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你聽說了嗎,宋家內位周先生的病好啦!”
“是嘛!不是說活不過二十五嗎?佛祖顯靈了?!”
“嗨,這誰知道去,應是這兩年將養的好,這怪病莫名其妙的就好了唄。但誰知道呢,那宋家擺著靈堂,周先生明明好好的,應該是送病神吧。”
“沒聽說過,哪有怪病莫名奇妙好了的”
“去去去,要我說,那祠堂里供著的先夫人,估計才是藥引子呢,聽說前些日子我親戚說的,怕是沖喜嘍”
“阿若,多少吃一口吧?!?p> “宋哥,把葷的都撤下去吧,我答應她好好活著,但卻再吃不得半點葷腥了?!?p> 宋栤(bing)走的第五年
宋家周先生,名周若字芷,雖說是外家人,可現在誰不知道家宋都是這位在掌權。宋家可謂是在這個地界如日中天,周先生看著和善,手段卻是和他那爹一樣果決。可周先生病好后才如此如此,卻是半點葷腥都吃不得了。
宋栤不在的那一年
和周若病好是同一年。宋家對這位本就神秘的小姐不提半字,連宋先生在同年把家交給周若搭理,自己去了山上常住,以為小妹與義弟祈禱誦福修身禮佛之名。
宋栤十八歲
周若的身體總不見好,離二十五不到一年了,這一年里,周航見到宋栤的次數少之又少,除了必要的節日場合,宋栤不是躲著他,就是板著個臉,小一年也沒見她笑過。不過令周若詫異的是,義兄與義父對宋栤的態度好了很多。
宋栤十五歲
內個時候的宋栤幾乎是天天都和周若黏在一起,諾大個宅子里,只有周若對她好。家里人對宋栤都沒個好臉色,令人更不解的是宋父居然讓她去伺候周若。宋栤同意了,就連周若都想為她辯解一番時,她卻拒絕了。
“這宅子里的人和事都已經夠不如意了,呆在你身邊,已經是最知足的了”
“放心吧小芷哥哥,我會一直照顧你,我要是能讓你病好的話,我辦成如此大事,就不信到時候父親哥哥不夸我。”
周若以為,這是句玩笑話。
宋栤十歲
雖她是個小孩子,甚至是家里的小姐,可依舊學的是耳提面命,做的事下人事。每每宋父罰他,宋栤也沒半分怨言。罰跪到深夜后依舊會偷偷溜進周若的屋子,叫酒釀哥哥給她做一碗她最愛的酒釀圓子。
有一次周若就是因為半夜受寒病情突然發急,那次那年也是宋栤受得最狠的一次打,足足二十五個板子,她哭成淚人也認著罰,后來她再也沒叫過他酒釀哥哥。
宋栤五歲
周若聽她說,打記事起,只有自己對她好,小時候父親從未正臉見過,母親也是躲著女兒不見。她還向周若抱怨,說哥哥應該是自己的親哥哥,一聲聲“小芷”叫的親切,卻連自己的名字都沒喊過。
宋栤出生時
周若已經開始記事了,他記得曾經宋栤從小便纏他的緊,非要同在一屋才能睡。他從未見過他的父母,早被宋家收留的他,從幼時就認為是自己搶走的宋栤的愛,所以,他想還。
周若出生時
周父周母本是接濟宋家的善人,周若生下時便有了纏身的怪病,家人又因宋家突遭變故,周若出生當年,宋父向周家承諾必定治好他。不惜一切代價。
周若幼時
周若見證了宋栤的出生,因為愧疚,他從小便想盡力對她好。可他發現,他越是對她好,她的待遇便越差。他試著躲,可次次聽著小姑娘的“哥哥”,周若覺得自己心都要化掉了。周若雖不知道為什么宋兄如此不喜沒栤,
“罷了,我便做你哥哥吧”
周若少時
周若看著被打的宋栤心疼極了,自己又深知不過病骨義子說不上什么話。后來每次宋兄來看他時,都會留下一些自己用不上的傷藥。若心里明了,便剛忙差人將這些東西送過去。
周若成年后
宋栤每日都來照顧她,宋兄那些年日經常往山廟里跑,自己也是沒什么話說,日日和宋栤朝夕相對。他話不多,宋栤便在他身邊繡花。宋栤經常問他喜歡什么花樣,他不解道為什么急著這些東西。
“小芷哥哥你不懂,我這是在給自己備嫁妝,父親哥哥我是不指望了,自己還不能有個奔頭嗎”
周若得自己那時應是很生氣,說了句話,便再沒見過她。他是想護她一世的,但那時的周若覺得自己的一世可能太短吧。
周若快到二十五歲時
自從宋兄再不去廟里后,也是一蹶不振,難展笑顏。而宋家好像在準備什么而開始忙碌了起來。但他什么也打聽不到。他想著,可能這件事過去,萬一他挺過了二十五歲,他豁出去也要娶了她,與她共求一世安穩。
那日并不是什么節日,不過是周若的生辰,坐上的宋父喝了一杯又一杯,連宋栤都敬了父兄數杯。
周若那日并未喝酒,只是吃了宋栤的酒釀圓子而已。自是病體回了房休息。他好像做了個夢,夢到他娶了她,夢到宋栤穿著她自己做的那身喜袍想自己走來,夢到芙蓉帳暖,洞房花燭。等他再醒來,便已是一月后,和阿栤不在的消息。
周若曾上山尋過宋兄,可他守著寺廟里的一隅也是什么也說不出。
“先生先生,周,周氏老宅,它,它……”
“給我好好說話”
“那,那祠堂下面翻出一具棺材,像是**的女尸,仔細查驗之后發現是,是,好像是,宋小姐?!?p> “啪”的一聲茶盞破碎。
同年宋父去世,留給他兄弟二人各一封信,周若展信,孟父的字跡,卻是宋栤的語氣。
“自打我出生起,父親便告訴我,我的任務,就是救活你,那年一老道說過,用兩情相愛所得之人換取全身血液方可痊愈。你待我越好,我心里的反差便越大,愛上你的幾率便越大。后來直到你和我說,除了嫁給我你還能嫁給誰的時候,我發現這個計劃成功了。我選擇了一個最好的方法,因為我們的時日都不多了,我本是你的一味藥,醫你病,治我命?!?p> “我悄悄的給你下了藥,沒想到最后父親和哥哥后悔了,可我一點都不后悔,我讓父親給我蓋了蓋頭,就當是我們成了親,從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妻。治好了你的病,你替我孝順父母;我讓父親把我埋在你家祠堂,邊也算是新媳婦去見見公婆?!?p> “小芷哥哥,病苦有二,我治你身病卻定會作你心病。我雖自私,但卻想你平安健康?!?p> 眾所周知,這城里最壯觀的就是新修的周氏家祠,當中正擺著的,乃周先生的愛妻,周宋氏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