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見他足底那處四處蔓延著黑線,竟已快蔓延至腳趾,足底連心。
腳如同人的各個器官部位一樣,若是長期放任不管,到時候傷的就是心肝脾肺。
遂沉吟:“殿下,你這腳傷已有時日了,像是被煞氣之物損傷。”
“孤曾在一林中遭遇刺客,爭斗時,孤的腳好像踩碎了什么硬物,等刺客散去,孤仔細看了下,那硬物已生銹發黑,估摸著是山中人丟失已久的,便放置原地,帶人離開了。”孟澤想了想,仔細將回憶還原。
“那附近可有墓碑?”
孟澤眼角抽了一下。
“好像有一木牌立于地。”當時他是真沒在意,又素來不信鬼神之說。
“殿下的癥狀我了解的差不多了,想必殿下一行人與刺客爭斗必有濺血,那周圍應是有墓主的,殿下一行人初來乍到不僅踩壞了它的東西,還有血光之災驚擾了它,到了夜晚陰氣正盛,它雖然不能離開墓地太遠,但殿下踩碎了它的東西,間接也算接觸了它,怨氣積攢,便通過那物將煞氣影響到了殿下。”
“煞氣也有影響人之說?”孟澤不解。
“那煞氣承載著陰魂的怨念,久而久之自會影響人的,萬物皆有因果。殿下雖然看不見,可是這世上的事物只有并非只有看見的才為真。”唐姝認真地說道,這世上不信靈異之物的人太多,但她既然看見了,能開導她還是會盡力開導。
看不見的,也并不代表它們不存在。
孟澤瞧她態度比平時認真了許多,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渾然不似假話,但令他有些在意了。“孤從未見過,怪力亂神之說在皇家素來是禁忌,但姑娘堅持,本王也愿意隨姑娘見識一番。”
說出這話,他松了一口氣。
唐姝聽他要隨她見識一番,靈機一動。
突生奇想。
這可是你自己應承的,不能反悔啊。
嘿嘿~
過了一刻,大霧便散了。
孟澤和唐姝一行人便也重新啟程了。
“等午時一刻,太陽正盛,便是最好的治傷時機。”唐姝對孟澤說道。
陽氣最盛便是陰氣最弱時。
“現在什么時辰了?”孟澤那慵懶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
“回主子,現在巳時末。”車夫從門外傳來聲音。
那便等等吧。
孟澤瞧唐姝閉眼盤腿坐于馬車上,鎮定自若,自己也覺得周圍安靜了不少。
完全不知道唐姝正打著歪主意。
午時到。
孟澤和唐姝下了馬車,原地休息。
“我不太方便幫殿下處理傷口,請殿下自選一個得力的人才,我在旁指導吧。”唐姝將向孟澤說道。
“子康”。孟澤向葉子康喚了一聲。
葉子康聽見孟澤呼喚,小跑了過來,“主子。”
“你聽她指揮。”
葉子康頓時一怔,有點驚訝。
沒想到才一會功夫,這姑娘竟讓主子如此刮目相看。
他有點失落。
“麻煩葉大哥去小白身上取下我的竹箱,還要一點公雞血,只從腳腕處取一點,然后將它放生即可,千萬不要殺生。”唐姝向葉子康鄭重說道。
葉子康聽她這一聲大哥喊的有點不好意思,便立即轉身去辦了。
那竹箱好取,就那大公雞的血取的著實費力。
大公雞嚷嚷叫了半天,飛來飛去的。
好不容易取了一點,他卻惹了一身雞毛。
等他將物件取來,正好午時一刻。
唐姝用樹枝在地上畫好了符,取了竹箱里的一點黃酒和朱砂。
示意孟澤脫去鞋襪,將腳放置在符陣內。
葉子康將公雞血呈給唐姝,唐姝又將她頭上已經做好法的木簪遞給他。
并將公雞血灑于孟澤腳上,“麻煩葉大哥將簪子置于此處,橫切一分入肉三分,見血放出來后,按住足下四拇指下方的中心區。”
唐姝耐心地給葉子康指了下位置,隨即她就開始做法。
沒多久,葉子康就用簪劃開了孟澤的足底,血慢慢流了出來。
滴在符陣內,竟有白煙生起。
眾人心生詫異,莫非這姑娘真是個高人?
心里多對她有些佩服。
血從足底流出以后,孟澤就感覺他渾身都輕松了不少,沒有了以前那種隱隱作痛的負重感。
“陣法已成,不過殿下這幾日腳還是莫要下水的好,這是本觀獨有平安符,請殿下再佩戴三日,若是傷口疼痛可找大夫看看。”唐姝又從竹箱中摸出了一枚平安符,遞給孟澤。
孟澤看了一下,比之前她散給的那一枚,符號又要更多一些。
“多謝唐姑娘。”隨即安心收了起來,示意葉子康扶他上馬車。
唐姝看了一眼符陣內的煞氣,生怕這幾日有人會沖撞到此處,索性拿了個瓷罐將其收了進去。
過幾日她親自念經讓它凈化吧。
隨即,她也跟著上了馬車。
看見孟澤的腳包的像個粽子一樣,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你笑什么?”孟澤臉色有點陰暗了,一看就知道她在笑他。
“我只是覺得葉大哥心靈手巧。”唐姝厚臉皮的道。
哪能真說是嘲笑他,這東方來的貴人啊,還得多多討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