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人尖叫。

　　她懷里的孩子在哭，她也顧不上哄了。

　　“我的手機不見了，我的手機為什么會不見了！”女人求助地對身邊人喊叫，“我的錢包也不見了，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她下意識摸了摸無名指上微白的一圈，哭喪起來：“我有很重要的東XZ在錢包，比錢還重要！早知道不放那了，不放那了。我就是怕小偷，才……嗚嗚嗚。”

　　周圍人除了同情，給不了什么。

　　正在和見義勇為爭吵的男人，臉色變得古怪。

　　見義勇為第一個察覺不對勁，伸手要去拉。他口中吼：“別跑！”可那個男人呲溜脫身，朝隧道深處跑去。

　　“他怎么了？”

　　“他要干嘛？”

　　“那里都是死人，路也被堵死了，他還跑去那干什么？”

　　乘客們紛紛不解。見義勇為答出了疑惑。

　　“他是小偷！”

　　大家都恍然大悟，開始譴責起來。

　　女人要追過去，被好心的乘客們拉住了。

　　見義勇為和阿鳴悄悄合議了下，一起照著手電筒，又走進黑暗的深處。

　　“媽媽，叔叔們會把壞人抓住，搶回媽媽的錢包的，是嗎？”小孩子問。

　　女人抹掉眼淚，使勁點頭。

　　寂靜帶著疲憊，悄悄走近。乘客們沒有再回巴士，都在車頭前找地方歇下。頂多回去拿自己的旅行袋，找出食物來填肚子。

　　方芽回去拿奶奶仔細準備的旅行包，抽出一件外套，蓋在奶奶身上。她靜靜看了奶奶一會兒，然后背起旅行包，下車。

　　光頭西裝男與方芽擦肩而過，罵罵咧咧地走到車后座。

　　他翻騰一陣，突然大怒地在車內砸起來：“草！沒用的東西，一點吃的都沒準備。”

　　車外的人望過去，沒有出聲，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方芽心臟收緊，盯進巴士車里。奶奶跟著巴士車的晃動，身體歪了歪。光頭下車后，奶奶再次安詳。

　　方芽收回目光，不悅地瞪了眼光頭。

　　光頭空著肚子，在車外坐了會兒。雙眼充滿戾氣地盯了圈周圍的人，大家都在吃自己的食物，沒人理他。他踢了腳石頭墻，似乎是腳疼了，沒有再踢第二腳，就別扭地走開了。

　　在吃著食物的人臉抬起來，一個個默默地看著光頭。

　　光頭又走上了巴士，腳有點瘸。他不知在翻什么？還沒有把自己東西都拿下來的乘客，走過去盯著。

　　方芽也直起頭，看向了奶奶。

　　“誒！你干什么？”盯著光頭的人喊。

　　“關你屁事！”光頭抱著個大旅行包，費勁地拖下車。

　　“那不是你的。”那人守在車門口，指著光頭懷里的旅行包。

　　光頭把旅行包往身后斜了斜，撞開攔他的人：“她已經死了！難道讓食物爛掉，浪費？”

　　“她還沒死！”那人堅持。

　　“你自己去看她死沒死。”光頭拉開胖女人的旅行包，里面塞滿了零食。光頭以一種富有的眼光，瞧了瞧底下只有面包啃的乘客。

　　“富貴險中求，你們這些廉價的同情心，換不來真正的財富。”他拆開包巧克力，大口咬下去。

　　光圈從黑暗里探出來，哆嗦地照在地上。濃重的呼吸聲，伴隨著七零八落的腳步聲，逃向巴士。

　　乘客們嘴里含著食物，抬頭望向隧道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