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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道蒼黃

清風過畔,誰知我心

半道蒼黃 妁氏義姁 5744 2022-08-14 17:25:13

  這天,岑桃夭在后花園采花藥,突然看到衛(wèi)子夫帶著一群宮女走過,因來不及避讓,于是隨幾位侍女一同跪下行禮。

  盡管把頭埋得很低,但還是被衛(wèi)子夫認了出來。

  衛(wèi)子夫走到岑桃夭面前停住,周圍是一片白芨,紫色的白芨花開得正艷。她彎腰采下一枝,在手中把玩著。

  “這紫色花開得真美。”于是順手將其插給岑桃夭。

  “這位姑娘看起來像是詹天閣的藥師,這紫色花剛好配你。白芨喜陰濕,想來也見不得什么陽光吧?難怪種在這里。”

  “姑娘,抬起頭來回話。”衛(wèi)子夫的話語說得及其溫柔,這樣暗諷的話從她口中說來竟然讓人捕捉不到她的半點惡意,聲音像涓涓細流一樣沁入心脾,溫柔如水的模樣才可匹配她的皇后身份。

  只有岑桃夭能聽出她的暗諷,每次聽見她的聲音,岑桃夭的心像刀割一般疼痛。

  她微微抬起頭來,她知道衛(wèi)子夫身為皇后,在外定是表現(xiàn)得有修養(yǎng),識大體,這個如蛇蝎般的美人不知要對她干什么。

  “諾”岑桃夭回答到。

  “看來我還是能識得一些草藥,皇上及其喜歡醫(yī)藥,連我也都跟著喜歡上了,還時不時的看了點醫(yī)書,但都是皮毛,還要跟醫(yī)師們多學著。”

  “皇后娘娘聰慧過人,溫柔體貼,我們才要像您學呢。”詹天閣藥師阿諛到。

  “啊,藥師言過了,跟你們說話間都忘記今兒去病要來宮中見我,我家陽兒好久未見她的去病哥哥了,天天念叨著想他,這丫頭現(xiàn)在就這般模樣,不知以后真嫁給去病后會是什么樣。”又是莞爾一笑。

  衛(wèi)子夫拉起衣袖捂住嘴巴,抬眼看了看岑桃夭,發(fā)現(xiàn)她并未表現(xiàn)出異樣,她可不相信岑桃夭會對去病死心,為試探岑桃夭,遂想法子囑咐岑桃夭隨行。

  “這位藥師就跟隨我一同回椒房殿吧,去病時常在軍營,也不回來,那里缺衣少食的,再加上他常年在外征戰(zhàn),身子自是應(yīng)該多調(diào)理調(diào)理,據(jù)說這位藥師可比得過御藥房的太醫(yī)們,前段時間還治好了張公公的多年頭痛病,這病太醫(yī)都沒有法子,這也算為陛下分憂了,公公自小隨陛下,也算陛下的親人,為這我定當重謝藥師。”

  “奴婢今天有要……”

  岑桃夭還未說完,衛(wèi)子夫已經(jīng)轉(zhuǎn)頭離去,看來這次非去椒房殿不可了。

  岑桃夭隨著衛(wèi)子夫來到椒房殿,進了房門,就見一襲白裙撲過來抱住了衛(wèi)子夫。

  “我的好女兒,注意分寸,哪有這樣不行禮就撲到娘身上的,野蠻丫頭。”衛(wèi)子夫?qū)檺鄣目粗呐畠海瑸樗硪陆蟆?p>  “我都好久沒見母親了,自是想念,聽說去病哥哥要來,可我來了不見母親,更不見去病哥哥,都等得我發(fā)慌了。”這個一襲白裙,頭戴青翠琉璃步搖,面容姣好如碧月的女子就是衛(wèi)子夫的女兒阿陽。

