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江溫北的家里，謝至愈跑到洗手間里，打開已經生銹的水龍頭，一遍又一遍洗著自己的嘴，嘴皮都被洗破了，她還覺得惡心。

　　等她出來的時候驚到了，房子一廚一衛一室一廳，很小，也就四十平米左右。因為年數太長的原因，樓頂上已經翻起了很大一塊墻皮，整個房子又潮濕又熱。家里客廳只有一個舊的沙發。從這里能看到廚房里只有一個燒水壺和一個鍋。

　　江溫北從廚房出來，拿了一杯水遞給了謝至愈。

　　杯子上方飄著熱氣，謝至愈抿了一口覺得燙就放下了。

　　她還在哽咽，不過比剛才好多了。但是一想到那個男人那樣對她，她還是有陰影。

　　江溫北面無表情地說:“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這個樣子，別離我太近。”

　　謝至愈的心好像被人摔在了玻璃渣上，很疼。

　　她顫顫巍巍地問:“你……你爸媽呢？”

　　江溫北冷笑一聲說:“十幾天前因為投資失敗，那些人卷錢逃了，他把家里的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買了，最后借的高利貸還差三百萬，受不了，就跳樓了。那個女人因為害怕也跑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樣的平靜根本就不像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該有的神情。

　　謝至愈問:“你還……去上學嗎？”謝直至愈可能已經知道，卻又期待聽到那個不可能聽到的答案。

　　“不去了，輟學了，現在還欠著錢，怎么去上學？”江溫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拿出了一盒煙。

　　點燃后煙霧繚繞充斥著這個小小的出租屋。

　　謝至愈咳嗽了兩聲說:“我這里還有些錢，你拿去……”

　　“我的事你管的著嗎？別愛發善心，謝至愈，我不是個好東西，今天你就不應該來的。”

　　謝至愈又有些愣神，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謝至愈還想說什么，江溫北卻直接說:“走，你該回家了。”

　　江溫北拉起謝至愈往外走，他叫了出租車，給出租車司機足夠還有空余的錢后，就立馬把謝至愈推進出租車然后用力關上門。

　　像是永遠都不想看見她。

　　她也不做反抗，就這么回了家。

　　江溫北還有大概幾百塊錢，他這幾天一直換住的地方，但是都被那些人找到了。

　　那些人打了他好多回了，只不過都愈合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謝至愈會來，她那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這大概是她一輩子的痛苦吧？想到這江溫北用拳頭捶上了墻，手的關節處已經破皮出血了。

　　他思考片刻，轉身進了那個小小的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