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牧歌的嘴巴一點一點睜開,猛地抬手一拍額頭,向后倒去,身體僵硬、眼神呆滯,又變成了那半死不活的樣子。
木漓見到這也明白了些什么,她“嘶”了一聲,想說點什么,不過想了想,還是搖頭作罷,只能任由牛軒把他吊在樹上,在那搖晃。
滾滾白煙升騰而至,香氣濃郁,可某貓對此不為所動。
“秦陽啊,來點冰塊。”牛軒對著秦陽大聲招呼道。
“那個不能給,等我把小白釣上來。”秦陽微微搖頭,大聲喊道。
“他最近遇到對手了,估計在打架呢。”牛軒亦喊道、
秦陽再喊道:“他能遇到什么對手,頂多就是貪玩。”
一旁的木漓雙手握著耳朵,同樣喊道:
“我說,你們這么近就別喊了。”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秦陽微側著腦袋,喊道。
牛軒只好再次喊道:
“他最近遇到對手了,估計還在打架呢。”
秦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喊道: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木漓略微高聳的胸脯在劇烈起伏著,她瞪著那欠揍的家伙,超大聲喊道:
“我說,你們這么近就別喊了!。”
“哦,知道了。”秦陽恍然,回身繼續弄魚。
遠處,一個正和一道黑影打架的白色小蛇聽聞聲響,側著腦袋又聽了聽,他隨即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女修的聲音,其聲憤怒尖銳,又透著一絲玩味和無聊。
而這里哪有什么女修,九成八成是大哥身邊那頭大黑熊所化。
畢竟是個人都知道,大哥不懷好心、意圖不軌,哪有人剛認識就頻頻找人請飯還傳授知識,都不來找自己玩了。
小白想著便往那走去,剛走了一段,就回頭看向那只咬牙切齒的白色兔子,正聲道:
“我-今-天-先——嘿,還跑了!”
他有些氣惱地望著那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他才掠身離去。
……
……
“木漓,來嘗嘗這個。”
秦陽端著一盤酥香小魚,放到了木漓跟前的桌上,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魚類美食,可謂是把魚的各種吃法都體現得淋漓盡致。
“說吧,有什么要來求我。”木漓不動聲色地將盤子往前推了一點。
“咱兩都老夫老妻了說這作甚。”秦陽笑著否認道。
“是嗎?你還知道夫這個詞啊。”
木漓有些驚訝,隨即笑著說道:
“我還以為某人是專門開染坊的,看那彩旗飄飄,聽那聲聲細語…呵呵,當真是寒心啊。”
秦陽默然,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牛軒這時走了過來,瞧了瞧這詭異的氣氛,隨意地尋個地方坐了下去——最遠的位置,他拿起筷子,顧自吃魚。
不過吃著吃著,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句公道話,不過又被木漓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他只好弱弱地嘀咕道:
“其實秦陽有錯,也沒錯,他已經很努力了。”
“說說吧,錯在哪?”木漓的臉色似是緩和了些,拿湯匙舀起湯,輕吹幾下。
秦陽看了看木漓,沒有猶豫地跪了下去,呢喃道:
“讓你擔心了。”
木漓喝湯的動作頓了下,隨即放下湯匙,抬眼望著他,面無表情地道:
“幾個?”
“……三個。”秦陽沉默兩息,定聲回應道。
木漓繼續問道:“幾個?”
秦陽閉了下眼睛,輕聲嘆道:“沒有。”
“好啊,你可當真涼薄。”
木漓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突然問了這么句:
“為什么都那樣了不隨心一點,不覺得這樣很孤單么?”
秦陽抬眼看著她,溫聲道:
“和你一樣。”
牛軒不是很明白這句話,不過也沒有多問,這是人家的家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這時,他旁邊的雪地突然蠕動起來,好似有什么在穿行一般,他往那瞧了一眼,沒有拆穿。
“我和你不一樣,我一直在等。”
木漓閉了下眼睛,修長的玉手輕微攥拳,然后伸手指著秦陽,不夾雜任何感情地道:
“而你,自始至終都負了我們。”
秦陽沒有否認,只是點頭,他沒什么好說,這也總該來的。
牛軒見到如此一幕,心里著實不忍,不過轉念一想,究竟是冷心離開對呢,還是肆意承歡享受對呢?
其實并沒有對錯,只不過對于雙方而言都有些殘忍罷了。
“大哥,你跪我干啥!”小白忽然從雪地里冒出頭來,一臉疑惑地對著秦陽問道,他的聲音有些清脆,還有點稚嫩。
木漓略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蛇體長三寸,通體皆白,圓頭細尾,天生通靈,擅極寒之毒,這是陰水玄蛇,他不是有那蛇的血脈——
“我不跪你,你能出來?”秦陽在木漓那簡直要吃人的目光下站了起來,對著小白笑道。
“不能!”
小白脆脆地回了句,隨即從原地跳起,精準地落在桌邊,然后尾巴撓了撓背,取出一張稿子,對著生氣的大嫂,念道:
“大-嫂-,我-叫—”
這時,牛軒小聲嘀咕道:
“多有靈性的孩子,可惜是個結巴。”
小白惱怒地回頭瞪了牛軒一眼,隨即繼續念道:
“大嫂,我叫白如玉,也叫小白,大哥他,時常會感慨一些陳年往事,我也曾氣憤地訓斥過他,怎么能這樣呢?
“我有個朋友至今都是一個人,他想動心都動不了,有的人真是不懂什么叫福分,殊不知是對方看上了你,而不是你有魅力……
“以上便是我自己的觀點,我絕對沒有收錢,也沒有被脅迫,還請大嫂好自為之,不對,還請大哥好自為之。”
他說完便把稿子收起,然后滿臉興奮地取出一顆靈果,這可是好東西,大哥給的。
木漓看著那絲毫不掩飾的動作,臉上似是有了笑意,不過很快就被寒霜掩蓋,某人還得多多敲打,不然三天就上房揭瓦,五天就嘻嘻哈哈,沒點正經。
牛軒給秦陽投了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隨即低著頭安靜吃魚,反正這兩心里都有數,只不過有些事心里過不去罷了,他也有過不去的事,只不過被他忘了。
“……”秦陽看到小白破綻百出地游說,心里不由為那個靈果感到不值,他這一刻連收回靈果的心都有了。
小白忽然后背一涼,瞪大眼睛看向秦陽,然后當著他的面,把果子吞了下去,進了我肚子,你就別想拿出來。
他揚起頭,神氣地笑了笑,然后就看到了那只吊著的貓,為情所傷,真慘。
牧歌的眼珠悄然往下移動,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移了回去,小屁孩懂什么愛情,只是沒想到自己這么久沒回去,一切都變的無比陌生。
更沒想到,當初的誓死追隨,會變成這樣。
他嘆了一聲,隨即落了下去,身體前后甩了甩,把毛發捋直,往前一跳上了桌,拿起盤子和筷子,慢慢吃魚,眼神也逐漸恢復了以前的神采。
木漓瞧了牧歌一眼,對著秦陽道:
“別站著了,坐吧。”
“好嘞。”秦陽似是早就等這句話,然后搬起椅子靠了過去,一臉開心。
木漓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還沒原諒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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