  看著她們母女,岑桃夭的淚水偷偷流下臉頰,為什么現(xiàn)在看到的衛(wèi)子夫像變了一個人,她殺母親時候的狠毒竟然蕩然無存,岑桃夭看到的只是和平常人家的母女一般的兩個人,可為什么她們母子的幸福要建立在他人的悲痛之上。以前的母親也是待岑桃夭這般溫柔,她想起母親和她的點點滴滴,可那是多遠的距離,時隔了多少光陰啊。

  衛(wèi)子夫母女可以這樣無所忌憚的生活著,而她的母親卻再也回不來了。

  身后一陣輕快腳步聲傳來,岑桃夭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霍去病來了。

  “霍將軍到。”

  “去病哥哥,去病哥哥來了”衛(wèi)公主激動的跳將出去,霍去病還未進門,就被衛(wèi)公主拉住胳膊,拽到衛(wèi)子夫身邊。

  “母親你看去病哥哥,都瘦了。”她心疼的望著霍去病。

  “拜見姨母,姨母近來可好,去病可有些時日不見姨母了,還有阿陽,都長這么高了,越來越漂亮了啊。”說完還捏了捏她的臉蛋。

  “是啊,去病,不見好些時日你都又瘦了,阿陽整天念叨著你,我耳朵都要出繭子了。今日我給你請了個藥師,想著為你調(diào)理調(diào)理身子,也借機會讓阿陽見見你,省得她又來煩我。”

  “你看,去病哥哥,母親剛還說很久沒見我想我了,現(xiàn)在卻又說阿陽煩了,你評評理,你看母親這人……”

  “去病哥哥,你看什么,你有沒有聽我說話。”衛(wèi)公主發(fā)現(xiàn)去病正盯著一旁的藥師,根本沒看她。

  “沒什么,姨母,去病自小身強體健不需要調(diào)理。”霍去病轉(zhuǎn)頭看向衛(wèi)子夫。

  “藥師都來了,你還是看看。這個藥師醫(yī)術(shù)可是十分高明的,竟然治好了守建章宮的張公公多年頭痛病,所以我讓她來幫你調(diào)理調(diào)理。藥師,請為霍將軍看看哪里需要調(diào)理的。”

  霍去病進門到現(xiàn)在,岑桃夭都不敢抬頭看他,她聽到霍去病不愿讓她治,他冷冷的語調(diào)字字砸在她的心頭,可是她必須裝不在意。

  “諾。”岑桃夭冷靜的走向霍去病,為他把脈整治。

  藥方擬好呈給了衛(wèi)子夫,岑桃夭正欲離去,只聽衛(wèi)子夫玩笑說到“去病啊,阿陽整日說長大要嫁給你,現(xiàn)在讓她給你煎藥,看她會不會,要是煎糊了,你以后自是不娶她罷了。”

  “母親怎可這般戲弄女兒,去病哥哥,你看母親說的。”不想衛(wèi)公主竟然也會因為這般玩笑紅了臉,撒嬌拽住霍去病胳膊說到。

  “姨母說的哪里話,阿陽如此可愛動人,怎會有人不喜歡,沒事,煎糊了,哥哥也喜歡阿陽。”說完望向正要離去的岑桃夭。

  “奴婢告退。”岑桃夭連忙請退。

  衛(wèi)子夫看到兩人如此態(tài)度,故也稍稍放心了,于是準了岑桃夭。

  岑桃夭飛一般離開椒房殿,她開始慢慢的跑起來,她想快點離開那個地方,離開霍去病,離開他那些冰冷的話。從前的去病只會捏自己的臉,只會說喜歡她,可現(xiàn)在,不,他和她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她不能再想了,她只是一個奴仆,她沒有資格想他,可是眼淚卻不知為何鎖都鎖不住。

  霍去病沒有留下用膳。

  朱紅色的宮墻上,落日的余暉將他孤獨的身影鎖在上面,他沒有乘馬車,而是讓車夫先走,他想一個人散散心。

  阿陽是他最寵愛的妹妹,他說那些話只是為了刺激岑桃夭,誰讓那日她那樣對他。他以為她會抬頭看他一眼,可是她就像掉進了冰窟,冷若冰霜般的站著,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她的冷漠像刀子一樣在切割著他,他想到那晚岑桃夭的話,更是覺得岑桃夭無情,他覺得岑桃夭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不理解,他決定到醉仙居一醉方休。

