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牽涉到太多,形式復(fù)雜,我們趁夜離開罷。”冉茜向莫非是請示,還望窗外探了探。
莫非是剛想開口,就被李拾柴拒絕了:“不可,永誠是我故交。再者,如果這等小事你們都不愿解決,將來的天下大事呢!”
“小事。那便容你做給我看!”莫非是輕蔑道,說完沒有理睬他,片刻之間沒了人影。顯然,莫非是不愿,也沒耐心做這等小事。
李拾柴長嘆一聲,臥于床上靜思。
早晨時分,公雞打鳴聲不斷,他們五兄弟與李拾柴坐于一堂用餐。
“李兄弟,那兩位呢?”江永誠將好菜端至李拾柴面前,親切問候著。
李拾柴毫不猶豫了,直接道:“還未起。”
“這時候也不早了,這是為何?不如我命人去喚一聲?”江豪也很恭敬,試圖征求著李拾柴意見。
“不必了,他們就這樣。額,今日各位有什么安排?我也不能白吃白喝,我興許可以幫忙。”李拾柴恭敬道。
“老三老五,田間麥子熟了,附近一帶人都開始收割了,今日你們就帶人去吧。”江資首先提議。
江豪咧開嘴大笑,推辭說:“,怎能勞煩你呢。老二說的是,叫老三老五去收。我得去極樂寺上香一趟,老二,外邊生意不能停,老四,你就留下陪李弟及他的同伴吧。”
江資臉色瞬變,掃視眾人,又立馬收斂起來道:“大哥真是心善啊,近年來供奉不停,我們?nèi)胰绱硕纪写烁0 !苯Y放下碗筷,向外走去。
李拾柴似乎聽出了言外之意,假裝敬謝,“愧疚。那既然這樣,我就和永誠再回學(xué)校一趟罷。”
一切都安排好了,大伙各自出門了。出門前,江資親自到客房巡視一遍,卻又不敢靠太近,一炷香時間后無異樣,便離去了。在這之后他親自目送著李拾柴往學(xué)校方向走去,并派人跟蹤。江府幾乎空虛,下人不得靠近主子居住的地方,莫非是和冉茜的房間也就無人關(guān)注了。
走到半路,李拾柴大喊一聲:“山河壯麗,妙哉!來,跟著我!”他帶著江永誠到處竄,茂密田間尤其受寵。引至一樹林,他們二人躲著待那個跟蹤者過來,直接反踹一腳,“喲”的一聲過后,江永誠將其撲倒在地,一掌拍暈,縛于樹上。
江永誠不解,抓了抓頭。
“一時難以解釋,跟著我。”李拾柴似乎緊張起來,又甩腿跑起。江永誠仿佛看到了從前的李拾柴,是那般的果斷,那般的有底氣,他相信他,一路跟著。
李拾柴二人跟至一橋邊,靜看著眼前的一切。
——
橋下是洶涌大河。
“老板,我這是上好的人參啊,為數(shù)不多。但你應(yīng)該明白,物以稀為貴。”江資賣弄著,還時不時斜視周圍。
這人參上面帶著泥,看上去確實新鮮,為了驗驗貨,這老板叫人在河邊沖洗一番。就在這時,江資的人按住老板,其余人等將洗參之人踹下河,他們瞬間被吞沒,沒了聲響。
老板嚎叫著。“賤貨!拿來!”江資一邊呵斥一邊抽打他。
江資下屬重他身上搜出一印章,奸笑道:“可以去死了。”于是下屬將他投入河中,在被拋出的瞬間,他用腳勾住人參一起下河。
其下屬慌了,問道:“這人參是大當(dāng)家花重金從極樂寺購來的,現(xiàn)今丟了,主人,怎么辦?”
江資一手奪過印章,邪笑說:“我不是剛用它們救治病人嗎?”下屬似乎明白其意,便一時放松下來。江資觀察周圍,確認(rèn)無人后,“只是。”下屬舒坦的心立即變懸起來。
“你們能保密嗎?”
