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陽聽著雷聲,看著夜幕逐漸降臨,獨自在一個雪夜中喝茶嗑瓜子。
而慘白的亮光不時閃爍,打在躺桌上的牧歌和癱倒在桌的大青牛身上顯得明暗不定,有些詭異陰森。
如果不是青玉還在那——好吧,也不在了。
秦陽取出照明靈器,調了調燈光的顏色,發現氣氛更加詭異了,他只好又收了起來,轉而在木桌前升起火堆,可雪太大了,火沒多久就黑了下去。
至此,他只好運轉體內元力,雪夜中渾身好似散發著朦朦金光,照亮著身周三寸之地,然后一個人坐在雪地上喝茶嗑瓜子。
這雷聲和雷劫還嚇不到他,人啊,心中無鬼,不怕鬼敲門。
再說,他可是武者,豈能被一個莫虛有的東西所震懾,只不過這雪怎就越下越大呢?
他這絕不是害怕,他是在擔心師父,畢竟都這么老了,大雪夜的萬一迷路了怎么辦?
忽然,四周慘白的亮光中好似有一道黑影閃過,然后又有一道黑影緊隨其后,兩人甚至扭打在一起,雪花飛揚,聲音凄烈,就在這時那有些長的黑影一尾甩向它,奪走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扭身逃跑。
那胖嘟嘟的東西翻轉倒地、迅速站起,口中發出沙啞的聲音,動身沖了上去,兩人大鬧一陣,沒入夜幕消失不見。
“今天這是怎么了?”
秦陽愣了愣,下意識縮了縮身體,瓜子也不嗑了,茶倒喝著。
好在,余下的夜晚除了不時炸響的雷聲和滾滾襲來的氣浪并無其他事情發生。
雪也終于停了。
秦陽晃了晃頭將頭上的雪抖落,然后原地跳出雪堆,拍了拍衣服,一腳將自己昨夜躲藏的雪堆揣倒,直接當場毀掉證據。
他滿意地拍了拍手,回身走向桌子,揮手將高高堆起的雪撥到兩邊,取出儲物袋內的果干,就著喝不完的茶水,細嚼慢咽,補充昨晚損耗的體力。
只是看著桌旁那兩個依舊保持著倒下時的樣子,他心里忽然嘆了一口氣,都一夜風吹雨打,電閃雷鳴,怎么就老跟自己過不去呢?
“過去了就過去了,想就去追嘛,偏偏還要欺騙自己,誠實一點不好么?”秦陽小聲嘀咕了一句。
忽然,前面傳來銀鈴動聽的聲音:“師兄。”
“這里沒你師兄。”秦陽嚼著果干,頭也不抬地道。
“師兄。”那銀鈴動聽的聲音帶著些許嗔怪。
“大妹子,這里真沒有你——”
秦陽不耐煩地抬起頭,那是一個二八芳華的少女,身材高挑,肌膚好似羊脂玉鑄就而成,粉嫩無暇,白皙俏麗的鵝蛋臉上有著一抹盈盈笑意。
她穿著紅色長衣,給那窈窕的身姿增添著別樣的魅力。
他喉嚨滾動一下,向后跌倒在地,連聲說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穿紅色的衣服。”
“為什么?師兄你是不喜歡我么?”紅衣女子不解。
“我也不知道,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既然是我師妹,那你總得說你叫啥吧。”
秦陽擺了擺手,又坐了回去,分了一點果干給她,又倒了杯熱茶給她。
“我叫木漓也叫子憂,你不認識我了么?”
紅衣女子看到秦陽詫異地表情,連忙解釋道:
“我是你的大黑熊啊,只不過獸身在我化形的時候犧牲了。”
“……”秦陽瞪大眼睛看著她,果干放入口中的時候咬到了手,他的夢里也有一個叫子憂的女子,而且他越看這兩人長的越像,簡直就是一摸一樣。
“你別過來啊,你別過來。”秦陽看到木漓走過來,連忙逃離原地,竄的沒影,然后就被她單手提著拎了回來,面如土灰。
秦陽垂下眼,看著自己和她都懸在地面上,低著聲音道:
“我抗議,你不能這么對我,我以前對你那么好,把你當兄弟。”
“抗議無效。”木漓脆聲說了句,然后側頭看向他,眼里有著不解,“我可沒把你當兄弟,所以,你懂我意思么?”