  醉仙居是建安有名的歌舞樓,歌姬出色,很多世家子弟都會到此來消弭尋樂。

  醉醺醺的去病一個人獨飲一桌,卻看到一小姑娘被拉拉扯扯的提著襟拽進酒樓。

  “不,我不來這,我不來嘛,母親。”小姑娘哭泣的求著推冉她進酒樓的女子。

  “阿青,母親要改嫁了,你還是來這里謀個生路吧,他們家是容不了你的。”說完狠心把閨女推到酒樓老板身邊,快速捂著臉哭著離去。

  “母親,母親……”小姑娘嬌小可伶的臉龐掛滿了淚水,悲痛的呼喊著拋棄著她的女子。

  “別叫了,乖點孩子,你母親已經(jīng)拋棄你過好生活去了,既然被賣到這里,你就好好學著那些姐姐們歌舞,與你也是生路一條。”酒樓老板安慰到。

  “不,求求你放我走吧,求求你,求求你。”小姑娘還是不依不順的要離開。

  去病醉醺醺的搖著走過去,蹲下身子,從老板手里拉過小姑娘,“小姑娘不哭,你看你長得這么好看,哭花臉可不好。說實話,你長得真像哥哥認識的一個人,嘿嘿。”醉醺醺的去病紅著一張臉說著胡話,嚇得小姑娘不敢哭泣了。

  “老板,你多少錢買得她,我出三倍,贖了,給她自由,她那么小,會跳什么歌舞。”

  “這……”老板還未說完,一看去病的衣著華麗,眉宇間氣度不凡,想著定是有權(quán)勢之人,不敢惹,于是只好應(yīng)允了。

  去病搖搖晃晃的牽著小姑娘走出酒樓,小姑娘也竟然不哭鬧了,就這樣隨著去病走著。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家里還有什么人嗎?”去病竟然還另一只手握著白玉酒壺仰頭飲了一口。

  “我叫趙青兒,我家沒人了。”小女孩輕聲回到,紅撲撲的小臉在街燈的照射下,顯得甚是可愛。

  去病頓了頓,停下腳步,蹲下來,為小姑娘擦去臉上的淚痕,“那你父親呢?”

  “母親說父親犯事了,被拉到宮里做中黃門了,去了就再也沒回來過,青兒已經(jīng)好久沒見他了。”小姑娘說話輕言細語,容貌也是姣好奇葩,想必以后定是個美人。

  去病看著這個可憐的小姑娘,想到了岑桃夭。

  “沒事,現(xiàn)在哥哥為你贖了身,你就自由了,哥哥再給你些銀子,你去投奔你的親戚,好吧?”

  小姑娘接過銀子,卻遲遲不走,去病走到哪里,她就跟著去哪里。

  “小姑娘,你為什么老是跟著我,我常年住在軍帳里,身旁也沒有你容身之所啊。”

  小姑娘還是沉默不語,悄悄跟在他身后。

  去病沒辦法,定下神來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轉(zhuǎn)身看向一直跟著的趙青兒,“唉,好吧,想必你也真是沒有去處了,那就先跟我走吧,我想法子讓你安身。”

