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玉發來定位時,我正在文化城樓下給自行車補胎。
**「我媽要見你,今晚六點,穿正式點。——你的趙警官」**
我盯著“正式點”三個字,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機油的白T恤,突然覺得人生走到了盡頭。
三姐嗑著瓜子路過:“喲,見家長啊?需要姐借你條領帶不?”
“你有領帶?”
“大姐的,上次銀行年會發的。”她眨眨眼,“不過沾了點我的口紅印。”
晚上五點四十分,我站在趙小玉家門口,脖子上勒著那條印有唇印的深藍領帶。
門開的一瞬間,趙小玉的表情從期待變成震驚:“你……領帶……”
“三姐借的!”我手忙腳亂去擦。
“別動!”她一把將我拽進玄關,手指靈巧地解開領帶結,“這是我大姐的!上周她相親就戴的這個!”
更可怕的是,客廳里傳來茶杯放下的輕響——趙媽媽溫柔的聲音飄過來:“小玉啊,你大姐說她的幸運領帶不見了?”
趙小玉絕望地閉上眼。
###**餐桌上的審訊**
“聽說你是做IT的?”趙媽媽夾給我一塊紅燒肉。
“是,目前在……”
“媽!”趙小玉在桌下踩我的腳,“他今天剛通過警局網絡安全顧問面試!”
我差點被肉噎住——我什么時候面試了?
趙爸爸突然推了推老花鏡:“小伙子耳后怎么有疤?”
餐桌瞬間安靜。那是生父實驗室留下的基因鎖提取痕跡。
“自行車事故。”趙小玉搶答,“他修車技術可爛了。”
她的大姐突然笑出聲:“所以上次你半夜打電話問我‘鏈條卡住怎么辦’,是幫他問的?”
趙小玉的耳朵紅得能滴血。
當我被單獨留在陽臺“賞月”時,趙小玉的大姐跟了出來。
“別緊張。”她遞給我一罐啤酒,“小玉初中往家里帶的第一個男生,把我們家倉鼠喂死了。”
我手一抖,啤酒灑了一半。
“但她從沒為誰撒謊。”大姐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耳后的疤,“連我爸當刑警時中的槍傷,她都沒這么急著幫忙解釋過。”
玻璃門突然被拉開,趙小玉舉著手機沖出來:“張坤!你三姐把領帶照片發警局群了!”
月光下,我們看著群里刷屏的“見***”表情包,突然笑作一團。
她靠在我肩上小聲說:“我媽偷偷問我……你愛吃什么餡的餃子。”
遠處傳來趙爸爸的咳嗽聲:“陽臺欄桿不結實,你倆別靠那兒!”
周一早晨八點,我被趙小玉的電話吵醒。
“給你二十分鐘,穿好衣服下樓。”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你‘網絡安全顧問’的面試提前了。”
我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差點撞到天花板:“等等,那不是你編的嗎?!”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背景音,隱約能聽到陳辰的笑聲:“趙隊,你男朋友聲音好大,我隔著三條街都聽見了——”
**啪。**電話掛斷了。
刑偵二隊的辦公室里,十幾個警察齊刷刷盯著我。趙小玉坐在電腦后面,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張先生,請解釋一下你如何‘黑進’海薇集團內網的。”
我瞪大眼睛——她居然把我酒后吹牛的話當真了?!
技術科的王哥推來一臺筆記本:“這是模擬系統,給你半小時。”
整個辦公室安靜得可怕,只能聽見我敲鍵盤的聲音。汗水順著后背往下滑,因為我知道趙小玉正用審訊犯人的眼神盯著我。
突然,電腦屏幕彈出紅色警告框——是當年生父實驗室的防火墻模板!我條件反射地輸入一串代碼,系統瞬間跳轉到某個加密文件夾……里面全是我的克隆體實驗記錄。
“臥槽!”王哥猛地站起來,“你真黑進去了?!”
趙小玉的鋼筆“咔嚓”斷成兩截。
我被“請”進檔案室時,趙小玉反鎖了門。
“解釋。”她指著屏幕上我的基因圖譜,“為什么警局機密數據庫會有你的DNA記錄?”
窗外傳來陳辰的喊聲:“趙隊!局長問你要不要給‘顧問’配槍——”
趙小玉抄起檔案袋砸向門板:“滾!”
我抓住她發抖的手,把U盤插進電腦——那是鐘樓老頭給的加密文件。屏幕亮起母親留下的視頻:
“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周家已經發現你了。”影像里的母親年輕得不可思議,“記住,你的基因密鑰不是缺陷……是武器。”
視頻結束時的雪花點里,隱約閃過海薇集團和警局的LOGO。
當晚暴雨傾盆,我們擠在文化城307的沙發上,腿上攤著從警局“借”來的檔案。
“所以……”趙小玉用紅筆圈出周家與警局高層的資金往來,“你媽把你改造成活體密鑰,就為了今天?”
雷聲轟鳴中,我握住她畫圖的手:“現在跑還來得及。”
她突然跨坐到我腿上,沾著雨水的手指捏住我下巴:“張顧問,你涉嫌竊取警方機密。”她的呼吸帶著薄荷糖的味道,“判你無期徒刑——在我身邊。”
窗外閃電照亮她狡黠的眼睛,下一秒,我們被破門而入的陳辰閃光燈晃瞎——
“嘖嘖,潛規則下屬啊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