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墜落懷里
石青雨牽著馬跟在張舍身后,滿心歡喜。
張舍回頭,莊厚與池暮已經往樹林方向走去。
石青雨翻身騎上馬,“將軍,你要一同上來嗎?”
“兩人共騎,你是永遠學不會騎術的。”張舍指了指馬場不遠處的木樁,“抓緊馬韁,夾緊馬腹,試著把它騎到木樁然后返回。”
石青雨本想再次強調自己并不會騎術,但又怕弄巧成拙被張舍看穿,于是拉著馬韁故作笨拙地駕馬前進。等她繞了木樁往回騎,看到張舍依舊在原地沒挪一步。
“將軍,你看我剛才騎得可還行?”
“看來石大人平時果真公務繁忙,并無暇顧及你。”
石青雨欣然一笑,提起她爹她自然樂見其成,尚書大人的女兒與他可謂是是門當戶對,頓時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些。
“我爹一心都放在公務上,自己的身體也被累垮了……”
“石大人的病可有好轉?”
石青雨搖搖頭,“還是在床上躺著,不過……下個月應該能有所氣色。”
“下個月?”
“家中請來命師算過,下月初八,可祛除我爹身上的病痛。”石青雨眼神奕然,滿臉寫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石大人還信這個?”
“命師算中了一個命格極好的女子,讓我爹納她為妾。我剛開始也不信,但有一次命師領著那女子去我爹跟前作法,第二天我爹就能下床了。后來我爹的病又出現了反復,命師說,下月初八定能大有好轉呢!”
張舍若有所思,雙眸漸漸收緊。
“張公子!石小姐!不好了!”
段場主一路小跑,身后跟著莊厚的侍從,兩人都是一副十萬火急的模樣。
“何事?”張舍道。
“石小姐的侍女,阿暮姑娘不見了!”說完段場主把侍從拉到跟前,讓他交代具體情況。
侍從戰戰兢兢,“阿暮姑娘隨著我們家公子進了小樹林打獵,可我們不知道她、她的騎術真是不行啊!一開始我家公子發現了一只野兔就追了上去,便留我跟著阿暮姑娘,可……可阿暮姑娘的馬不知怎的就被鳥群驚嚇了,飛奔而出,我是怎么也追不上啊!這會兒我家公子已經去找人了,便吩咐我過來通知二位!”
張舍皺眉,上前拉回馬韁,朝石青雨道,“下來,我去找人。”
石青雨急忙道:“不礙事不礙事,我那侍女機靈得很,不會有事的。”
“你不是說過她善騎獵?”張舍看她。
石青雨愣住,她沒想到張舍在這件事情上這么較真,正想著怎么把話圓回去,一股力道把她拉下了馬,她勉強站穩后去看張舍,他已經策馬而去。
————
池暮又一次墜馬了。
更慘的是,馬跑了,她迷路了。她無比后悔跟莊厚開了玩笑。
莊厚說,她看張舍的時候眼里有星河。
她反駁道:那你就是襯托星河的漆黑夜空。
此話頓時激起了莊厚的勝負欲,他立馬背起弓箭追著一只野兔消失在樹林深處,池暮甚至都沒來得及告訴他自己并不會騎馬。
若是像一開始原地不動也沒事,誰知被莊厚狩獵驚嚇的鳥群順帶驚動了她的馬,接下來的慘況便一發不可收拾。
池暮從馬上摔下來的時候膝蓋磕中石頭,血隱約滲出衣裙,疼痛過后是恐懼,她辨認不出回去的方向,失控的馬蹄聲歸于寧靜,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池暮靠坐在大樹下,一時間腦海閃過亂七八糟的畫面。困意襲來,又不敢真的睡去。
恍惚間聽到聲響,池暮把腳往回縮,一個白色的身影跳下馬停在跟前,她抬頭,逆著光,看清了他。
“你果真不會騎馬。”
張舍平靜如水,但看到她膝蓋的血跡時,皺眉。
“摔傷了?”
池暮擺擺手:“沒什么大事,就是磕碰了一下,已經不痛了。”她雙手撐地正要起身,張舍彎腰,伸手。
沒等她反應,已被攔腰抱起坐上了馬,她有些慌,對于騎馬還是有些后怕。
下一刻,張舍也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后,雙臂搭在她腰旁抓住馬韁,馬兒小跑前進。
“石府的人都是如此待你?”
張舍突然發問,池暮還真沒拐過彎來,張舍見她沒反應,繼續道,“在石府開心嗎?”
池暮的背輕輕貼在他胸前,臉頰微燙,“還湊活吧。”
她目前的情況還不算太糟,至少還沒成為石之信的小妾,至少她還有可能重獲自由。不管是有甄游相助還是靠她自己,起碼有了希望,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放棄。
畢竟,她心里藏著小小的妄想,若真的有一日能離開石府,她定會朝他奔去。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問。
“看馬蹄印,不過近段無雨土壤干硬,不然也不會找了這么久。”
池暮回頭看他,沒有底氣但又忍不住好奇。
“你……怎會來尋我?”
張舍看她,溫和的目光中隱含笑意:“樹林里找人,我比他們有經驗。難道要靠焦急得團團轉的莊厚,還是騎術馬馬虎虎的石青雨?”
池暮噢了一聲,覺得他的解釋合乎情理,她甚至在想,尋她不過是因為她是石青雨的貼身侍女。
“下回我教你騎馬吧。”張舍道。
“還是別了,加上這次我已經摔了三回了。”池暮發自內心地拒絕。
“沒事,我能接著你。”
不知自己是否太過敏感,總覺得張舍慢慢收緊手臂力量,二人越發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