  小姑娘一直悲傷的臉龐突然像開了花似的笑了起來,于是靜靜的跟著去病走。

  詹天閣里岑桃夭還在出神的扇著丹爐的火,她還在思索著白天的事,覺著很煩惱很凌亂。

  “嗵……”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打到了窗戶,嚇了岑桃夭一跳,岑桃夭起身查看。

  推開門,寂靜的夜晚,只有院庭里的桂花靜靜的立在那里。

  難道是小野貓又來鬧了,最近有幾只不知宮里哪個主子養(yǎng)了又棄了的小花貓經(jīng)常出入詹天閣。

  “喵,喵……”岑桃夭試圖學著小貓的叫聲,吸引它們。

  “喵嗚……”不知是誰也學著岑桃夭叫了一聲。

  岑桃夭一震,轉(zhuǎn)頭一看,在門庭走廊旁,站著一白衣少年。

  白色深衣,寬大的白袖子隨風輕舞,腰帶帶鉤是銀色的靑螳,是李敢。

  今夜的他雖也憔悴,但比起那日所見的頹唐模樣好了些許,但卻消瘦了許多,翩翩然立于月光下的李敢溫柔的笑著望著岑桃夭,清瘦卻俊朗的臉龐在月色下顯得更加迷人。

  岑桃夭走過去,摘下面紗,笑著抬頭望他,“李公子,許久不見,好像瘦了不少啊。”

  “你不也一樣,不見這些時日,宮里是不是虐待你了,這么晚還在看火。讓我看看有沒有變瘦。”李敢低頭看著岑桃夭。

  岑桃夭一把推開他,“又不正經(jīng),說吧,今夜又溜進來干嘛。”想著李敢定是已經(jīng)對其父的事有所緩解,才會來找她。

  “你看你,不見這么久,也不說想我,一來就質(zhì)問我。”說完還撅起了嘴,翻了個白眼。

  “嘿嘿,好好好,李大公子,想你,十分想你,華兒想念你的烤雞已經(jīng)好久了。”

  “啊,你這兩個黑心腸的,竟然只想著吃的,也不說想想是誰給你們帶的,華兒睡了吧?”

  “還有岑桃夭,你狗鼻子啊,我用荷葉包了一層又一層,你怎么還能聞到。”

  岑桃夭雙手叉腰,吼到:“你才狗鼻子呢,我這是饕餮鼻,饕餮,你懂不懂,快交出來,趁巧我現(xiàn)在餓得前胸貼后背。”

  “是,是,是我狗鼻子,行了吧。”李敢無奈的交出了烤雞。

  岑桃夭和李敢兩人坐在臺階上,岑桃夭大口大口的啃著烤雞。

  “你少吃點,給華兒留點,真是不愧是饕餮,這么能吃。”李敢拂拂袖子,無奈的說到。

  岑桃夭才不管他說什么呢,今天因為去病的事她吃不下晚飯,現(xiàn)在一只香噴噴的烤雞卻勾起了她的食欲。

  “這么久才來看我,你……家的事怎么樣了,那日本想安慰你,但是你喝得太醉了。你現(xiàn)在,沒事了吧。”岑桃夭轉(zhuǎn)頭看著李敢說到。

  李敢低頭拂弄著衣袖,“沒事了,都過去了,再難過也沒有用了。”

  岑桃夭也不知道說什么,“啊!那日,你在我這里喝醉后,他,他來了,是他帶你回家的。”

  李敢沉默許久。

  “我知道,那日他去我家祭拜了父親,母親告訴我了。”

  “你倆沒事吧,我感覺你倆好像有什么隔閡。”岑桃夭說。

  “也不是什么隔閡,就是一些舊事,父輩的。”

  頓了頓又說,“現(xiàn)在,也沒有那么重要了。”

  “那就好。哎,你知道么,最近,我在宮里可是小有名氣呢。”岑桃夭一臉得意的模樣。

  “喲喲,不知道岑藥師又鬧什么幺蛾子了,竟然還混出了名氣。”李敢嘲笑到。

  “什么幺蛾子,我這是正經(jīng)的出名。你不知道,前幾天,有個公公頭疼病犯了……”

  就這樣,兩人說說笑笑,趁著月色正好,就像回到了當初的平陽那樣,彼此都是真正的喜悅,李敢的每次到來都能給岑桃夭帶來溫暖,趕走她所有的煩惱。兩個摯友,一只烤雞,一輪彎月,好像也很不錯。

  李府門口,霍去病帶著趙青兒徘徊不前。他跺來跺去,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上了門口臺階,又退了回來。

