣服就濕透了,可他顧不了這么多,找到驅獸師,打亂他的秘術,才能停止蛇群的攻擊。
在山洞周圍幾個飛渡搜尋之后,終于在遠處的一個山崖上上發現了一絲端倪,山崖上有個獸洞,驅獸師發出的聲音就出自那個洞。
夜無痕飛上山崖,走進了洞中。洞口不大,只夠一個人進入。洞內空間正如它的洞口一般,小的可憐,一眼就能看到最里面。
這時夜無痕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將洞中的事物看了個清楚。
洞內一個赤足女子斜坐在白鶴背上,樣子十分悠然,雙足并排懸在空中,雙手握著一支玉笛,她吹奏笛子的方式很特別,氣息控制的及其玄妙,玉笛發出的聲音忽高忽低,忽長忽短,一快一慢,一會兒婉轉如山澗流淌著的泉水,一會兒緊促急切,像大海洶涌澎湃。
旁邊的地上豎立著一條隨時準備發出致命一擊的青花蛇、一頭兇狠的野狼、一只眼神犀利的蒼鷹、一頭肥碩的野豬。
洞壁上點著一盞奇怪的燈,它像花兒一樣開在那洞壁上,發出的光不是很亮,卻十分迷人,能夠迷亂人的心智,仿佛開在夢境一般,朦朦朧朧,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