“不懂,我繼續抗議,你不能為了我變成這樣。”秦陽繼續說道。
木漓頓了頓,似是知道秦陽說的是什么,意念一轉,那元力化作繩索緊緊捆住他,把他移到身前,抱著他吻了下去。
秦陽沒有反抗,反抗也沒用,就任由她折騰,反正遲早要來的。
過了一會,木漓俏臉上飛上一抹緋紅,喘著粗氣道:
“這次你可打不過我。”
“哎呀,不要說的我以前很那啥一樣。”秦陽無奈地砸吧下嘴,似是在回味。
“知道你還裝。”木漓看到他那有些無賴的樣子,臉更紅了,故作生氣地瞪著他。
“我也很無奈的好吧,誰能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秦陽想攤手,旋即發現自己還被捆著,懸在半空,目露懇求地看著她:
“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我這樣很——”
他還沒說完,木漓就把他放了下來,她抱著胳膊,就這么審視著他。
秦陽正了正衣領,取出兩張椅子和一張桌子,又擺上一些香瓜靈果,也不招呼她,就自己坐了下去,拿起葡萄拋入口中,慢慢咀嚼著。
忽然,身前出現一道紅色倩影,他有些無奈地說道:
“旁邊不是還有椅子么?”
“我想咋的就咋的,你現在可管不了我。”木漓瞥了眼他,頗為神氣道。
“是是是,你們地位都平等,就我最卑微行了吧。”
秦陽隨手給葡萄剝皮,放到她嘴邊,然后又拋了一個給自己,宛若隨意說道:
“你能不能換身衣服,這身不是很好看。”
“切,你這叫活該。”木漓沒好氣地道,伸手拿起一根香蕉,靈巧地剝開,小小咬了一口,轉而遞到他嘴邊,笑著說道:
“來一口。”
秦陽把那根香蕉全吞了,惹得木漓貝齒一咬,惱怒地瞪著他,伸手在他大腿上狠狠地擰了一下,不滿道:
“你怎么這么欠呢?”
“本來就欠你們的。”秦陽忍痛笑著,嘟囔道。
他想了一下,再次建議道:
“你要不還是把這身衣服換了吧。”
木漓撇了撇嘴,輕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我就只有這一身衣服,所以你別想了,我就是想讓你不自在,就是想讓你忘不了…哼,讓你那么涼薄。”
秦陽微微搖頭,湊到她耳旁,低聲道:
“你沒有我有,長裙長衣,長衫長褲,貼身衣物,安全褲,任你選。”
木漓耳根一紅,嬌軀微微顫抖,怒聲道:
“你這些年都在什么!”
早晨清幽的山林間響起道道回聲,白雪散落,牛軒的耳朵微不可察地動了動,然后繼續裝死,此事最好不要參與。
秦陽雙手捂住耳朵,嘴里連忙解釋道:
“我有這些可不是某種癖好,萬一自己某天遇到落難的女子,直接賣給她衣服,既避免了尷尬又能賺錢。”
“誰教你的?”木漓顯然不想就此放過他,冷聲問道。
秦陽天真無邪地笑了笑,小聲說道:“我師父。”
——丹宣風評被害第一天。
“什么?!你別攔著我,我要去跟老師理論去!”
秦陽死死抱住她,嘴里連忙講述此舉的可行性和合理性,什么發家致富,什么女修之友……
木漓越聽越氣,都是什么些歪理,她抬手打出一道起浪,將裝死的牛軒轟飛出去,他重重地撞到樹上,口中“哎呦”一聲,怒氣沖沖地左右看著,打死都不看前方。
“誰!誰干得!快給我出來!”
“好了,我知道錯了,其實這些都是給你準備的。”秦陽將她拉了回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柔聲說道。
“下不為例。”木漓聽著那聲音,臉上浮現笑意,不過她還是故意嚴肅地說了一句。
“那肯定的。”秦陽認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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