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默認的點了點頭。
“那你今早為什么哭呢?不要告訴我是因為糾結在兩個男人之間而痛苦的流淚哦?”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李子木,夢見了我去找他。在一個漆黑的夜里和漆黑的房子里,我找到了他,他居然對我說他一直在等我,可是我沒想到我竟然回他,他等的不是我,是命運。然后我掉頭就走了,他告訴了我回來的路,我一直走一直走,路的兩旁都是我跟他的回憶,感覺那些時間離我好近,我一直以為我已經全都忘記了,再也記不起來了。更可怕的是,我感覺好像子木在慢慢的離開我,從我的身體里面抽離出去,和我們曾經的那些回憶一起遠離我。”
我感覺到全身開始發冷,變得虛弱,好像淚水又開始聚集在嗓眼兒那里。心臟好壓抑,好難過。
“木頭,你知道這個夢是想告訴你什么?”
“什么?”我好想知道答案,又或者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夢是你的潛意識,你的理性的、意識的真實想法,”美人握住了我的手,很認真、很肯定的對我說:“木頭,其實你早就知道子木已經走了,等待命運的也不是子木,而是你。是你太傷心了,于是將這個事實只壓抑在了你的潛意識里面。木頭,其實你一直都知道的。”
我開始抽泣,覺得壓抑了6年的感情突然崩潰。
“源木?你怎么了?”
我聽見聲音,哭勢更厲害了。
美人看向旁邊突然走過來的老得,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嘆了口氣,最后摸了摸我的頭,輕聲說:“我還有其他的事情,你好自為之吧,好好照顧自己,下午不用送我了。”
“我閨蜜就交給你了,我要去外地了,她舍不得我,所以有些傷心,”美人很優雅的朝老得一笑,收拾好包,最后跟我們告別:“再見。”
“哎,你們這些感情豐富的女人。”
老得走到我的身邊,想琢磨著該怎么安慰我,卻沒想到我一把抱住他,趴在了他的肚子上使勁的哭。
“好吧,想哭就哭吧。”雖然我看不到,但是此時的老得肯定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不過我可沒有功夫去管它,因為我只想好好的去哭一場,為我自己,為了我的初戀史,還有我那白瞎的6年。趴在這個跟初戀長得很像很像的男人身上好好的哭一場……
……
“一直走,看著周圍的景色慢慢的向前,就到了。”
如果根據這句話的字面意思來理解,那就是說我之前的6年多其實都是在往后看,是倒著行走,所以現在的我應該朝前看,好好的生活。
可是為什么我想好好向前走,而過去偏偏要來找我呢?
“所以說,你的專業就是工業設計咯?那豈不是很有意思?天天抱著畫板到處去寫生,然后設計自己喜歡的圖案?”
“嗯,差不多吧,不過你說的這個,好像更偏向藝術設計那塊兒。”
“哦,不好意思,我不是很了解這個新學科,你知道的,在這個商科主宰的大學里……”
望著對面長得很文靜、很秀氣、很漂亮、很柔弱的女孩,實在是想不到她會說出挖苦人的話,而且還不停的逮著機會就諷刺我,更想不到她就是路顏同學,我真的是“百感交集”。
我在想為什么她就找上我了呢?而我這么帥氣、這么低調、這么孤僻的人非要回應她的談話,并且還要保證她不結束談話之前我不能結束?
回憶一下,就沖著她的開場白,我就想把她變成個小不點兒肉老鼠,然后投鉛球狀的把她給扔出我的視線范圍:
“你好,我想你認得我吧。”
I’m sorry?我一臉的茫然、空白,然后琢磨著今夕是何年。可是出于禮貌,我還是很不理解的笑了下。
“我叫路顏,學生會文藝部的部長,金融系的,大二。”
路顏……好吧,我想我對你確實是有耳聞的,而且不限于老得的口述,還有我的第一手資料,誰叫教務處主任是我的姐們呢,確切的說,是我老媽的姐們。
“哇哦,名字挺不錯。”我違心的說道。
路顏的臉上明顯出現了變化,可是她還是維持著自認為的優雅的形象:“我沒想到你會不認得我,今年的校元旦晚會還是我主持的。”
“不好意思哦,我周末、假期什么的都是回家住的,而且元旦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人去了中央電視臺的元旦晚會,所以,不好意思啊,不認得你。”
我心里邊笑邊看著路顏的臉色越來越暗淡,暗暗嘲弄著她:我那天跟美人出去唱歌唱通宵呢!跟姐姐斗?姐姐會走路的時候你還在喝奶呢!跟女人斗的女人都是些小角色,你撐死了也就是個小鬼,姐們可是閻王爺呢!
……
“哦,還有一件事情。”
瞧著路顏那臉色,就知道她又要擺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護身符了,我平生最厭惡這種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了,不止屁股趕上豬屁股,連人腦也媲美豬腦,還學金融呢,學10門掛3門,每次都纏著老師才把補考給過了,還好意思炫耀。
“陳得你認識吧,我是他前女友。”果不其然。
真想翻個白眼,瞅她那神氣的小樣,明擺著我怎么招都是弄了個二手貨,而且還是她給處理過的。
“哦,那可真是太巧了,”我故意露出點驚奇和小小的惶恐讓她看到,然后頓了頓,嘆了口氣,繼續說,“本來咱們能成為妯娌呢,真是太可惜了。按輩分來說,我是他親表姑。”我故意把“親”字單獨念出來,為了增加感染力。可憐的路顏同學,誰讓你跟我顯擺?
路顏果然沒想過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一時亂了手腳,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應對,只能含含混混的說:“我以前怎么沒聽他提起過?”
“我以前也沒有,”我搖了搖頭,玩了玩桌下的衣角,“我們是遠房的親戚,因為都處在兩地,所以沒有什么來往。上個暑假的時候,陳得的父母,也就是我表哥和表嫂聽說了我也在這個學校,所以就來找我們了,于是這親就攀上了。我想,也許是因為我們只是親戚而已,所以陳得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