  “咳,那個,這個小姑娘無父無母,沒有去處,如今被我從酒樓贖身,我?guī)г谏磉叢环奖悖荒闶樟耍俊比ゲχ諝忄洁臁?p>  “不行不行,這樣不妥。”去病右手抱肚,左手摸著下巴。

  “李敢,求你幫個忙,這個是……”

  “還是不行,也不能這樣直白啊,顯得我兩關(guān)系多好一樣。要怎么說呢這……”去病皺眉思索著。

  一旁的趙青兒一臉奇怪的看著這個臉上還掛著幾絲酒紅的哥哥。

  正在這時,街道盡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去病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李敢這時恰巧從宮里回來。

  “糟了,糟了。”去病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要干嘛。

  “唉,有了……”去病將青兒一把拎過來,抱到李家大門口的臺階上,讓她坐好。

  “青兒,這個你收好,等一會,那邊那個哥哥過來,就把這個拿給他看,這樣你就有新家了。”去病說完連忙溜到門口的大石獅子后面藏好,黑色的衣角漏了出來,連忙拉得緊緊的藏好。

  李敢走到門口,看見一小姑娘安靜的坐在自家臺階上,走過去,彎下腰,輕聲問到“小姑娘,你在哥哥家門口坐著干嘛呀,這大晚上的,你的家人呢?”

  趙青兒抬頭眼巴巴的望著李敢說到:“我沒有家人了,哥哥。”說完將手里的玉鉤抬到了李敢眼前。

  “這是……”李敢指著玉鉤欲言又止。

  “唉……我知道了,小姑娘。那,從今天起,你就留在這里吧。走,我們進去吧。”李敢皺眉搖搖頭,牽起青兒,又回頭望了望這空蕩蕩的街道。

  “走吧,小姑娘。”兩人向李府走去。

  去病從石獅子后探出頭望著兩人離去,青兒也回頭,沖著他笑。

  去病心里美美的,想不到這個小姑娘還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一點就明白,不過跟著李敢總比天天跟著自己窩在軍營里好多了。

  去病抬起手里的酒瓶,晃了晃,抬頭飲了一口,又看看這月色,嘆了口氣,慢悠悠的一個人行走在寂靜的街道上。

  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月色也如今夜這般美好,兩個少年策馬來到一條小溪邊,歡笑著越下馬,拖著幾個酒瓶,坐在溪邊暢飲。

  “你父親要是知道你喝了醉仙居的酒,還策馬在建安街道上奔馳,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真是賊喊捉賊,明明是你逼我喝的酒。”

  “好啊,我好心好意……”

  “別說話,你看那小溪里閃閃發(fā)光的是什么?”

  潺潺流動的溪水中,一枚圓似圓月的玉在月色下發(fā)著光,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水里月亮的影子呢。

  “我說怎么水里有兩個月亮。”一少年躍進水里,將其撈出。

  “這是塊好玉啊,可惜只有一個,那兄弟我就不好意思的收下了。”說完就要揣進懷里。

  “等等,你這醉鬼,什么你就收下了,這可是我看到的,好意思嗎,就直接揣起來了。”少年一把搶過那個酒氣上臉,兩頰微紅少年手里的圓玉。

  “那怎么辦,要不砸成兩瓣兒。”

  “說什么呢,太魯莽了,不行不行,砸壞了怎么辦。”

  “唉,我有辦法了,記得前幾日我新得的梅花槍嗎,幫我造梅花槍的那個匠人手藝可不一般,沒準他有辦法幫我們分成兩瓣兒。”

  “那,走,找他去。”

  “哎,你等等我,哎,霍去病,霍去病,酒不要了,你個邋遢鬼。”

  ……

  兩個醉意深沉的少年撫摸著被匠人鍛造成兩枚玉鉤的寶貝,笑得那么開心。

  “得了,這么精美的玉鉤,挨頓打也值了。”

  這時的天已經(jīng)微亮了,揣著各自的玉鉤,兩少年又在時常碰頭的地方分道揚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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