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華推門進來的聲音不大，但還是驚醒了睡夢中的思羽。她一撲棱地起來，一頭扎進黎以楓的懷里。

　　看到這一幕，婉華覺得有點尷尬和酸澀，但她還是控制住了情緒。

　　“你們回來了？她…怎樣了？”聽到聲音，思羽看了一眼婉華，癡癡笑了一下，又躲到黎的身后，拿了床刷砸到了婉華的身上。

　　“哎！你做什么啊！”婉華大驚失色。

　　“思羽，思羽，沒事，別怕，別這個樣子。”黎以楓沒有問婉華，卻趕忙抱著思羽安慰，讓她安靜下來。

　　“你都看到了，她的精神狀況很不好。”黎以楓轉(zhuǎn)而對婉華說。

　　雖然聽蘇梅說她有些神志不清，但現(xiàn)在看來，她這是徹底瘋了。就是個瘋子了。

　　“婉華，你先回去，現(xiàn)在朱文不在家，思羽離了我就會鬧騰，蘇梅一個人控制不住她的。等朱文回來了，她睡得沉了，我就回去找你。‘”黎以楓對婉華一如既往的客氣和理智。

　　婉華失落地轉(zhuǎn)身離開，但卻心中狂喜。最近幾天，她都在等待的折磨中度過，甚至做夢都夢到這個妖媚的女人回來跟她搶丈夫，但現(xiàn)在她放心了，情敵已經(jīng)瘋了，也就構(gòu)不成對自己婚姻的威脅了，最多，以后出于人道主義，多去精神病院去看她幾趟罷了。

　　是夜，黎以楓果然如約回來了。婉華和女兒都已經(jīng)睡下了，他看著睡得香甜的女兒，心中充滿了愧疚，對婉華也充滿了抱歉。

　　“她，怎樣了？真的瘋了嗎？”婉華打破了沉默小心翼翼地問。

　　“嗯，看上去很不好，她什么都不說，什么也都不記得了，等她平復兩天，我再試著帶她去醫(yī)院檢查一下。”黎以楓如實答道，盡量拖延話題，他打定了要離婚的主意，卻知道這樣的混蛋行為讓他來不了口。

　　“哦，那她以后住哪里？蘇梅家也不大，蘇梅要是有了孩子，也住不開，而且她瘋瘋癲癲地…”婉華想多聊聊，拉近丈夫的距離，多替思羽想問題，也許可以讓他覺得自己的大度和善良，但她想不到，他將要帶給她怎樣悲傷的人生。

　　“哦，她這種情況是不是可以送福利院？”

　　“福利院是收孤兒的。”

　　“那敬老院呢？好像也不行，那里只收老人。難道只有精神病院可去了嗎？”婉華試探地問。

　　聽到精神病院這四個字，深深刺痛了黎以楓。不行，絕對不行，思羽是他一生的摯愛，九死一生的重逢，他要許她這一世的溫暖，而不是讓她繼續(xù)去精神病院受折磨。

　　“婉華，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我，我們，離婚吧…”黎以楓終于把壓在心里的話說了出來，雖然，他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混蛋，但他的心里滿滿全是思羽。

　　“你說什么？！”婉華驚異的臉上馬上布滿了淚珠，“你要和我離婚？也不要女兒了？就為了那個瘋女人嗎？你也瘋了嗎？被她傳染了嗎？”

　　“對不起，婉華，我知道，我傷害了你和女兒的一輩子，可是，我放不下思羽。無論她變成什么樣子都放不下。虧欠你的，容我慢慢還，今生還不完，來生我繼續(xù)還。對不起。”黎以楓的聲音很小，但卻堅定無比。

　　“不！我不答應！我絕不答應！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合法的妻子，而不是那個瘋女人。”婉華崩潰地喊。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我還知道，那個瘋女人根本不是你家里娶的太太，她只是用美色誘惑你的日本間諜！她就不應該活著…”聽到這樣的話，大驚失色的黎以楓趕忙掩住了婉華的嘴，“婉華，慎言！顧姐還在隔壁睡覺。”

　　“哈哈哈，”婉華難過地笑了，“我說對了，我明天就向組織匯報，調(diào)查那個瘋女人不清白的歷史，看看她最終是要被遣返，還是坐牢，還是直接處決！”婉華把所有的恨都記在了思羽的頭上。她覺得這個秘密，足以要挾丈夫，不敢再和她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