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顏半信半疑的看著我,我無辜的回應著她。沒辦法,小鬼在閻羅王的面前就是這么渺小,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那好吧,今天就先說到這里,等到部里的宣傳資料出來以后,我會找個部員把資料送給你們,然后你們就根據資料把宣傳畫冊做好。”路顏已經開始收拾包了。
“好的,沒有問題。”
我報之非常純潔的微笑,然后看著路顏連再見都沒有說,拎包就走了。
沒有禮貌,這可不是淑女該有的行為。我聳了聳眉毛,也拎包閃人。
走到沒有人的小路上的時候,拿出了電話。
我可不是要給老得打電話,然后做出囑咐啊什么的勾當,因為我堅信以路顏的段數,她會劈頭蓋臉的問老得:“你怎么沒有跟我說你跟源木是親戚?”然后老得因為還指望著有一天路顏能夠回頭是岸,所以他巴不得承認我們是親戚的關系,來撇清我倆的關系,還他一個清白,讓路顏明白他可是為了等她不惜守著貞操。因此我一點兒都不擔心。
我打通了我們班生活委員的電話,然后一通臭罵:“你太不夠意思了!居然把我賣給一個娘們!”
“你也知道,班費緊張,接這個活兒咱能賺不少票票呢!何況人家文藝部的部長還親自點你,說如果是你去的話酬勞可以再加。你知道的,大家都還琢磨著再去一趟北海呢……”
……
今天晴空萬里,天湛藍湛藍的,這可不多見,天空中有著秋天獨有的魚鱗云,再加上徐徐的涼風,真有點秋高氣爽的味道。雖然這已經是12月了。
這樣的天氣讓我想起了我高中的時候寫的一篇周記《秋》,話說那個時候的周記真的很愁人,自己不是寫日記的類型,什么都不想寫,但是還得湊一篇。然而現在看來,當年的“湊”的水平居然是平生最高的:
“有人喜歡秋,說它是收獲的季節;有人喜歡秋,因為他喜歡金錢,而秋是金色的。
我喜歡秋,不是因為它是收獲的季節,我感覺收不收獲好像與我沒有關系。
我喜歡秋,只因它秋高氣爽。
我喜歡秋,只因云朵千變萬化。
我喜歡秋,更因為我愛睡覺。只有秋天,才能將睡覺的最高境界激起。
秋風的涼爽,更襯出了被子的溫暖。
一覺醒來,朦朧中注視著那百變的云朵,變異的幻想蹦跳著飛出。沉浸在奇異的夢幻中,臉上不禁百花齊放。別有風味。
溫暖與幸福相融匯,織成了我那美好的秋。”
不知道別人是怎么看的,反正我自己是非常得意這篇大作的。批改這篇周記的老師給我的評語是“想法獨特!”然后又在“獨特”的前面補充了一個“太”。我很喜歡這個評語。
但是現在看來,可以肯定的是秋天的收獲和自己還是緊密相關的。
“看來有的人已經習慣了早起,而且更嚴重的是,她還喜歡上了清晨。”
是水。他總是無意的打斷我的腦部運動。
我笑了,帶著尷尬、緊張,還有零星的害羞笑了。
水來到了我的身后,我能感覺的到,因為我似乎已經熟悉了他的氣息和香味。我想水是明白我的,他只是站在了我的身后,沒有讓我的臉暴露在他的面前。
我的心臟蹦蹦的跳著,我估計著再過不久我的臉都會因為某些不可抗拒因素而變紅。我是怎么了?難不成只是因為前幾天的一吻,我就愛上他了?不至于吧?即使再怎么一見鐘情,感情也不會來的這么快。我只是害羞,對的,我只是害羞而已!
我想通了,抬起腳使勁踩了水一下。也許是水沒想到此時此刻的我居然會來這招,他大叫了起來,但是礙于周圍觀眾的視線,他只能忍著痛小聲的喊著疼。
我轉過身,拿起書包就往水的身上打,使勁的打:“叫你占我便宜,叫你占我便宜,你這個老色鬼,你這個壞人!”
這下子四周的目光更強烈了。
“對不起,我女朋友撒嬌呢,大家別介意。”
水將我拉到站臺的后面,哭笑不得的看著我,似乎想說什么,可是還是什么都沒說,借用下時下流行的單詞“smilence”——笑而不語。
“說我是你女朋友!”我繼續打水,水繼續可憐的用手臂護著臉。
終于我打累了,翻了水一個白眼,準備掉頭就走。
水一把拉過我,接過我的武器,拉起我的手,聲音很溫柔的問我:“手疼不疼?”
我覺得我真是太沒用了,6年多沒談戀愛,以至于防備都不給力了,只是這四個字而已,居然我會覺得我身上有某種東西在融化。
我第二次撒起嬌來,我哼了一聲,撅著嘴,別開頭不理水。
水笑了,將我拉進他的懷里,輕輕的抱著我。
趴在水的懷里,我的呼吸漸漸平和了,我聽見了心跳聲,不是水的,而是我自己的,我的手腕碰著我的包,于是我的脈搏跳的更明顯了:好快。
閉上眼,我吸著水身上的香水味,覺得他的懷抱更加的溫暖和親切。水一句話也沒說,讓我想到了“此時無聲勝有聲”這句話,感嘆下還是那個文字昌盛的年代對這些感覺的形容最恰當。
“我可愛的木頭小姐,我可以認為你今天不打算去上學校了嗎?”
我回過神來,開始思考這個很現實的問題。
我突然噗的笑了,因為我發現我竟然在考慮要不要上學校,要不要和眼前這個水同學呆在一起。我是怎么了,我居然開始妥協了,難道我的段數真的這么低?
水看著我,想從我的笑里面看到什么。
“去!”我故意奸笑著看著水,水除了笑還是笑。
一路上肆無忌憚的將手放在水的口袋里,把頭藏在水衣服后面的帽子里偷笑。水試圖讓我藏到他正面的大衣里,不過我實在是太想笑了,而且想躲起來笑,所以只能委屈一下藏在他身后了,即使這算是一種掩耳盜鈴的伎倆,不過我可不在意。
水真的很慣著我,任由著我在他后面努力不發出聲音的笑,然后使得周圍的人懷疑我是不是嗑藥了,因為我看起來是那么的神經質。
想到這個,我突然不笑了。因為我意識到了水是在寵著我,可是他能寵我多久呢?會不會很快新鮮勁就過去了?會不會很快他就沒有這個耐心了?
水似乎感覺到了我的變化,將我拽到他的面前,親親的在我的額頭上點了下,他的眼神好像是告訴我不要擔心這些,他會一直對我好的。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不會幸福突然就走了,掉頭就走那種,一去不回頭。
所以我的眼神變得迷茫,變得不確定了。我真的是有點神經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