說完,他將一旁兩名跟隨推下河去,一人繞小路離去。
李拾柴繼續(xù)跟著,到了臨邊一鎮(zhèn)的當(dāng)鋪,他們不敢進(jìn)去,只得在外等待。
一會兒后。
他出來了,往一豪宅走去,后面跟的,都是當(dāng)鋪的人,手持木棍。他們闖入豪宅,將屋子里的孩子女人全部拖出,其中士卒也因沒有防備被亂棍打趴。
這孩子被麻袋裝走,只能看見江資等人在那議論。
已近黃昏,江資乘轎子回去了,李拾柴唯恐行動暴露,他似乎有話卻又不想說。與江永誠對視,拍了拍他臂膀說:“我們必須回去。”
江永誠回答道,極其堅定,“不,你先回去,我得救下那孩子,了解事情原委。你的口才不錯,理由編像樣些。”
李拾柴握了握他的手,感激道:“我等的就是你這話!多謝,多謝!”他給永誠一個擁抱后,拔腿跑去。
他必須跑得夠快,從小路,只有這樣才足以應(yīng)付一切。有一高處,他一躍而下,摔倒了,膝蓋磕出了血……
夜色咧開了嘴,獠牙暴露其中。外頭蟋蟀似乎不知,依舊“吱吱”著。
大伙也都回來了,唯獨江永誠還未歸。
“哎,奇怪了,永誠呢?”江豪問李拾柴說。此時的李拾柴將血紅的膝蓋露出。
李拾柴摸了摸傷口,辯解道:“今日外出游覽不當(dāng)心磕出了血,他看我傷勢嚴(yán)重,上山幫我找人參包藥了。”
江資有些不安,假意道:“四弟真是善良啊。哎,李兄,你的那兩位好友去哪了?今日怎見著人。”
“在外候著呢,進(jìn)來吧。”李拾柴拍手喚著。
“李兄可真是幽默,這體型身高相差太大,就是把我眼睛挖了,我也能認(rèn)得出。他們明顯是換了兩人。”江資語氣中帶些惱怒,卻不好爆發(fā)出來。
“那兩位跟著我與永誠一起回校,說是留戀,在那借宿一宿,明日回來。這是我與永誠以前的同窗,不也是我的朋友?”李拾柴解釋道,十分流暢。
江資從李拾柴語氣中感覺出一絲不安,深吸一口氣,隨后舒坦道:“小事小事,會回來就好。”
江沿聽后,拍桌大罵,就連桌上的玉瓷碗都被震碎,其嗓門如野獸咆哮,“你以為這是你家嗎,想帶誰,就帶誰?”
“都住口,拾柴弟,我五弟性情粗暴,還請你見諒。你先帶這兩位下去吧,晚飯自會有人送到的。”江豪支開李拾柴后,如昨日般訓(xùn)斥他們一道。
半夜了,李拾柴房間依舊燈火通明,“拾柴兄,我回來了。”
李拾柴開門,最先看的是周圍的動靜,待確認(rèn)一切正常后才見江永誠一身雜亂不堪,如乞丐般,便倉促道:“快進(jìn)來說。”
“說來話長。”
……
那孩子被江永誠送至一平民家中,原來江資搶了那富豪的財務(wù)蓋章,又聯(lián)合一當(dāng)?shù)貙iT做這勾當(dāng)?shù)暮谛漠?dāng)鋪,他將全部地契,珠寶全部抵押成現(xiàn)金,從中互惠互利,多虧江永誠救下那孩子,否則這時他已被豺狼啃得尸骨無存了。只是不知為何他留房產(chǎn)和他妻子。
“我得和大哥們支一聲,拾柴,麻煩你陪我走一趟”江永誠氣喘吁吁,叉腰哈氣。
“不,這樣只會引起他們的懷疑。你先過去,隨后差人來喚我過去。切記,往后門那條路去。”
江永誠對李拾柴的縝密心思佩服至極,只是現(xiàn)在不便稱贊。
他走后門去了,至眾人面前。
江資話中有話,實為試探江永誠,問了句:“四弟,人參呢?”
李拾柴指了指自己的膝蓋,“已經(jīng)被包住了。”很難看出里面包的什么,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江資向江豪解釋道:“可惜了,原本我們家有幾株可以幫你治療,只是今日我遇到一貧苦之人,他的兒子奄奄一息,我才狠下心把大哥心愛的那幾株人參贈予他。大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算父親在也會同意的,何況善良的神呢?你說對吧。”
江豪臉色凝重,有所顧忌道:“沒錯,你做的,對,對。”
江資為此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