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簡清人哪?”
“呃,這個?”張叔覺得小侯爺要找木簡清的麻煩,但是又不能不回話,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快說!”夏末眉頭皺起。
張叔搓搓手邊的布料才說,“木先生早上吩咐完以后,好像就回湖心院去了。”
“就知道是他干的好事!你們這群人現(xiàn)在真是膽子大得不得了,居然用狗找我,追我三條街!行!木簡清這老家伙帶頭,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我看這侯府以后到底要姓甚名誰!”
夏末氣呼呼地走了,張叔靠近奶媽旁邊說“這么干不太好吧?”
奶媽捋了捋手里的手絹,“木先生就這么吩咐的,我看木先生不是平常之人,為了小侯爺,只得逼一逼他了,要不然真等咱們這兩個老東西哪天沒了,誰來守著小侯爺。”
夏末沖進(jìn)湖心院找木簡清,走來走去,找的自己發(fā)瘋。
“這破院子怎么這么多屋子!!”夏末一邊擦掉頭上的汗,一邊用胳膊擋開旁邊長得枝枝葉葉。
“煩死了!!好餓~”夏末終于累了,坐在一顆大石頭上摸著肚子,想著:先吃飯,一會看見那個老東西再說。
夏末站起來,走了一圈,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認(rèn)識回去的路了,在原地開始兜圈子了,“不可能啊?我怎么會迷路那?這可是按照我自己設(shè)計建造的。”夏末想了想自己建造時的圖紙樣子,早就忘光了,何況本來就是蓋的亂七八糟的,得虧府里地風(fēng)水師和園丁了。
夏末走的一頭大汗著急了,隨意踢了一腳,彈出了一個紙條,砸上了腦門,夏末撿起來念到,“若想出,答題。書藏于石下,答案對空喊。題:君子有大道,必——什么?”
夏末隨意扔了字條,拉出書,踢了一腳飛走,“居然想用這招來治我?切!沒門!”夏末隨便找個舒適的位置睡覺,睡著了就不餓了,就不信他們一直不來放他!
夏末許是真的鬧騰累了,一覺睡到了日落西沉。
接近夏日,蚊蟲開始多了起來。夏末閃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蟲子動了動身,就“哎呀!”一聲掉下了自己剛剛睡的懸空的枝干。
夏末揉了揉自己發(fā)麻的胳膊,臉上癢癢的,竟然被盯了兩個包,“這該死的木簡清!真的不來找我,這侯府里的其他人也不管本侯爺了嗎?”
夏末忍著一口決不妥協(xié)的氣,硬生生的撐到第二天凌晨,急得想上廁所才低頭,好在這一句他連書也不用翻,要不然他得到尿褲子還沒翻出來。
“君子有大道,必忠信已得之,驕泰以失之!!!”這一聲驚得棲息的鳥都飛了。
而居然是應(yīng)聲他腳邊的一棵盆栽就挪動了位置,顯現(xiàn)出了原來的路,夏末幾乎是奔跑著回去,急匆匆地解了手,躺在床上連澡也不洗,就繼續(xù)睡到了日上三竿。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三聲響。
夏末翻了個身,拿被子蓋住頭。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夏末睜著眼回頭看了一眼,雖說是不繼續(xù)睡了,卻也只是呆呆地看著床頂。
當(dāng)當(dāng)——
這回沒有最后一聲,木簡清就自己進(jìn)來了。
夏末坐在床上,黑漆漆的眼眸盯著拿著食盒走進(jìn)來的木簡清,夏末不說話的時候,這眼神還是有點嚇人的,大概是他年紀(jì)小,眼睛雖然大,眼下的樣貌,眼睛顯得更圓些,標(biāo)準(zhǔn)的少爺般的白肉臉蛋,為他的目光打了個折扣,顯得像個小老虎發(fā)脾氣。
食盒底部碰擊圓桌面,發(fā)出悶聲,“少爺好,在不用早膳,就該吃午膳了。”
“我,一,點,都,不,好!”夏末看著木簡清掀了青竹長袍悠然坐下的動作一字一句的說道。
木簡清的手指在黑漆食盒的反襯下,在光照里,透白修長的發(fā)光,拿出一碟碟精美的食物說,“提前適應(yīng)下,以后這是常態(tài)。”
夏末掀了被子,走下床,衣衫不整的指著木簡清罵,“你這個老家伙,拿著雞毛就像當(dāng)令箭,這是我的勇嘉侯府,你不但讓人在街上用狗追我,還在我自己的院子里設(shè)機(jī)關(guān)堵我,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忘了這是誰的侯府了!”
“我看,我看你是豬鼻子里插蔥——裝相,裝的個斯文書生老實的烏龜殼子,原是個王八蛋!!我看我小叔把玉佩交給你,是看錯了人,信你個勞什子鬼,命送了都不知道!你”
夏末還沒罵完,就聽到一掌拍下的聲音,桌子轟然倒塌,盤子,茶壺茶杯摔得劈里啪啦響個沒完!
夏末雙目撐著看著對面的木簡清,木簡清強(qiáng)迫自己冷靜,脖子上的筋迸現(xiàn),手里緊緊地抓著袖衣,似乎都能聽見衣料被緊拽摩擦的聲音。
“從明天起,一日三餐,辰時,午時三刻,酉時三刻,我會按時給你送。你所有要學(xué)的四書五經(jīng)六藝都分布在這個院子每一處你能用得上的地方,如果你不照做,別說是過了這個月,這一年你都出不了這個門。”說完木簡清就甩門而出。
夏末站在原地胸膛劇烈的起伏,看著四裂的桌子和一地狼藉。
自此,夏末半個月都沒再看見過木簡清。
而夏末,他一切的吃喝拉撒都與每本書中的背誦內(nèi)容有關(guān),這四樣事情來回折磨,夏末也無法抵御,他不能活生生把自己餓死,也不能讓自己一個大活人被尿憋死。沒有人能見到他,他任性,耍橫也沒有地方。
夏初來回踟躕的敲了敲門。
“進(jìn)。”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木先生,這我哥也沒個動靜,他怎么樣了?”
木簡清放下書,給夏初倒茶,“小姐請坐吧。”
夏初坐下,捏著茶杯,木簡清問“小姐是不是馬上就要冊封郡主了?”
夏初想想夏至快到了,當(dāng)年為了照拂她這個女兒,圣上也說要她及笄之年要為她冊封郡主,本來是王爺,和王室伯侯之女才有的,也是特封,夏初不太在意,也搞不清楚,但是是知道這么一回事的,聽說這兩日圣旨便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